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顧念安去洗漱一番，出來後問，「我媽沒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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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了一趟。」江之行說，「她說機票已經買好了，又出去買東西了。」

  顧念安哦了一聲，再沒說別的。

  她去沙發處坐下，餘光能看到江之行還在處理工作。

  應該是挺棘手的，他偶爾還發一兩條信息出去。

  原本看到他應該是有些緊張和尷尬的，可能是身體狀態不好，突然就淡定了下來。

  這麼沒多久，有人敲門，江之行去開的門，飯菜被送了過來。

  顧念安已經餓過勁兒了，不過還是過去坐下。

  江之行很自然的去廚房拿了碗筷，出來的時候說，「阿錦那個房間你母親已經給收拾出來了，我晚一點把自己的東西帶回來就好。」

  顧念安拿筷子的動作一停，聽得江之行又說，「好在離得近，有什麼東西可以隨時過去取。」

  她繼續夾菜，其實她覺得應該說點什麼，但是腦子轉了一大圈，也找不出任何一句話適合在這個時候說出口。

  江之行隨後也沉默了下來。

  倆人吃過了飯，顧念安要收拾碗筷，江之行制止了她，「我來吧，你去那邊休息。」

  不等顧念安說話，他轉身進了廚房，「身體不舒服就歇著，我還沒那麼手殘，這些事情還是可以做的。」

  顧念安頓了頓，聽話的去沙發那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栽著。

  她還是不舒服，頭腦混沌，腦供血不足，熬個夜就犯頭疼病。

  此時躺在這兒，太陽穴一蹦一蹦，弄得她毫無心情。

  她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的捶著額頭。

  江之行過來，「還頭痛？」

  顧念安啊了一聲，「太陽穴不舒服。」

  江之行轉身坐下，「過來，我給你按一按。」

  他說，「很多年前，我們家有個傭人，在理療館給人推背按摩過，那時候我媽經常頭痛，她幫忙按摩頭部，我看過一點，不太會，只能有樣學樣。」

  他讓顧念安過去躺著，顧念安眨眨眼，看那個架勢是想讓她躺他腿上。

  她……她不好意思。

  所以她沒動。

  江之行挑眉，「過來。」

  似乎是看出顧念安眼底的猶豫，他都笑了，「總比你這麼難受著強，過來。」

  顧念安以往都是吃止疼藥，但那玩意兒吃多了確實不太好。

  可這種頭疼也讓她硬扛不住。

  所以她最後還是過去了，很是彆扭的枕在江之行腿上。

  江之行按著她的太陽穴，力道不重，「這裡？」

  顧念安嗯一聲，別說，還真有點舒服。

  江之行按摩了一會兒，突然開口，「昨晚沒睡好？」

  他馬上又問，「是因為我說的話？還是我昨天中午的衝動？」

  原本顧念安舒服的都閉上眼了，聽他這話，眼睛瞬間又睜大。

  她啊了一聲，是想要回應一些什麼的，可好像說不是也不對，說是也不對。

  江之行嘆了口氣，能聽出語氣里些許的遺憾，「昨天中午是我衝動了。」

  顧念安舔了舔嘴唇，思來想去，還是保持沉默。

  江之行說，「不過那並不是喝多所做的糊塗事。」

  他手停下來，正好搭在她耳朵上，也不知是不是他有這方面的小動作，似乎是無意識的又捏她的耳垂。

  他解釋，「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顧念安眨眨眼，聽得他又說，「我覺得你很好，我跟你在一起很舒服。」

  這是解釋嗎？

  好像不是。

  可好像又是他所能給的出來的，最貼近於解釋的話語。

  顧念安思來想去，還是撐著沙發坐了起來，她抱著膝蓋，靠著沙發背，「你之前心裡的那個人，放下了嗎？」

  江之行愣了一下，「啊？」

  他像是笑了，「你知道我以前喜歡過誰？」

  不等顧念安回答，他又補了一句，「我猜你知道。」

  她有些小行為是掩飾不住的，就比如那天在陸沉家，姜棠被燙傷，他確實是不受控制的起了身。

  當時她抬眼看向自己，眼裡帶著瞭然。

  後來在公司門口，她看見自己所坐的車裡有姜棠，微微驚訝後，一臉複雜。

  然後得知他心情不錯，她問他是不是工作順利。

  他本就是心思縝密的人，這些小試探他都察覺得出。

  顧念安垂下頭，承認，「知道。」

  她覺得只說這一句不夠，所以想了想，又評價了一句，「姜小姐是個很優秀的人，挺可惜的。」

  可惜？

  江之行皺起眉頭，轉頭看她，她手搭在膝蓋上。

  他伸過去將她的手拉過來，一根一根捏著她的手指，「沒什麼可惜的，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

