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官兵搜出通敵判國的書信
2024-06-07 06:28:56
作者: 八荷
下一秒,卻又有官兵刀槍鋥亮沖了進來。
官兵訓練有素的將衙役圍住,兩班人馬剎時兵刃對峙,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看到來人,錢朗面色微變,「柳大人這是何意?」
柳城年眼皮不曾撩一下,從衣袖裡拿出一塊令牌,握舉到眾人面前,「眾人聽令。」
黃色的玉牌上,從上到下赫然刻著一行字:大興朝皇太子令。
見令如見人,眾人跪下聽旨。
「太子口諭,顧將軍乃大興忠臣功臣,今有人舉報其私通判國,太子特命都指揮同知柳城年徹查顧府,以示清白。」
「各位都起來吧。」柳城年口訴完收回令牌,無視錢朗,溫聲對顧蓁蓁道,「顧二姑娘,多有得罪了。」
前世錢朗剛帶人在書房裡搜出私通判國的信件,錢朗是二皇子之人,想通過信件拿捏住父親為之所用,太子一派卻想要奪走父親手中的二十萬大軍兵權。
所以柳城年來了一招螳螂捉蟬黃雀在後,將顧府私通判國的事扯到明面上。
顧蓁蓁垂頭不語,誰是螳螂誰是黃雀,就要看各自能力了。
柳城年大手一揮,「顧二姑娘可否引路到顧將軍書房一看?」
顧蓁蓁抬眸,「柳大人請。」
柳城年頷首,這才看向一旁的錢朗,「錢大人既然也在,便一同過去看看吧。」
——————
書房布置簡單,除了靠西牆的書架,便是靠南窗的一張八仙桌,顧蓁蓁站在門口未進去,只是看著那些人翻找。
看著顧家兩代攢下來的兵書被丟棄在地上,想到前世種種,顧蓁蓁收攏裘皮,目光落到書架上那個瓷瓶上。
白色瓷瓶,外面只單畫了朵梅花,那是她從邊關帶回來的,是她出生母親去寺里上香,看到寺院裡供奉的瓷瓶一直不移眼,主持送給了她。
書冊都被翻了一遍,也不見有何不妥書信,到是只有幾封家書,還是逝去的顧老將軍寫給家中的,這些年一直被收著,柳城年幾眼掃過內容,將信塞回信封放到桌上。
他手指下意識的敲打著桌面,目光再一次回到書架上,指向其中一本詩集,「把那本拿出來。」
書到手中,柳城年看了幾頁,又快速的翻動兩次,手指微微一頓,在中間書頁住停下。
眾人齊齊看去,只見柳城年手指輕輕一挑,有兩張書頁粘到一起,若不是細心查看根本不可能發現。
隨著柳城年慢慢將兩張書頁分開,從裡面拿出一張信紙,錢朗的呼吸放慢,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攥成拳。
盯著翻出來的書信,柳城年幾不可變的臉上雙眉慢慢蹙成一團,他反覆將信看了幾遍,最後抬頭又看向錢朗,眸子眯起。
須臾,他合上詩集,隨手將詩集放在書桌上,目光反而看向一旁顧蓁蓁,見她垂下眼帘。
他微眯起眸子,又一次打量著書架,最後落在白色瓷瓶上面。
書架上所有東西都有動過,只有這個瓷瓶沒有動過。
實在是瓷瓶白得清透,一眼就能望到裡面有沒有東西,所以根本無須拿下來翻看。
「把那個拿下來。」
「柳大人....」顧蓁蓁抬頭對上柳城年的目光,淡定道,「那是我生辰時寺院主持送我的,請小心拿放。」
白色瓷瓶很快抱到柳城年身前,從瓶口往裡探視,裡面空空,收回視線,柳城年將瓷瓶在手中又掂量幾下。
他一隻手最後滑到瓶底,輕輕往裡一按,瓶口朝下倒,只見一手指粗竹筒從裡面掉了出來。
