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何其有幸

  這話一出，倆孩子都愣住了。

  

  「媽媽，你是說，讓妞妞以後跟著你是嗎？」妞妞緊張地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問，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對！」林鸞點點頭，給予她肯定的答覆，「你願意嗎？」

  妞妞的大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十分用力的點頭，「願意，妞妞願意，可願意了！」

  她晃動著高迪的手，激動地說，「哥哥哥哥，你聽到了嗎，媽媽願意要我了！」

  高迪連連點頭，一張小臉也樂開了花。

  太好了，妞妞終於能跟我們在一起了！

  兩個孩子就這麼手拉著手，又笑又跳了起來。

  看著他們歡樂的模樣，林鸞心裡愈發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阿烽，我……」她起身回頭看向連烽，想著該如何解釋。

  畢竟收留一個喪屍呆在身邊，絕對是件驚世駭俗的事。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會支持你的！」連烽卻開口道，「等有時間，你再跟我細說。」

  他知道她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絕不會輕易置自己和夥伴於危險中，會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謝謝你。」林鸞望著他，眸光閃爍。

  他的善解人意使得她忐忑的心安定了下來，就像被輕柔的羽毛拂過，又像被溫暖的陽光包裹，暖融融的。

  「跟我客氣什麼？」連烽皺眉，佯裝不爽。

  下一刻，他卻湊過腦袋，抬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笑容邪肆而眩目，「你要真想謝，換個我接受的方式也行！」

  「別胡鬧，孩子們在這呢！」林鸞咬了咬唇，神情微赫。

  一低頭，果然就見倆孩子瞪著亮晶晶的眼，正一臉好奇地望著他倆。

  姐姐，你們在玩什麼？

  高迪童真的聲音響起。

  「沒什麼。」林鸞沒好氣地瞪了連烽一眼，「走吧，我們先去找個地方，給你們倆只小花貓好好洗洗。」

  她說完，一手牽起一個小朋友，帶著他們朝車的方向走去。

  夕陽的餘輝投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連烽摸了摸鼻子，看著三人的背影頗為好笑的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怎麼感覺，我已經提前過上兒女繞膝的生活了？」

  黑風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甩著尾巴掃了掃主人的腿，以示安慰。

  有妞妞在，喪屍群都被驅散了開，上了車，幾人繼續朝成安縣駛去，一路順暢無堵，很快就到了縣裡。

  縣裡依舊是滿目瘡痍的景象，破敗的街道，枯死的綠化，鏽跡斑斑的車輛……遍地狼藉，除了偶爾晃過幾個蹣跚的身影，只有破報紙和塑膠袋在塵土中彼此追逐打旋，此外再不見任何生氣。

  妞妞帶著他們找了一處高層樓房，作為今晚過夜的住所。

  房子挺大，三室一廳的格局，正好有兩個衛生間，裡頭有些亂，但還算乾淨，稍微收拾收拾就能住。

  林鸞找了盆，拿了桶，一邊一份蓄滿了水，再擺好洗漱用品，然後跟連烽一人領一個小朋友開始捲袖子「奮戰」。

  妞妞這孩子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梳洗了，渾身上下又髒又臭，皮膚上的污垢都能搓泥了，兩條髮辮也全都糾結在一起，幾乎梳理不開。

  林鸞連換了三桶水，洗髮水沐浴露都用了半瓶，才勉強將她清洗乾淨。

  妞妞全程乖的很，不吵不鬧十分配合，還拿著搓澡巾學著她的樣，賣力搓洗自己的小肚子。

  將她頭上的護髮素沖洗乾淨，擦乾頭髮後，林鸞又換了一桶乾淨的熱水，讓她泡在裡頭，自己坐在小凳上，拿了把小梳子慢慢給她的頭髮開結，一邊在心裡盤算著以後。

  雖然妞妞是個喪屍，但除了一雙血目和冰涼的體溫外，幾乎和人類小孩沒有什麼區別。

  頭髮是柔軟的，皮膚也嬌嫩有彈性，一言一行都和常人相差無幾。

  如果給她戴副美瞳，或是墨鏡，那麼她在人群中應該不會輕易被發現異樣。

  畢竟妞妞的身份太特殊，貿然現於人前，肯定會引起恐慌，所以以後適當的偽裝還是必須的。

  「妞妞，你還記不記得以前的事。」想著想著，林鸞開口問道，「你的家在哪，爸爸媽媽是誰？」

  這孩子看著有十來歲，已經是能記事的年紀了。

  既然決定往後一起生活，林鸞還是希望能對她多一些了解。

  「妞妞不記得家了。」小姑娘搖搖頭，抬頭看著她，「妞妞只記得媽媽。」

  林鸞愣了愣，又接著問：「那你為什麼會記得，我是你媽媽呢？」

  她根本想不通自己是怎麼當上這個便宜媽的！

  妞妞看著她眨了眨眼，林鸞就感覺到一股精神力輕輕地、試探性地攀附上了自己。

  知道那是妞妞的精神力，林鸞沒有拒絕，甚至探出自己的精神力溫柔地輕撫上對方，就像往常對待高迪那般。

  然後妞妞就笑彎了眼睛，兩隻小手捧在胸前，脆生生地說：「就是這樣找到媽媽的呀，媽媽好溫暖好溫暖。」

  感受到她開心的情緒，林鸞長久以來的疑惑終於解開了。

  也就是說當初在富中縣時，她在陰差陽錯下將妞妞認作了高迪，溫柔以待，所以當時才開心智的妞妞便記住了她，如同雛鳥情結一般，將她當作了自己的媽媽。

  明白了這些，林鸞不禁感到萬分的慶幸。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意外之舉，或許當時她在吊塔上就直接被妞妞殺死了，更別說之後在不夜城的那場空襲。

  又或者，妞妞認定的人不是她，而是某個野心家，肆意利用她的能力，那後果也將是不敢想像的。

  林鸞揉了揉妞妞的小腦袋，心中充滿愛憐。

  何其有幸，她們遇到了彼此。

  「那後來我們在A市分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回來救哥哥呢？」她繼續給妞妞梳理著頭髮，邊問。

  她還記得剛見面時妞妞說的那些話，似乎她會回來，這其中大有隱情。

  「媽媽說要妞妞離開，妞妞有聽話的。」妞妞很認真的解釋，「可是後來走著走著，就遇到了小寶寶，然後我就一直跟著小寶寶，再然後，就遇到媽媽了。」

  「小寶寶？」林鸞聽得一頭霧水。

  「嗯！」妞妞點頭，「就是後來被媽媽背在包包裡帶走的小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