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紅顏枯

  正廳里，裴凜好像沒看到鳳菁臉上的冷色，他踱步走到上首位置坐下。

  鳳菁身側，四個小傢伙緊張的盯著他，生怕他傷到鳳菁的樣子。

  裴凜望了他們一眼，很是奇怪一件事。

  那就是這四個別人口中的小野種，他卻不討厭。

  按照道理，這四個小傢伙也給他帶來了難堪，他應該惱火他們的存在，但每當對上他們，他就生不出討厭的情緒，相反他還有些憐憫他們。

  裴凜想不透自己的心緒，他這樣的人，不輕易同情別人，怎麼會對這四小個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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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們出去玩一會兒，本王有事要與你說。」

  鳳菁低頭望向四個小傢伙：「你們出去玩會兒，娘親和王爺說一會兒話。」

  四個小傢伙卻不放心：「娘親，我們陪你，他要是打你，我們護著你。」

  「大家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三寶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鳳菁生生被他逗笑了，伸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胡言亂語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王爺就是和娘親說一會兒話，不會有事的。」

  可惜四個小傢伙依舊緊緊的盯著裴凜。

  裴凜挑眉緩緩開口：「我不打你們娘，只是和她說幾句話。」

  四個小傢伙聽了裴凜的話，並不相信他的話，這人先前對他們娘親那麼凶，不是個好東西。

  鳳菁伸手揉了揉他們的腦袋說道：「你們若是不放心，就在門外守著，若是門裡有動靜，你們肯定聽到。」

  四個小傢伙想了想同意了，轉身往外走。

  後面裴凜淡淡的開口：「他們倒是護著你。」

  鳳菁從中聽出一些羨慕，不過等她抬頭望過去，看到男人眉眼生冷淡漠，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先前大概是她的錯覺吧。

  鳳菁想著走到下首一側坐下問道：「王爺要與我說什麼，讓我對蔣側妃恭敬點？」

  裴凜沒有接她的話，微側首輕靠在桌邊。

  鳳菁看著他的側顏，忽地發現，這個人比大婚時瘦了不少，容顏卻更盛從前，眉目如畫似仙，偏在那仙氣中又透著點點妖治嫵媚之色。

  鳳菁忽地想到藥王毒經上排行十大秘毒之末的紅顏枯。

  紅顏枯乃十大秘毒排名第十的劇毒藥物，中毒的人，每發作一次，就會比原來的自己更美一分，哪怕最後形銷骨立，也透露著不同於常人的美態。

  鳳菁看著裴凜，心驚的想著，這位爺不會真中了十大秘毒中的紅顏枯吧？如果這樣，解毒可是很麻煩的。

  紅顏枯，雖然排十大秘毒最末一位，也是最難解的，因為它的毒藥成份足足有三十種，其中有些毒藥材更是罕見的，解毒需要的藥材，基本和這些劇毒藥材相輔相成，試問這樣的藥材，到哪兒去找？

  鳳菁正想得入神，正位上，裴凜聲音不自覺的提高：「鳳菁，本王和你說話呢？」

  鳳菁醒神，望向裴凜，裴凜眸色不善的望著她。

  「王爺說什麼。」

  「本王問你，想不想報復鎮南候府的人？」

  鳳菁一聽，這話擺明有後話，她不動聲色的點頭。

  「自然想報復，我爹從未把我當成他的女兒，若他把我當成女兒，我不會被秦氏算計，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鳳菁說到最後，臉色分外的陰沉。

  她確實憎恨鳳家，若是能在離京前，狠狠算計鳳家一回，她也算替原來的自己報復了他們。

  「王爺有好辦法？」

  鳳菁開口問裴凜，裴凜微挑眉，望著她道：「若鳳家知道你在晉王府過得不好，會不會找上你，和你聯手算計本王。」

  鳳菁聽了裴凜的話，想到之前裴凜當著蔣瑤等人的面，怒斥她的事情。

  所以從剛才，這人就想到了後面要走的路子了？

  「王爺的意思是以後我找蔣側妃的麻煩，然後你護著蔣側妃，好讓外面的人知道，我在晉王府過得不好，這樣鳳家人就會找上我，讓我給王爺下毒，王爺借著這件事狠狠的收拾鳳家一頓。」

  鳳菁說完，裴凜挑眉望著她：「你可願意？」

  鳳菁想了想讓她配合他演戲倒沒事，不過她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她眉眼微冷，望著裴凜道：「我可以配合王爺做任何事，但別牽連到我兒子，若是害到我兒子，我不會配合王爺做任何事。」

  裴凜聽了鳳菁的話，臉色一下子冷了，眼神森冷的望著鳳菁：「你在威脅本王。」

  鳳菁搖頭否決：「我這是為母則強，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我的兒子。」

  裴凜看她的樣子，胸腔里的戾氣忽地就消退了下去。

  他緩緩起身：「先前你不是讓人打了那丫鬟十耳光。」

  鳳菁冷笑：「這一次是十耳光，下次直接砍了一隻手。」

  裴凜眯眼望她：「你這性子變得可真夠徹底的。」

  鳳菁微驚，裴凜倒是沒有懷疑她，抬腳往外走去。

  鳳菁送他出去，走到門口忍不住開口問：「王爺先前喝斥我，讓我尊重蔣側妃也是為了演戲。」

  裴凜冷睨她一眼，警告道：「讓你演戲，不是讓你真的去為難她，做事有點分寸。」

  鳳菁扯了扯嘴角表示：「她不為難我兒子，我自然不會為難她。」

  裴凜停住了，回望向鳳菁：「今日之事是她丫鬟的主意，與她無關。」

  鳳菁聽了裴凜的話，冷笑：「最好與她無關，若叫我逮到把柄與她有關，我不會放過她。」

  裴凜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鳳菁：「你最好別算計她什麼。」

  鳳菁沒再說話，裴凜深望她一眼，轉身走出去，後面東籬和西籬跟了出去。

  西籬離開時，古怪的望了鳳菁一眼，王妃雖然被他扎了針，但身上的藥並沒有全解掉，按照道理應該很難受才是。

  他怎麼看來看去，她都不難受，好像一點事都沒有似的。

  西籬摸不著頭腦，後面鳳菁看他望，立刻虛弱的伸手扶住門，然後命令院子裡的青霜：「青霜，把西籬侍衛送過來的藥拿去煎了，讓我喝。」

  西籬感覺怪怪的，倒也沒有說什麼，轉身跟上自家王爺的腳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