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問

  她還記得之前在大學，一塊出去的時候，有個女同學吃了榴槤，被薄靳言避之不及的模樣，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就在慕念白胡思亂想一頓，那頭傳來的是穩穩，又溫柔的應聲：「好。」

  一時間，慕念白的心也暖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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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言宸下班後，回到別墅，看著已經準備好的晚飯時，一天的疲倦頓時散去，可四周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那個女人。

  一時，心緒又沉了沉。

  果然，換上鞋子，就在餐廳的桌上看到一張紙條，寫著：晚飯已經準備好，吃完放在廚房，明天我來處理。

  簡單直接。

  跟那女人的性格相似，但又帶出無限的疏遠。

  顧言宸突然之間，心口有些沉悶。

  自阮莞失蹤到現在，已經一周時間過去了，在他的堅持下，她還是履行了以前的承諾，每天給他準備晚飯。

  可每次他回來時，都看不見她。

  她故意在躲著他。

  想通這一點，顧言宸伸出手，鬆了松脖子間的領帶，眉頭不自覺的皺起，將外套往沙發一扔，坐下來時，順手打開電視。

  低沉的嗓音有些熟悉，讓他不由地抬頭，就看到一個採訪，頓覺意外。

  因為被採訪的人是薄靳言。

  這個傳言從不接受採訪的男人。

  薄靳言在採訪當中，表現的淡漠如初，只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每次他提起慕念白的時候，眉眼都帶著溫柔。

  特別是薄靳言聊天大學的事，讓顧言宸不由一怔。

  他未想到，薄靳言與自己一樣，原本從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慕念白。

  只是那時，薄靳言表現的很平靜，所以他一直以為他們結婚只是因為上一輩的約定，商業聯姻。

  他只知道慕念白喜歡薄靳言，從曾想過兩人是互相喜歡。

  聽著薄靳言回答女主持人那些『私事』的問題，他回答的自然，流露的情愫，都讓顧言宸呆怔。

  良久，在薄靳言在採訪的最後說完那一席，感動所有觀眾的真情表白，顧言宸突然低下頭，手撫在太陽穴，苦笑。

  回想這幾年的心境路程，顧言宸沒有後悔過。

  只是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他忽然之間，有些喘不過氣，於是，他拿起外套，車鑰匙與手機出門了。

  此時的天，已經暗了下來，但城市的燈火，足以讓所有的人感覺到它的繁華與魅力。

  顧言宸開著車，漫無目的的行駛著。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開到了一棟老式樓房下，他停車，抬頭望著某個樓層正在亮著燈光的方向，找出煙，抽上一根。

  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霧。

  在繚繞的煙中，漸漸看不清他的面容。

  阮莞正在租房拿著買了好幾年的電腦在做最後的鬥爭，加班趕設計稿。

  她這幾天，經常早退，雖然總是熬夜將工作量提前完成，但上頭還是有了意見，特別是總監一直對她有意見。

  如果今晚不能將這個設計稿弄出來，明天鐵定挨批。

  可她買的這台筆記本，已經用了四五年，各方面都不如公司的電腦，打開一個繪畫軟體，都……卡到她想吐血。

  可再卡又能怎麼辦，還得堅持。

  至少，比那些沒有電腦的人強！

  帶著這種阿Q精神，阮莞全神貫注的投入設計當中。

  等她終於弄好之後，全身上下都僵得厲害，站起來的時候，還有點今朝不知何時恍惚感，呆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將文件保存，關了電腦，打了一個哈欠準備往洗手間去的時候，餘光透過車窗看到外面一輛亮著車燈的車子。

  若是那車燈，剛好照著她這個方向，雖然不刺眼，但阮莞還是神使鬼差的走近窗戶前，朝著那車子看去。

  當她看清楚那車子，隱隱看到車裡坐著的那個人時，一時怔住。

  是顧言宸。

  他的車，他的模樣，哪怕隔著幾十米，她仍能第一時間認出。

  他為什麼在這裡？

  她下意識拿起手機，已經凌晨一點了。

  手機上還有幾條信息。

  全是李陽發來的。

  自一周前，她與顧言宸陰錯陽差之下又發生一次……關係後，她就跟李陽說得很清楚，可李陽不肯放棄。

  她深知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有多辛苦，所以這一周，鮮少回復李陽的信息，希望以此絕了他的念頭。

  只是……她的念頭，能絕掉嗎？

  她躲在窗戶，望著那輛車子，問著自己。

  ……

  顧言宸在車裡已經抽了一包煙，也搞不清楚，這一夜的煩燥由何而生？是看了薄靳言的採訪，亦是……阮莞這一周的避讓？

  與阮莞之間的相識，以及發生的事，就這麼不受控制的閃過顧言宸的腦袋，最後都化為那一夜的纏綿。

  他無法欺騙自己。

  他對……阮莞並非沒有一點喜歡。

  可這點喜歡，他不確定能與這些年的執念相比嗎？

  喜歡慕念白，守護她已成為他的習慣，人的習慣是不容易改變的。

  他可以放下，卻沒有再接受一個人的想法。

  這也是他一直不願意深想與阮莞之間的事。

  無法給予一個人全部，就這樣隨意的接受，然後又分開，才是最傷人的做法。

  特別是，阮莞很好。

  他不想傷害她。

  可……一周前發生的事，不算傷害嗎？

  他問自己。

  ……

  兩個人，一個人在屋裡，一個人在樓下，都沒有睡意。

  直到，阮莞手機一響，她打開看到：明晚一塊吃個飯吧。

  是顧言宸發來的。

  她怔了怔，然後朝著窗外看去，一直停在那的車子，終於發動緩緩駛開，但她的心，卻怎麼也平靜不了。

  她編輯了一句：我最近挺忙的，一直要加班。

  準備點發送。

  可手指遲遲沒點上去，然後一點點的刪掉，又打了一個：好。

  可一個『好』字，也發不出去。

  她咬了咬朱唇，回到臥室，將自己縮在床上，腦袋亂亂的，最後因為太過疲倦，直接睡著了。

  被一陣鬧鐘吵醒，她也忘記這件事，起床洗漱一番，拿著包包與文件往公司跑。

  到了公司，上交自己熬夜弄出的設計師，還是被總監批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