柳城年拿著竹筒打量了幾眼,從裡面掏出一卷的紙信打開,裡面短短几行字內容讓人驚駭,再看落款那裡的印章寫著四個大字:金國王印。
柳城年將一切復原,竹筒握在手中,這才看向顧蓁蓁,「顧府與金國大汗的私信,二姑娘可知這代表著什麼?」
「不知。」
柳城年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大手一揮,「顧府私通判國,來人啊,將顧府上下壓入天牢...」
顧蓁蓁幽幽的看著柳城年,不語。
「柳大人尋到的是一印著金國印章的竹筒吧?」
聲音落下,人也走進書房。
顧老夫人突然出現,柳城年意外。
他到底顧及情面,點點頭。
「那裡面寫著金國字,正是金國大汗親手寫的,卻不是如今的大汗,而是數十年就去了的耶律寒親手筆,當年太上皇初建大興朝,耶律寒看不起太上皇出身,便寫了親筆信過來嘲諷,太上皇並未動怒,而是將這封信給了老將軍,讓他帶著敵國的這份羞辱,有朝一日定要將失去的國土收復回來,記住今日之辱。這件事知曉的人並不多,當年那時也不過是個孩童,不過卻是知道此事。」
顧老夫人頓了頓,「除了我這老太婆和在邊關那個不爭氣的二兒子,府中亦未有人知道此事,至於是何人引得柳大人到府中搜出此物,便不是老婦能猜到的了。」
柳城年聽得一身冷汗。
一旁的錢朗亦是臉色大變。
若沒有顧老夫人攔著,世人皆會知道金國曾羞辱太上皇的事,丟的就是皇家顏面。
顧府是肱骨之臣,此事又不是顧府所為,皇上只會牽怒到太子身上....不,是牽怒到他身上,犧牲他一個柳家庶子,全了皇家名聲。
柳城年直起身子,雙手舉在身前,恭敬的對顧老夫人深深三鞠躬,待做完一切,他才道,「城年多謝老夫人救命之恩,柳銘記在心,來日定當湧泉相報。」
顧蓁蓁看著柳城年誠懇感恩的樣子,腦子裡迴蕩的是前世他言語刻薄逼迫祖母的一幕幕...不,若不是因為她行事太過張揚,祖母前世不會撞死在府前...
「老婆子做這些,也是不想太子被壞人蒙蔽,這封信柳大人帶走吧,畢竟憑藉我一人之言不能讓人信服,可讓太子拿著信去給當今看看,便可得知真假。」
柳城年聽了一個靈機,只覺手中的竹筒燙手,忙遞上去,「太子不會質疑老夫人的話,城年自也是信老夫人的,此信重要,還請老夫人收回。」
顧老夫人這次未急著開口,沉默了半響,輕輕頷首。
顧蓁蓁上前一步接過竹筒,退回祖母身旁。
「太子那邊等消息,柳大人回去復命吧。」顧老太太停頓了一下,「錢大人也回去復命吧。」
錢朗的臉卻是一燙,恭敬作揖,才轉身便聽顧老夫人又提示道,「錢大人不要忘記把詩集拿走。」
最後,錢朗和柳城年皆是灰頭土臉走出書房。
二人見院裡不知何時站了一隻二十人的黑衣盔甲將士。
將士面戴黑罩,只有眼睛露在外面,身披黑色戰袍,胸前覆有鎧甲,手臂綁著弩臂,只站在那,便有氣破山河之勢便壓頂而來。
顧家白馬精騎。
大興朝的人皆知顧將軍不但手握二十萬大軍,更有五萬顧家軍白馬精騎,驍勇善戰,卻又非常神秘,這是一支孝忠顧家人的精騎。
來無影去無蹤,暗下里保衛著顧家人。
二人不敢多做停留,疾步往外走,還能聽到身後顧二姑娘清脆的聲音,「既有人盯上顧家書房,那便不要這書房。毀了吧,也省著招人惦記。」
「是。」回應的,正是將士的回聲。
鏗鏘有力,帶著久經沙場的殺氣。
錢朗與柳城年臉色大變,竟是顧二姑娘命令這隻顧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