  說完他笑了，「你不覺得嗎？」

  時間越長，他其實越慶幸姜棠沒選他，她家庭幸福，日子美滿，這就證明她當初的選擇是沒錯的。

  顧念安垂著視線，「你還喜歡她嗎？」

  江之行看著她，似是不明白這種時候她為什麼還會問這樣的問題，「她是我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

  他喜歡過，不後悔，也不覺得那段過往難以啟齒。

  更不會因為未得到而介懷。

  退到朋友的位置，如此相處，他也覺得挺好。

  顧念安張了張嘴，感覺自己其實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但是這個話題來的有點出其不意，以至於讓她突然找問題，一下子也不曉得自己該問點什麼。

  江之行看著她的手，一看就是操勞過的人。

  皮膚不細膩，手指上有很多傷疤，掌心和手背上都有。

  但她手型還蠻好看，手指細長，並不過於消瘦，骨節不凸顯。

  他緩了口氣，「還有要問的嗎？」

  「沒了。」顧念安不自在的補充，「我本也沒想問什麼。」

  江之行點點頭，「那還難受嗎？」

  頭疼還是有點兒的，但可能聊了這個話題，轉移了下注意力，剛剛沒什麼感覺。

  江之行起身，「要不我們出去走走，你今天睡的時間很長，睡多了也會不舒服。」

  顧念安以為他要在小區里轉轉，結果又聽他說，「最近還真的有個愛情電影上映，要不要去看一下？」

  他笑了，「好久沒看過電影了。」

  顧念安沒去電影院看過，她想了想，「也好。」

  倆人各自換了身衣服，然後下樓出門。

  時間不早，電影院裡人挺多，去買了些零食，還沒到開場時間，倆人在附近轉了轉，想找個位置坐下來等。

  結果人多，僅有的幾張椅子都坐滿了人。

  倆人又逛了半圈，椅子沒找到，倒是看見了老熟人。

  一旁的冰淇淋機邊上站了倆人，倆人互不相看，差不多要背對著對方。

  顧念安眨眨眼，要不是她認得這倆人，都會以為這倆人不相識。

  是顧念琪和祝鵬飛，祝鵬飛頻頻看時間，一臉的不耐煩。

  顧念琪也一樣，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臉上全是厭惡。

  顧念安腳步一停，離的不遠，再往前走肯定就要碰上了。

  這種場合碰上也沒什麼好聊的，尤其顧念琪的那點心思昭然若揭。

  真讓她跟江之行撞上，估計場面又會尷尬。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拉著江之行退到別處去，顧念琪的視線已經轉了過來。

  她原本還拉著一張臉，皺著眉頭，在看到顧念安和江之行後表情一頓，接著瞬間就變了。

  她先叫了顧念安，「安安，你們怎麼在這？」

  隨後她大步過來，視線就粘在江之行身上了，聲音也跟剛剛完全不一樣，「江先生，真巧。」

  祝鵬飛走在後邊，也過來了，他對著這邊倆人點點頭，視線是落在顧念安身上的，「你們也來看電影？」

  顧念安嗯了一聲，「你們也是？」

  祝鵬飛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顧念琪留，「不想看，家裡人給買的票，硬逼著我們兩個來的，估計周圍還有人監視，實在沒辦法。」

