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5 權利的滋味

  江明月騎馬，只跟二王子錯開了半個身位，這位用厚圍巾裹住了臉，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側身看了看走在隊伍最後的傳令使，江明月小聲跟二王子說：「傳令使只帶了三個侍衛。」

  二王子：「是，怎麼了？」

  江明月：「我雖然不知道你們這邊當官的出行，一般會帶多少侍衛，但三個也太少了。」

  二王子：「這不他的事嗎？」

  江明月：「明知道自己的主子與您有仇，他卻只帶了三個侍衛，這是大王子的命令吧？」

  二王子：「弟妹，有話你不如就直說。」

  江明月：「大王子是認定您不敢傷他的人，才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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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王子猛地側身往身後看。

  江明月：「他瞧不起你。」

  二王子在馬上坐好，半晌才道：「我家人在他手上，他可隨意拿捏我。」

  江明月：「您甘心？」

  二王子：「不甘心，可我能怎麼做？」

  江明月：「既然這位傳令使篤定他可以平安回到王庭，那您就別遂了他的心愿就是。」

  二王子頭一扭，迴避了江明月看著他的目光。

  江明月：「我不明白，既然已經決定去爭奪汗位了，您還要猶豫什麼？」

  二王子：「有這個必要嗎？」

  江明月：「我們解釋不清楚，為什麼你要丟下商隊，還有，您是怎麼遇上關內的商隊的，這個您其實也不解釋不清楚。這會是您落在大王子手上的又一個把柄，罪上加罪，死罪就是這麼來的。」

  二王子：「所以我們現在要殺了他？」

  江明月：「那三個侍衛，我可以幫您解決，不過傳令使項上人頭，還是您親手取的好。」

  二王子猶豫中。

  「二王子殿下？」江明月問。

  二王子重重地呼吸，吐氣，呼吸再吐氣，如此反覆了好幾遍，他跟身側的侍衛道：「去請傳令使過來。」

  侍衛應一聲是，撥轉馬頭往隊伍後邊去了。

  江明月看跟在自己身側的老伍老陸一眼。

  老伍、老陸心領神會，都沖江明月微微一點頭。

  傳令使就沒想過，二王子敢沖他下手。這位的母妃，妻妾兒女都在王庭，性命都在大王子的手裡捏著，二王子敢對他做什麼？

  「您看，」看著傳令使帶著他的三個侍衛，往自己這邊走，江明月小聲跟二王子說：「他沒有半點提防的樣子，他覺得您無害，這簡直是對您的最大侮辱了。」

  二王子自嘲一般地笑了一下，說：「你說的對。」

  「如果您手中扭有了權手，」江明月當著二王子的面，抬了抬自己的手，握起來，跟二王子說：「像他這樣的人，於您而言不過就是螻蟻罷了。」

  要讓一個人如何著磨一般地，丟不下權利？無非就是讓他嘗到權利的滋味。

  傳令使到了二王子的馬前，躬身行了一禮，說：「二王子為何停下來不走了？您有何吩咐？」

  二王子：「有事，我突然想起來，我們今天不能回王庭去。」

  傳令使的臉色馬上就是一沉，開始對二王子不客氣起來，直接說道：「您這是不想回王庭嗎？二王子殿下，您這樣做，大王子殿下會非常生氣，身為大汗忠實的臣下，我要勸您一句，您不要惹大王子殿下生氣的好。」

  二王子：「怎麼？我惹他不高興，他要怎麼對我？」

  「大王子殿下會……」

  傳令使的話就說到這裡，江明月飛快地看老伍一眼，老伍抬手一隻飛鏢就甩了出去。

  站在傳令使左側的侍衛，被飛鏢深深插進咽喉。這個侍衛身體往後仰倒，沒等他摔下馬，老陸已經催馬直行，到了傳令使的右側，手起刀落，將兩個侍衛的人頭砍下。

  傳令使的三個侍衛毫無防備，老伍老陸突然出手，下手還快，這讓三條人命，在眾人尚無反應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

  老陸殺了兩個侍衛，反手一刀，將呆愣住的傳令使拍下馬。他自己跳下馬，拖著這個傳令使往二王子的馬前走。

  老陸行事慎重，為防再出不必要的意外，比如傳令使這個蠻夷中的文官，跟二王子說了什麼，把二王子再給說得改了主意，老陸下馬的時候，順便一腳把傳令吏的下巴給踢卸了。

  「您看，」這會兒江明月在跟二王子說：「他如今像不像螻蟻？」

  二王子緊閉著嘴沒說話。

  老伍下馬跑到傳令使的跟前，蹲下身，搜搜這位的身，結果給老伍搜出一封已經寫好的信來。

  二王子打開信看，這是傳令使寫給他大哥的密信。

  「弟妹你的擔心是對的，」二王子看完了信，將信捏在手裡揉成了團，跟江明月說：「他在懷疑我身邊有關內商隊的事兒，認為我勾結你們大胤。」

  江明月明知故問：「這是死罪嗎？」

  二王子：「是。」

  江明月就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傳令使被卸了下巴，說不出話來，二王子殺了他的三個侍衛，傳令使料定，二王子不會放過他。知道必死無疑了，傳令使沒能一了百了的硬氣起來，而是面露了恐懼，拼命搖著頭，看著二王子的目光俱是哀求。

  「他想我死，」二王子跟江明月說。

  江明月：「他只是替大王子編織您的罪名罷了，身為大王子的臣子，這是他該做的事。」

  二王子：「所以他想要我死。」

  江明月：「沒有私仇，他只是為了他的主人大王子。」

  二王子低低地念了聲：「舒爾扎。」

  江明月：「大王子高興得太早了。」

  二王子這時問江明月：「你的人傷了他的舌頭？他怎麼不說話？」

  江明月說：「您想聽他說什麼話？求您饒命的話，還是辯解的話？又或者他再把大王子抬出來，威脅您一二？」

  這三樣兒，二王子都不想聽。

  江明月：「那您就不要給他說話的機會了。」

  二王子催馬跑向前。

  老伍、老陸閃開了道理。

  二王子的侍衛都沒動，就看著他們的主子。

  傳令使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往回跑，可他如何能跑過，騎馬追他的二王子？二王子騎馬將傳令使撞倒在地，他沒有用兵器，二王子指使著他的馬，將傳令使活活踩死了。這樣的死法，比那三個侍衛的痛苦多了。

  將傳令使的屍體踩踏得面無全非，近而半邊身子成了一灘血泥之後，二王子仰天大叫了起來。

  二王子心中所有的鬱氣，在一刻有所舒緩。果然，二王子想，他還是該爭的，掌握一個人的生死，這感覺太好了，如美酒與身材豐滿的女人一般，會讓他此生為之瘋狂，無法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