第132章 龍上水

  「要發起攻擊了？」我嚇了一跳，這是在海上，這麼大船隻的靈活性肯定是不太充足的，對面一切災害，我們能做的只有硬扛。

  可是扛得住嗎？

  巨大的身體，一節一節在海水之中拱起，隱藏的部分在海水之下翻騰，急風黑浪中燈光照射那鱗片反出刺眼的光，

  「那真的是龍，那不是蛟，蛟不會這麼安靜。」有人在大喊。

  

  船隻開始傾斜，那條龍再一次地撞上了船隻的側面，我們在海中硬生生地被帶了個180°的方向。

  「媽的，他在做什麼？調戲我們麼？」我很不理解關於這條龍的做法，它一直沒有露面，大多數是隱藏在海水下面的。

  「他在戲水。」二狗子的聲音傳了過來，「注意，注意！」

  下一秒水花飛濺，咚的一聲響徹整片海域，緊接著一條開叉的龍尾從水裡翻騰了出來。

  「媽的，他媽的，這傢伙要從水下攻擊了。」二狗子罵了一句，急忙大吼著：「抓緊，要……要來了。」

  所有人憋住一股氣，單手勾住欄杆，死死地將自己像是八爪魚一樣纏在上面。

  五……所有人開始抿起嘴；

  四……死死地咬住牙關不鬆口；

  三……手腳拼命開始發力；

  二……

  一……

  巨大的撞擊傳來，船隻左右搖晃一瞬間把所有人都給甩了出去。

  但我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種撞擊太輕微了，不是實物的對撞，像是單方面海浪的拍打。

  「怎麼回事？」

  從地上爬起來，活動了一下後背，下意識地依舊死死地靠著牆體。

  誰知一段時間過後，海面上卻是出奇的安靜，沒有撞擊，只有狂風暴雨和那一股詭異的風聲。

  「媽耶，這是龍王爺顯靈了？」小岩驚慌之後以及開始胡言亂語了。

  可顯然並不是這樣，很快腮幫子發現了什麼，指著不遠處開始大喊：「快看那邊。」

  抬起頭，遠方的海平面上逐漸地露出了兩道由風形成的水柱，居然是龍上水。

  不同於平時海面上所出現的龍上水，據說龍墟之中的龍上水，是生於天地之初，亘古不變的自然現象。

  它們做通天之勢貫穿這整個雲與海的空間，又連同風聲呈共鳴之勢，遠處聽聞像是有劇烈爆炸過後的悶響。

  我看著那天的奇觀，正是嘆為觀止，但突然魯老六喊了一聲：「不對，我們得離開這裡，不然被吸上去，絕對是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被他這麼一說，低下頭看了一眼被攪動著渾濁不堪的海水，心臟一停，呼吸急促了起來。

  他說得不錯，現在整片海水都在朝著那龍上水的地方飄去，那之前的龍正是為了躲避海水的流動這才慌亂中撞到我們的。

  「曹，這他媽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狗子罵了一句，正準備往操控室里跑去，可就在這時我發現阿呆不見了。

  剛才的撞擊似乎把他甩到了櫃檯的後面，找到的時候那傢伙頭部著地已然是昏死了過去。

  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還有氣之後，我也沒有多去管他，只是將他放置安穩後，回到了窗戶前。

  「那傢伙人呢？」

  「那麼大的震動，會不會甩出去了？」我左右看了一眼。

  「算了，別管他了，先把船隻脫離危險區域。」魯老六按著我的腦袋，把我從地上扯起來。

  「可是……」

  「沒有可是，先管好自己吧！」

  遠處巨大的風聲開始倒灌進來，強大的水流推動開始牽引著我們的船隻。

  隨著坐標的接近，那種毀天滅地的龍捲聲響，開始在耳膜中炸開。

  那種像是有無數的亡靈，在暴風中嘶吼的聲音。

  「媽的！」我罵了一句，開始從地上爬起來。畢竟現在對於我們來說，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儘量的避免進入龍上水的風柱區域，至於水下的那條龍，只能說當成一顆地雷，不去管他到底炸還是不炸了。

  咬了咬牙，只能往魯老六那邊走去，看下這個時候我能幫什麼忙，而這種大型的漁船，想要及時的轉向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我們只能根據GPS進行船位操作，同時再不斷地向外界發出求救信號。

  此時阿呆不在，小岩正負責進行無線電的聯通，他們開的是16頻道，同時不斷地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航線信息。

  正常的來說，操控室電腦的界面上會有一個航線名稱和偏航距離，以及一些航線角度和監控點的信息，但現在我一眼看去上面的電子化看板全都是空白，不管是GPS還是航線名，都是錯亂的亂碼。

  還不單單只是這些，那本該先是一條一條海航線的地圖，此時也是一片空白。

  思緒頓了頓，我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手機，果然信號什麼的都消失不見了，電話和簡訊都無法正常地發出。

  倒吸一口冷氣，所有的一切都是預示著我們真的進入了一個不存在的航線。

  「進來了嗎？」我藉機問到鐵頭。

  鐵頭一直沒有說話，他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龍上水，表情十分嚴峻。

  「接下來怎麼辦？」見他不理我，我拉過操控室上的瞭望鏡，也往遠處望去。

  此時那龍墟之中的兩條巨大龍上水此時正好死不死的處在我們航線的正中位置，這要是按照目前的路線必定是直徑撞上去的。

  「趕快自動舵轉手操舵。」二狗子沖了過來，擠開魯老六，「沒辦法了，只能拼一把了。」

  一邊說他開始一邊熟練地接過船舵，開始在上方的儀錶盤上切換應急手動模式。

  同時一瞬間巨大的變故隨之而來……

  先是操控室內的空氣像是被吸空了，接著半秒過後巨大的風聲突然而至，倒灌進我們的耳中，瞬間產生巨大的音爆，來不及捂住耳朵，頭頂上傳來了咚咚咚的響聲，無數的魚類開始從天而降，它們噼里啪啦地落在甲板上像是下了一場魚雨。

  我心知不好，這些魚原本都該是被龍上水吸入天空中的，而現在能掉到我們的船上，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已經進入了龍吸水的範圍之類。

  而大海之上，成千上萬噸的水流開始向著某一處水域不斷地蜂擁而去，帶著巨大波濤像是千軍鐵騎拔過。

  魯老六急了，大喊著：「快點，沒時間了，滿舵，滿舵。」

  「我他媽的知道滿舵，可是……我……」

  漸漸的二狗子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更大的海風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大的氣流，這是簡直就是要把人掀飛的節奏。

  我死死的抓著鐵桿，緊接著設備的操作指南和點檢表開始滿屋子的嘩啦啦亂飛，操控室的門哐當一聲被吹開，面前的玻璃更是轟轟作響，好似隨時都要破裂。

  可這還不是最離譜，下一秒更大的危機撲面而來。

  「嘎吱。」只是感覺到腳底下一陣不穩，巨大的船隻似乎已經開始失控，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向著那遠處風暴的中心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