  郭顧念琪一聽他說這話，臉就拉下來了，「你可以現在就走，沒人攔著你。」

  祝鵬飛嗤笑一聲，「說的好像我不想走一樣。」

  他又說，「你剛剛不是說要走嗎，怎麼又不走了，你要是能走，我給你十萬塊錢，當場轉帳，行不行？」

  顧念琪梗著脖子，「我稀罕你那十萬塊錢？」

  「你家都那樣了，有十萬總比沒十萬要好。」祝鵬飛說完表情一頓，帶了點懊惱。

  顧念琪跟顧念安同屬顧家，顧家也沒分家，一大家子人一起生活，他嘲諷顧家，多多少少也覺得冒犯了顧念安。

  不過顧念安沒任何感覺，還一副看熱鬧的姿態，看著那倆人。

  顧念琪眼睛一瞪，但最終沒說出什麼反駁的話，而是問顧念安，「你們看到哪一場？」

  她先把自己的電影票亮出來，「這是我們看的，你們的呢？」

  那愛情電影上座率不高，這個時間段只有那一個場次。

  江之行拉著顧念安的手，沒讓她回答，而是說，「離開場還有點時間，我們再去轉轉，就不打擾你們了。」

  顧念琪哎哎，「江先生，江先生。」

  江之行沒理她，帶著顧念安離開，走出去一小段，還能聽到祝鵬飛的嘲諷，「你看看你那不值錢的樣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人家不稀罕搭理你，你怎麼一點兒好賴眼都看不出來。」

  「你給我閉嘴，我要你管。」顧念琪惡狠狠的開口。

  「我倒是也不想管你。」祝鵬飛說，「主要是覺得丟人，你害得我們祝家丟人。」

  他還說，「當初你但凡不低頭答應和我們家的聯姻，我都敬你有個人樣，結果那邊放不下，這邊捨不得，你就跟個小丑一樣。」

  「我讓你閉嘴。」顧念琪受不了他，但又不想在大庭廣眾下跟他爭吵，直轉身朝別處走。

  顧念安跟江之行轉了一圈，最後找了個位置坐下，倆人沒怎麼交談，只等著時間差不多後起身去了放映廳。

  放映廳里人不多，就那麼零星一些。

  兩人找了位置坐下，又等了一會兒，門口那邊有人進來，嘟嘟囔囔的，「有本事你走，你以為我稀罕跟你待在一處？」

  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顧念安嘆了口氣。

  顧念琪和祝鵬飛沒坐在一起，倆人分開老遠。

  隨後燈光關掉，整個放映廳黑下來。

  結果也沒安靜多大一會兒，顧念安聽到後排有人貼過來，就附在她椅背上，「安安，你們坐在這兒啊，我找你們半天。」

  顧念安回頭看顧念琪，「電影開始了，別說話。」

  熒幕的光線映在顧念琪臉上，她撅了下嘴，擺了一個還算可愛的表情，「我就是過來跟你們打聲招呼。」

  她又看了一下江之行，這次沒再貼上來，而是坐了回去。

  顧念安不是很喜歡看這種電影，覺得有點矯情。

  看不下去，也有點坐不住，這沙發椅不舒服，她連著換了好幾個姿勢。

  一直到江之行開口，「要不你靠過來？」

  顧念安趕緊坐直，「不用不用，我這樣挺好的。」

  江之行轉頭看她，「總是跟我這麼見外。」

  然後他又說，「忘了跟你說了，禮服已經送過來了，在我那裡，晚一點我拿給你。」

  顧念安哦了一下，「好。」

  江之行說，「正常我們這個圈子裡訂婚也是要彩排的，但是我覺得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就讓他們給推了。」

  這玩意兒還有彩排，原諒她沒見過世面，不太懂。

  江之行去牽她的手，「我跟我媽說了，到時候不弄那麼麻煩，按流程走一下就行，不整那麼多花里胡哨的。」

  顧念安點頭，視線都在兩個人握著的手上。

  他手指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就搭在沙發椅的扶手上。

  來看這愛情電影的幾乎都是情侶，兩兩坐一塊。

  有的人也並非為了電影本身而來，小情侶找了個稍微偏的座位，就開始膩膩歪歪。

  比如他們斜對面的那個，倆人已經抱在一起親上了。

  顧念安瞟了一眼他握著自己的手，不知道的也會以為他們是普普通通的小情侶吧。

  她深呼吸一口氣，繼續看電影。

  結果沒一會兒就有人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安安，你們晚上吃飯了麼，要不要一會兒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