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7 承德殿，君臣夜話

  「朕知道了，」東盛帝跟江入秋說。

  江入秋看東盛帝，再三提醒自己面前坐著的是皇帝，可江入秋到了也沒忍住，問了東盛帝一句：「您知道什麼了？」

  東盛帝被江入秋問得笑了起來，說：「朕往玉鋒關調派糧草。」

  江入秋：「您同意孫瑞的提議了？」

  東盛帝：「西樓和明月已經出關了，先不管他們的對錯了，這個機會，朕想我們還是不要錯過的好。」

  江入秋這個親爹說捨得江明月和趙凌雲的命了，那東盛帝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把這個趙凌雲瞎胡鬧一般弄出來的機會，抓到手裡，能不能成功另說，試一試，總比不試的好。

  冒險這事兒，只要算計完得失，得大於失，東盛帝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冒險，要不然他的皇位是怎麼來的？

  東盛帝要冒這個險，一向是東盛帝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江入秋，自然就也只能支持了，「那臣去玉鋒關一趟？」江入秋起身請旨不合規矩，但也的確是請旨的道。

  東盛帝搖了搖頭，將趙安陽的上書往江入秋的手上一扔，說：「你再看看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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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入秋低頭看奏摺。

  東盛帝：「坐下看吧。」

  江入秋便又重新坐下，然後他就怒了。

  「他這是要他的兄長死？！」要不是當著東盛帝的面，江入秋能把手上的奏摺撕碎了，再把趙安陽抓過來，塞這狗東西的嘴裡去。

  「他告他哥叛國？這個狗東西，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江入秋越說火越大，趙安陽這會兒人要在他的面前，江侯爺一定宰這個狗東西。

  東盛帝：「你怎麼也狗東西狗東西的罵上了？這是趙西樓的罵人話。」

  江入秋：「趙西樓能罵，臣就不能罵了？」

  東盛帝：「能能，你接著罵。」

  江入秋張嘴又要罵，但突然間他就反應過來了，他在這裡罵有什麼用？趙安陽又聽不見。

  「聖上，趙西樓他……」

  東盛帝：「朕不會信這狗東西的話的，西樓不是已經在奏摺上說清楚了麼。」

  江入秋：「那這混帳要怎麼處置？」

  東盛帝：「交給你處置。」

  江入秋真想說，那就宰了這狗東西的，話都到嘴邊了，江入秋又想起來，他一個武將他要怎麼處置一個文官？東盛帝真要聽了他的話，就把趙安陽給宰了，那朝廷里的那幫子文官不得要了他江入秋的命？

  「趙西樓可沒說，趙安陽幹了什麼事，」東盛帝說：「不過這兩人肯定是在北地見過面了。」

  江入秋：「這說明西樓是個人，趙安陽是個牲畜。」

  東盛帝點點頭，「嗯，幸好你讓他倆分了宗，不然的話，西樓遲早一天會被趙安陽連累了。」

  江入秋：「只是連累？他這都想要西樓的命了。」

  東盛帝：「嗯，他何止是想要西樓的命，他是想要越國公府趙家所有人的命。哦，趙安陽倒是可以以揭發兄長犯罪的功勞，換鄭氏活命。」

  江入秋：「……」

  為什麼非要提醒他，聖上是想趙安陽死，還想著要他動手？

  東盛帝：「那這事朕現在就處理？」

  江入秋先說聽聖上的，可隨即這位就又反悔了，「還是先什麼都不要說吧，」江入秋幾乎是邊說邊斟酌地道：「現在還是得以西樓他們安全為重。」

  要治趙安陽的罪，那就得給個說法，很難說，他們這邊處置了趙安陽，蠻夷那邊不會順藤摸瓜，查到趙凌雲的頭上啊。

  東盛帝：「要想西樓他們更安全，我們這邊可以再做一些事。」

  江入秋：「聖上要派人去找他們？」

  多派幾個人去護衛趙凌雲和江明月，這樣也好啊。

  東盛帝笑了一下，「想讓趙西樓他們更得蠻夷的信任，不妨我們這邊對他壞一點。」

  江入秋？？？

  聖上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

  東盛帝：「朕看你是當局者迷了。」

  江入秋：「臣知道的，我們這邊要是斷了西樓他們的後路，那蠻夷那邊就會認為，西樓只有做他們的狗了，主人對以後自己要養的狗，自然就會好一點了。」

  東盛帝：「你說話也不必這麼難聽。」

  哪有說自己的女婿是狗的？

  江入秋：「臣就是打個比方，事情不就是這麼一個事情？」

  東盛帝想想，說：「你的話也有道理。」

  江入秋：「那聖上您要怎麼做？」

  東盛帝手指點著御書案，又猛地一停，說：「就按著趙安陽的說法，查趙西樓吧。」

  江入秋一呆，但想了好一會兒，發現這還真就是最好的辦法。

  「可趙西樓只說他出關去做生意，」江入秋說：「蠻夷的二王子為什麼就能信了他的話？」

  這個二王子是不是傻瓜？

  東盛帝：「這傢伙胡說八道慣了，誰知道他還跟胡寧扯了些什麼。不過如果要是朕來胡扯一個說法，那朕會說，朕的生意里福王也有投錢，這樣一來，朕才有持無恐。」

  江入秋：「趙西樓會這麼說嗎？」

  東盛帝：「八九不離十，他跟福王關係好，胡寧到我們這邊來的時候，也就這倆個貨跟整天跟胡寧混在一起的。」

  江入秋：「所以您還要把王爺也拉進這事裡來？」

  東盛帝「呵」了一聲，說：「朕在查趙西樓，你以為趙凌晨這小子不會鬧？」

  福王搞不好，能把承德殿給掀了啊。

  江入秋：「那聖上要怎麼做？」

  東盛帝一點頓不打地道：「趙凌晨與趙西樓同罪。」

  江入秋有點慌了，「您這是，您的意思是？」

  東盛帝：「既然要做那就得做的跟真的一樣，先把趙凌晨下獄吧。」

  江入秋：「……」

  所以福王爺到底招誰惹誰了？

  東盛帝：「這事兒朕明天，算了，陳盡忠。」

  聽見東盛帝喊陳盡忠，江入秋忙就勸：「聖上，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吧？王爺與此事本就無關啊。呃，對，錢堂不是跟著趙西樓他們一起的嗎？您把英國公他們下獄好了。」

  東盛帝：「……」

  所以英國公他們又招誰惹誰了呢？

  「還是弄兒子吧，」東盛帝跟江入秋說：「朕能下得去手。」

  把福王這小子下十回大獄，東盛帝都是樂意的啊，他就不想看見這個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