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阿丑

  郭泰實在是看不下去，隨便找了個內急的理由，離開大殿出去透透氣。

  到了外面，他覺得空氣清新很多，不想再回去，決定在襄陽城內到處走走。

  不過剛到州牧府邸外面，郭泰和一個小卒迎面撞上。

  「你……」

  小卒正是那個女子，剛準備生氣，但想到自己什麼身份，低下頭道：「對不起！」

  「你的聲音那麼奇怪！」

  郭泰本不想和一個小卒計較什麼，但聽到那聲音有些嬌滴滴的感覺，身材玲瓏，不太對勁，奇怪地問：「你看著像是女子，丞相軍中，何時有女兵？」

  「不是的！」

  女子連忙壓低聲音為自己辯解道：「我天生瘦小，聲音還有點像女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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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

  郭泰覺得好奇，隨口多問了一句，打斷道：「你去忙吧！」

  女子被嚇得一跳，慌忙地回到隊伍當中，又看著郭泰離去的背影。

  走在襄陽的街道上，近距離接觸古色古香的古代集市，他還是頭一次，以前在陽翟，大部分時間是留在郭家的莊園，極少到城裡看看。

  不過路經一家酒樓的時候，郭泰看到這裡圍著一群人，擠進去一看，只見大門前擺放著一個棋局，黑白子旗鼓相當，無論是白子還是黑子仿佛成了定局，任何一方想要再下一子，都不知道能下在何處。

  「這是做什麼的？」

  郭泰好奇地問。

  身邊有一個人隨口回應道：「這是一個殘局，誰能破局，誰就可以得到這一家酒樓。」

  沒想到還有熱鬧可看，郭泰抬頭看了一眼這酒樓，規模不小，又問：「棋局擺在這裡多久了？」

  「有十一二天了。」

  那個人閒來也是無聊，續道：「這段時間裡面，有兩百多人嘗試破局，全部以失敗告終，不過想要破局的人還不少，你看他們苦思冥想，有的已經想了五六天，就是不知道怎麼下手。」

  郭泰饒有興趣道：「我來試一試！」

  他從人群中走出去，來到棋盤旁邊看了片刻，拿起一枚白子，放在一堆黑子旁邊。

  「又有人來挑戰了！」

  那些圍觀的吃瓜群眾歡呼了一聲。

  不一會後，酒樓里走出一個婢女，她看到棋局便說道：「公子請稍等。」

  說罷她就往回跑，隨後再走出來下了一枚黑子。

  看來在婢女的背後還有人指點，但是那個人不肯現身，越是這樣，郭泰覺得他們越有意思，很快又下了一子，婢女再往裡面走。

  如此來回了數次，白子的勢在不知不覺間做起來，黑子有一種要被壓下去的感覺。

  那個婢女又回去一趟，過了好久都沒有出來，顯然背後那個人開始吃力，不知道如何破了白子的局。

  圍觀的人當中，不少是精通棋藝，見狀無不驚嘆起來。

  「這位公子似乎能破了這棋局！」

  「妙，妙啊！我怎麼沒有想過還能如此下子。」

  「出來了，終於又出來了！」

  隨著吃瓜群眾的一聲高呼，那個婢女再出來，拿起黑子又放在棋盤上。

  郭泰簡單地思索了一會，又放下一枚白子，氣勢更盛，殺氣騰騰，懂棋的人無不拍手叫好。

  婢女回去後，這一次等的時間更長，但沒有人覺得不耐煩，期待地往酒樓裡面看去。

  又過了許久，終於有人出來，但並不是婢女，是一個戴著面紗，再用絲絹蓋住滿頭秀髮的女子。

  「公子的棋，殺氣很盛。」

  女子先說道。

  「略觀圍棋兮，法於用兵。三尺之局兮，為戰鬥場。陳聚士卒兮，兩敵相當。拙者無功兮，弱者先亡。」

  郭泰笑道：「棋局如戰場，殺氣不盛，如何取勝？」

  「公子言之有理，棋局已破，諸位請回，公子裡面請！」

  女子說完轉身要走進酒樓裡面。

  郭泰搖頭道：「我破棋局，不是為了酒樓，只是無聊。」

  女子回頭笑道：「我擺下棋局也不是為了送出酒樓，只是想找個人幫我破局。這是我意外得來的殘局，一直找不到破解之法，所以有了這個挑戰。不過我言出必行，公子隨時可以收下酒樓，若不要就算了，我還是想請公子進來一坐。」

  她還挺有意思，郭泰猶豫了一會，大步走進去，反正整個襄陽都是曹老闆的地盤，也不怕對方會做什麼。

  酒樓裡面，一個客人都沒有。

  不過現在有了，那就是郭泰。

  女子讓人送來一些酒水，笑道：「公子請了，我研究這個棋局快一年，擺出來挑戰將近十二天，以家裡的酒樓作為獎勵，希望能找到破局之人，終於讓我等到公子，只是有如此才學，我怎麼從未在襄陽聽說過公子的名字？」

  郭泰說道：「我是跟著曹丞相來襄陽，順便到處走走，我叫郭泰，表字文政，敢問小姐芳名？」

  他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值得認識。

  「公子叫我阿丑就好了。」

  女子說道。

  「怎會有人的名字叫做阿丑？」

  郭泰只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認真想了一會，驚訝道：「阿丑，你是黃月英？」

  「公子認識我？」

  黃月英訝然道。

  還真的是她！

  怪不得要蓋著臉，然後遮擋秀髮。

  郭泰記得黃月英是黑皮膚、黃頭髮，才被稱之為醜女，再看她雙手和眼睛露出來的皮膚，顏色的確有點深。

  黃月英的姨母，是劉表後妻蔡夫人，蔡瑁就是她的親舅舅，蔡家是荊州豪族，她會出現在襄陽，郭泰不覺得意外。

  「聽蔡太守提起過！」

  郭泰隨便找了個理由道。

  然而他剛提起蔡瑁，人還真的來了。

  「先生，原來你在這裡！」

  蔡瑁匆忙地走進來，道：「丞相找先生回去，有些事情要商討。」

  他問了好幾個士兵，派出不少人打探，才找到郭泰在酒樓裡面。

  「黃小姐，打擾了！」

  郭泰拱了拱手，隨後離開了酒樓。

  黃月英說道：「舅舅！」

  蔡瑁這才發現原來黃月英也在，看了看他們兩人，腦海里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郭泰看上了黃月英，他在曹操身邊的地位，豈不是更穩了？

  不過又擔心，他這個外甥女是遠近聞名的黃阿丑，先生未必看得上，但可以找先生試探一下，如果成功了，這要比嫁給諸葛亮好太多。

  現在諸葛亮還跟著劉備跑路，不知道要跑到哪裡去。

  就這樣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