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她來了

  「曉曉說的對，她這孩子，掙錢的法子倒是不錯，就是不愛管家裡的瑣事，英子，還是你來管家吧。」

  「娘，還是您來管家，我剛嫁過來，村子裡的人都不太認識，我跟您多學學。」

  「好吧，好吧。」

  推了半日，最後這事又回到了珍珠嫂的這邊，蘇曉曉落了個清閒，只要不用她管家，誰管家她都不在乎。

  「咱們吃早飯吧。」

  蘇青還要上書堂念書，蘇曉曉今日還要教孩子們念書，蘇大柱和蘇平要下地挖紅薯，最後剩張英和珍珠嫂兩人在家了。

  新媳婦剛進門少不了被人看新奇，這不蘇曉曉他們剛走一會兒，就不少婆子媳婦上蘇家看熱鬧了，張英和珍珠嫂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兒，張英去廚房燒水給大伙兒泡茶，珍珠嫂裝了不少糕點和瓜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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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你媳婦真勤快！」陸婆子嗑著瓜子，看了一眼廚房，悄悄對珍珠嫂說道。

  「今日天剛亮，我就見你媳婦去河邊洗衣服了。」陳婆子說道。

  「那個屁股一看就是一個會生養的。」盧嬸說道。

  珍珠嫂聽了後，笑得合不攏嘴，「我這個媳婦不僅勤快，又孝順，做事也麻利。今日的早飯都是她燒的。」

  「這回撿到寶了吧，看把你高興成啥樣了，平哥兒以後是個好福氣的，這兩人一看就是會過日子的人。」

  「我也是頭一回見新媳婦第一日就起來燒飯的，可見你家媳婦是個懂事的，你呀，就等著抱大孫子吧。」

  外面的人越說越高興，越說越開心，廚房裡燒水的張英聽見後，笑了笑，生怕她們等急了，往火堆里多塞了幾把柴火後，又起身去把茶杯拿了出來，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

  等張英端著茶出來時，大伙兒又聊到了李桂香和陳秀蓮的肚子上了，「桂香，你這肚子比前些日子大了不少。」

  「這陣子我感覺身子愈發重了，晚上翻身都痛，幸好曉曉送了我一個孕婦枕，我這才睡得踏實多了。」

  「曉曉也給我做了一個，我總算可以睡一個好覺了。」陳秀蓮的肚子比李桂香的稍稍大一些，月份也比李桂香大一些，這會兒站久了都感覺腰酸。

  「咱們村今年喜事多。」

  「以後更多，今年托曉曉的福，咱家能吃上飯了。」

  「是呀，這可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曉曉哪有這樣的本事，都是你們自個兒勤快。」珍珠嫂聽著心裡實在是高興，卻又擔心蘇曉曉的名聲太大，遭人嫉恨，急忙把功勞推了。

  「秀蓮，你這是娃娃做衣服哩？」李桂香腦子轉得快，急忙把話往陳秀蓮手中的針線活兒上扯。

  「欸，還是上回做的連體衣，我想多做幾件，怕不夠穿。咱們生娃娃那會兒天氣冷了，衣服不容易干，多準備幾件總是沒錯的。」

  「我自個兒做了幾件，月牙這陣子也幫我做了好幾件，應該是夠了。」

  婆子媳婦們坐了好一會兒才走，她們走了後，張英趕緊把地打掃乾淨，她正準備把瓜果皮往外倒，忽然抬頭看見不遠處一棵樹下站著一個婦人，婦人極瘦，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頭髮也是亂糟糟的，看著就像一個逃荒的婦人。

  她的手上挎著一個小籃子，籃子裡放著幾個紅薯。張英見了十分奇怪，換作其他逃荒的人，肯定會過來討口茶水喝，反倒是這個婦人一言不發，只是遠遠的看著，見了張英後，眼神還有些躲躲閃閃，時而還會掖一下自己身上的破衣服，可是任她再怎麼掖，她身上那身破衣服依然是破舊不堪。

  張英見她的嘴唇都幹了，整個人看著也十分可憐，於是放下掃把，去屋子裡端了一杯茶，又給她拿了一些糕點。

  「你喝些茶吧，這些糕點你留著填填肚子。」

  婦人不接，只是看著張英一雙好看的手，眼眶忽然紅了，張英見她仍舊不說話，以為她是個啞巴，於是把糕點直接放進了她的籃子裡。

  「平，平哥兒可好？」

  婦人終於肯開口了，她的嗓音就像乾裂多年的河流，張英微微一愣，又把茶水遞到她的跟前，婦人搖搖頭。

  「他很好。」

  婦人又不再說話，如起初一樣，呆呆地看著蘇家的屋子，從前的茅草屋已經不見了，變成了如今的大房子，整整齊齊的一排，又大又寬敞，眼前之人模樣也比她俊，光是她方才的那雙手，就足夠讓她自卑了。

  婦人的眼中閃過後悔和孤寂，她臉上的滄桑似乎在訴說她過得十分不好，張英隱隱猜出了眼前之人是誰，她見婦人不肯接茶水，於是端著茶水直接回屋了。

  「英子，外面是誰哩？」

  珍珠嫂正從屋子裡出來，婦人聽見她的說話聲時，悄悄走了，很快就不見了，珍珠嫂連背影都沒見到。

  「別的村路過討口茶水喝的。」

  「哦。」

  「娘，我來晾衣服吧。」

  「沒事，英子，你歇會兒，你都忙了一上午了，這事我自個兒來就好了。」

  「那我去燒飯，曉曉他們也快回來了。」

  「你這孩子，咋還搶著做事了，你歇歇吧。」

  「娘，我這個人閒不住，不做事就閒得慌。」

  「英子，明年咱家地里的活兒肯定多，只怕忙不過來，家裡還要請人，孩子，你勤快，可也要好好休息，不然歲數大一點後，身子就這兒痛那兒痛的，自個兒遭罪。」

  「娘，我記住了。」張英早就知道珍珠嫂此人心善，沒想到她這是真心把自己當親人看，甚至是跟蘇曉曉一樣，一時心裡暖暖的，眼眶熱熱的。

  「你歇會兒，喝口茶吧，這些事不著急，慢慢來。」

  「好的，娘，我把茶杯洗了就好了。」

  蘇曉曉今日下學比從前早一些，離她家還有一段路時，迎面突然走來一個婦人跟她撞了個滿懷，蘇曉曉手裡的書本也掉在了地上，婦人一句話也沒說，急忙彎腰幫她撿了起來，當她把書交給蘇曉曉時，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不僅是婦人愣住了，連蘇曉曉也嚇了一大跳，她沒想到才短短半年，李菊花就已經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她身上穿的衣服還是當初在蘇家做媳婦時添置的，這會兒已經是破舊不堪了，衣服上髒兮兮的，連袖子口都已經磨得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