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絲絲怒火

  慕容水月一句話戳中了蛇妖的軟肋，她竟爾「哇」一聲哭了出來，哭得是梨花帶雨，腰肢亂顫的！

  蛇妖說到傷心處，情不自禁的就哇哇大哭起來，倒是將慕容水月的魂都給嚇跑了，這裡可是堂堂丞相府啊，雖然翠竹軒人不多，但是也不算少啊，萬一驚動了緞璃，那可不就完了！

  哎呀我滴個乖乖啊，哭那麼大聲，你是怕丞相府的人都不知道你在我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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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水月哀怨一聲，本能的伸手想去捂住她的嘴巴，可是手到一半又覺得這似乎缺德了些，於是半空中僵了僵。

  罷了罷了，隨她去吧！

  「我後來才知道，他家被人冤枉造反，合家鋃鐺入獄，父母親慘死獄中，他與家裡的僕人都被發配入宮為奴……」

  蛇妖哭得愈發傷心，上氣不接下氣的，幾欲氣絕啊，慕容水月也為之動容，竟然過去拍了拍她的背，還安慰了她幾句，雖說她暗算自個在先，如今都還扣留著一白，但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也不過是個痴情種子而已！

  然而問題始終沒有解決，那便是她是如何從一條小蛇變成蛇妖的？

  「你是如何化作人形的？」

  蛇妖顯然一愣，目光由方才的悲傷轉變為憤恨，有絲絲怒火在裡面蒸騰，怨念頗重，想必裡頭又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狗血淵源！

  「是渡生國師，我見他法力高強，所以便託了些幽魂去求情他，請他幫助我化為人形見一見玉郎，哪怕只是一面，即便讓我肝腦塗地、灰飛煙滅也在所不惜！」

  嘖，真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啊！

  「他幫你了，條件是讓你入宮為妃？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單單是蠱惑皇上？」

  接下來的事情慕容水月也能猜個大概了，雖說略微有些撒狗血，然則也並非不可能發生，當日自個能憑藉著微薄的法力變化出個木偶人來順利欺瞞眾人，渡生今日便有本領將一條修為不足的小蛇化成人形，只不過這畢竟是涸澤而漁，焚林而獵，代價不可謂不大！

  蛇妖慢慢的恢復了平靜，臉色雖然還是不滿背上，眼中卻已經不似剛剛的感時花濺淚了。

  「你猜的不錯，他不僅幫了我，還替我找了副絕美的皮囊，足以顛倒眾生，然而遇到皇上卻是無意之舉，那日玉郎終於是無法忍受宮中任人奴役的生活，選擇了投湖自盡，我當時太過於慌神，便不顧渡生國師的數次囑咐，化成人形救了他，也是那麼湊巧，皇上剛巧路過，便~哎……」

  蛇妖說著嘆息了一聲，此事也確實值得嘆息，真真是天意弄人，這便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做戲都沒有這麼巧啊喂~

  「也是天意弄人，如此我便用著渡生國師給的身份，伺候在皇帝身邊，本想著先幫玉郎一家洗刷冤屈之後我便離開的，然而玉郎身體卻愈發的不行了，實在過不得宮中的苦日子，我便想著讓他假死，然後偷偷將他帶出宮去，等他將身子調養好了，以後在想法子替家裡伸冤！」

  「可是他不願意！」

  慕容水月見蛇妖躲躲閃閃的，似乎不願意提及，大概是猜到了，她口中的玉郎可是個書呆子，書呆子什麼都沒有，便是有一副清高孤傲破脾氣，什麼不得志毋寧死之類的，叫他苟且偷生，他估計寧可一頭撞死！

  蛇妖再次嘆息一聲，慕容水月搖搖頭，要是他不那麼固執的話，或許也是可以跟蛇妖幸福的過完下半輩子的，只是有時候人的執念太多，貪念太重，重得讓他們看不清楚，也不懂得珍惜眼前稍縱即逝的珍貴！

  「渡生老道士沒有要求你為他做什麼？」

  慕容水月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靠妖的，渡生身為一個陰陽師，會無條件的幫助一個蛇妖？你還不如跟我說黃河的水是清的呢！

  當然，不要說什麼渡生或許是為蛇妖的真情所感動，因為現實往往比想像的要殘酷！

  然而出乎慕容水月意料的，渡生道士卻並沒有讓蛇妖做些什麼實質性，對他有利的事情，也忒不科學了，莫非渡生道士其實也是個隱形的雷鋒？想到此，慕容水月居然不覺得打了個冷顫！

  夭壽了，渡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依照你的說法，皇上最近一直身體不好，那也跟你無關咯？」

