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歲月不曾離去

  兩人約在一間咖啡廳。

  一段時間未見，慕念白髮現顧言宸消瘦許多。

  而顧言宸看她，何嘗不是如此，一時難掩關切，急聲問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慕念白輕笑，淡言：「我沒事，倒是你，前段時間……」說到一半，她又停了下來，想起那天跟阮莞打電話，阮莞否認是她之後，然後就一直請假到今。

  也不知她是不是因為這事？

  顧言宸神情有所異樣，在小報記者拍下他醉酒與阮莞一同在酒店開房的照片時，他唯恐慕念白誤會。

  當時打不通慕念白的電話，便打給了阮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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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對他態度軟和的阮莞竟然出言不遜，還掛他電話，他氣得前去尋她，才發現她感冒了。

  這幾天在醫院照顧她，他內心頗為糾結。

  一方面，阮莞之母曾是他家的傭人，與他家人處得不錯，所以他自小也認識阮莞，也算有些情義，結果他卻酒醉，睡了她。

  重點是，她還是第一次。

  可另一方面，他有喜歡的人，無法對阮莞負責，內心很是愧疚。

  儘管阮莞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讓他當做這一切沒有發生。

  可他總是煩燥不已。

  他不是那種濫情不負責任的男人。

  最後還是阮莞受不了，罵了他一通，把他趕了出來。

  他很糾結，所以約了慕念白。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顧言宸乾巴巴地說著，連自己都有些心虛。

  可慕念白心裡藏著事，若不是顧言宸與她交好，她都不會出來與他相見，所以聽著這話，便以為他是要跟自己解釋那人不是阮莞。

  於是，她輕笑一聲，應著，「我還以為那個是小莞，她跟我說，你只是喝多了，是那些記者亂報導。」

  聞言，顧言宸目光微怔，腦海閃過那個總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女人，更是難受糾結，「念白，其實那天晚上……」

  「言宸，小報記者愛亂編，這事我清楚。我相信你這樣好的人，一定能找到真心喜歡你的女生。我很希望有一天，你會帶著你的女朋友，約我一塊喝咖啡。」

  這番話，慕念白說得很真誠。

  她自己已經得不到幸福，所以她真的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顧言宸身子僵硬，存著一點點的幻想，用著一雙溫潤的眸看著她，似是想看清楚她說的可是真心話？

  可對慕念白相識幾年的了解，以及她眼裡的真誠，讓他感覺到的，只有溢著眼裡的心痛。

  是的，她只將自己當成朋友，並別半點男女之間的愛意。

  「我明白了。」

  見到顧言宸這樣，慕念白不忍，「言宸，我……」

  「你不必說了，我還是那句，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還在你身邊，你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叫我。」

  說完，顧言宸眼睛變得通紅，起身說了句，「我還有事。」然後匆匆離去。

  慕念白望著他的背影，默默地說了句，對不起。

  回到蘭園時，薄靳言已經回來了，看著她晚歸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詢問她，『餓了沒』。

  他一雙宛如黑耀石般的眸子望著她，泛著柔和的漣漪，配著他俊美無雙的面孔，讓她一時看怔。

  這就是她一直愛著的男人，哪怕她內心有再多的埋怨，可見到他，還是生不出憤意，只有悲涼，以及酸澀。

  「嗯。」她應著。

  張媽連忙拿著未動的飯菜去熱了一遍，臉上帶著笑意，心想先生與夫人的感情真好，夫人沒回來，先生也一直等著。

  熱好飯菜之後，薄靳言陪著慕念白一塊用著，偶爾替她夾著菜，氣氛溫馨。

  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珍惜著這為數不多的美好。

  用完餐，她上樓到了臥室看電視，他則在一邊辦公，一直到她上床休息，他才關了電腦放輕動作，一塊入睡。

  她睡著睡著，卻總在半夜驚醒，想著夢中那一聲『媽媽』，潸然淚下。

  周六，天氣晴郎的萬里無雲，溫煦的陽光灑在人的身上，讓人感覺到暖洋洋的，薄靳言早早就醒來，反倒慕念白難得睡遲。

  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她在洗漱時，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著淡淡的黑眼圈，氣色有些虛白，拿起化妝品，給自己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容，氣色果然一下子提升上去。

  她對著鏡子笑了笑，鏡子裡嬌艷的女生也笑了，卻顯得牽強。

  下樓時，薄靳言已經在等著，看著她一身純潔的白裙，長發披在肩上，一時怔然，只覺得她還是當年那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女生，恬靜安好。

  她輕踩蓮步來到他的面前，嫣然一笑，「準備好了。」

  他看著她，濃密的睫毛下，一雙深邃的眼眸有些痴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清潤的嗓音，「好，那走吧。」

  走到兩步，他看著慕念白身上的白裙時，卻停下腳步，「你等下，我換套衣服。」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正裝得體，一副傑出精英的樣子，而她，清純的如同還在讀書的學生，讓他莫名的覺得不配。

  她在玄關處等他，從涼鞋一直看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停了下來，然後將它拿出來，穿上之後，她打開門，被外面溫煦的陽光照著，微微眯起眼。

  這一幕，落在站在車旁邊的許特助眼裡，微微失了神。

  夫人這樣子，跟三年前還真的一點變化都沒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夫人仍是學生，在讀書呢。

  慕念白沒等多久，換好衣服的薄靳言就出來了。

  他穿簡單的白色襯衫，領口的兩粒扣子解開，袖子隨意的捲起一些，配上卡其色的褲子，休閒而慵懶。

  陽光灑在他身上，他薄唇輕勾，仿若這個世界都融化他眸中的柔和中，一種優雅矜貴的氣質散來。

  她痴痴地看著他，剎那之間，她以為自己又看到當年那個抱著她去醫務室的少年。

  那個初次見到，便心疼的『失明』少年。

  「念念？」他看著她恍惚的樣子，竟有種害怕她會消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