  不信，真真的不信，不過蛇妖是激素催熟的，應該是沒有能力吸食男子的精氣的，然則慕容水月仍舊不肯相信，渡生竟然會冒著遭天譴的危險，做些全無好處的事情？慕容水月捫心自問，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會不會做！

  噯，看來她思想覺悟還是欠缺啊！

  蛇妖被慕容水月問得一愣，之後似乎對慕容水月生出了一絲嫌隙，語氣不在如方才的誠懇了。

  嘖，這怪不得我啊，自古妖不都是以人的精氣來增加修為嘛！

  「他本就是久病成癆，與我無關！」

  呵，久病成癆？怕是腎虧吧！

  「那你想我如何幫你？」

  慕容水月已經發覺從蛇妖嘴裡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一來是蛇妖有意替渡生道士打掩護，二來是渡生真的沒有蠱惑蛇妖，不管是哪一個，都有待慕容水月查證，如今下定論還為時過早！

  「你幫我將他從宮裡救出來！」

  蛇妖要求也不多！慕容水月聞言眉頭卻不覺得一皺，渡生身為國師，要弄個無關緊要的人出宮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嘛，她何故來求自個呢？結論只有一個，她還有事情瞞著！

  「我只負責救出來，不會替你安頓他！」

  慕容水月也不逼蛇妖，既然人家不想說，那自個何必問，反正她的目的只是一白，至於宮裡宮外這些勾心鬥角的，她不參與，也沒興趣！

  蛇妖眼睛放光，臉色飛揚，當即點頭成交。

  「好！你只需救他出來，其他的事情不勞你大駕！」

  「其實～以你目前的法力，就出他不難吧？」

  慕容水月好意提醒她，只有自個將封印撤了，蛇妖要帶走那個什麼玉郎的，簡直輕而易舉，然則她卻發覺蛇妖臉色變了變，似乎頗為忌諱，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朝著慕容水月福了福身，也不正面回答慕容水月的話，只是淡淡一句！

  「有勞姑娘了！」

  蛇妖說完，轉身想從窗戶翻出去，卻一眼看到窗戶上橫拉著的紅線，身子立即僵住了，臉色鐵青，似乎頗為忌憚。

  慕容水月乾咳了一聲。

  「把、把窗戶打開！」

  蛇妖這才從窗戶里躍了出去，慕容水月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忽然覺得有些怪異，她是蛇妖啊，她為什麼不直接現原形呢？早知道蛇爬起來那絕對比人要快得多的，而且，剛剛對她用了現靈符，她似乎也沒有現出原形。

  夭壽的，渡生這個老道士究竟對她施了什麼妖術？

  慕容水月竟是一點都看不透，或許等一白回來了，他還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嗯，明天晚上就去把那個該死的假山給一把火燒了！

  只是如今這翠竹軒都已經被蛇妖給拆了個七零八落，回頭該如何解釋好呢？這一個正常人無論如何都無法將房子拆卸成這個模樣的，總不能說地震吧？慕容水月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母上大人可不像緞璃這般好糊弄的！

  「要不，直接一把火將房子燒了，死無對證」

  嘖，這個小鬼，真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慕容水月白了他一眼，嫌棄的一句。

  「就你損，燒了它我住哪？」

  另一個小鬼頭卻一臉的不在乎，神氣活現的翹著手，頭往窗戶外邊一轉，哼了一聲。

  「丞相府這麼大～你愛住哪不行？」

  說話間還忒誇張的張開雙臂，做了個很大的動作，看得慕容水月都忍不住偷笑，這兩個小鬼頭，生前定然是調皮搗蛋的主，估計沒少氣死爹媽，只是身世確實可憐了些，不過或許也是種福氣也不一定，因為年紀小，不知道什麼叫做戀生怕死！

  慕容水月坐在屋裡唯一一張還算玩好的椅子上，輕輕的撫了撫小鬼的頭，神情有些憂鬱！

  「噯，丞相府再大，我也只想住翠竹軒而已！」

  其中一個小鬼頭聞言，忽然滿懷性質的蹦噠過來，嚷嚷著。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大人常說的，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嘖，他家的都是些什麼大人？

  慕容水月白了他一眼，正想開口解釋這兩個完全不是一碼子事，嘴還未張開，忽然就被另一個小鬼頭給搶白了！

  「嘖，什麼鬼，這分明就是人家說的什麼，什麼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依我看啊，整個丞相府，最差就是翠竹軒了，你瞅瞅人家紫玉閣，那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就不像你翠竹軒，窮鬼一個！」

  嘖，這鬼也忒勢利了些！

  慕容水月白了他一眼，什麼鬼都被他學去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後作為長輩，得言傳身教才成啊！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去睡吧，我非得先將這個爛攤子給收拾乾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