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插刀
2024-06-07 02:10:58
作者: 甜彎彎
其實,依照陸至臻的閱歷,他見慣了這麼多人,也看過了無數風景,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和紀展緋並不是太合適。
就像是現在這樣,尋常人怎麼可能敢打斷他的話,可是紀展緋只要聽見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就會不顧一切的立刻打斷。
可陸至臻最開始喜歡的,也就是紀展緋的誠懇,以及那一顆對待任何人都是用盡了真心的赤子之情。
然而此時此刻,陸至臻心中的無奈多過了憤怒,乃至於其他東西。
「展緋,我不是一個喜歡將自己所有的心思全都剝開分析的人,我更加不是一個喜歡將自己這些心思全都展現給外人看的性格。」
陸至臻在紀展緋耳邊親身到這個時候,陸至臻對待紀展緋並不添加任何男女之間的曖昧。
這個時候的陸至臻近乎是將自己的身份低微到了和紀展緋平等的地步。
「所以你知道,我將自己的這些心思全都一一剖開給你看,是怎樣的認真嗎?」
紀展緋側過了眼睛。
這完全就是習慣中的動作,畢竟她現在已經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可是她每一次聽見陸至臻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些許逃避的心思。
這也是紀展緋慣常使用的逃避動作。
她當然知道,無論從任何意義上來說,男子的力量都是強過她的。
她不是不知道陸至臻這樣的性格處在這樣的地位,將自己這些心思一一剖解給她看是何等的認真何等的深情。
紀展緋聽這些話的時候,當然也是心中觸動無比的。
可是這並不代表紀展緋真的會因為這些話放棄自己的原則。
「我知道你明白,我會將這些話告訴你,是怎樣的認真可是我們依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陸至臻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就是感覺自己胸腔下面的心臟都是犯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奈何情深奈何緣淺,奈何這個世間有太多他們兩人之間專屬的仇恨和放不下。
陸至臻只敢觸碰著紀展緋的頭髮,他害怕自己在沒有將這些事情說開之前,對待紀展緋更進一步,就會惹起女子的厭煩。
陸至臻輕聲道。
「是因為我將我的心思剖開給你看了,你卻不肯將你的心思給我看,我當然能夠耐著性子一次又一次地猜測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可是展緋,你要知道,我不是永遠都有這樣耐心的。」
紀展緋放在身側的手掌握緊了。
「如果沒有這樣的耐心,那你大可以放棄,更何況我們現在原本就沒有其他關係了,我和你也離已經離婚。」
說到這裡,紀展緋也是輕笑了一聲,竟然和陸至臻剛剛的不屑冷笑如出一轍。
「其實我們本來就不該有更進一步的關係,我們從認識那一天不就是錯誤的嗎?我們早就已經簽訂了契約,按照道理來說,我們原本就應該離婚了。」
紀展緋說完這句話的瞬間,立刻就感覺到空氣安靜了下來,甚至於趴伏在自己床邊的男子,連呼吸都是已經放輕了。紀展緋吃到自己這些話無疑於像是尖刀一般扎在陸至臻的心口,可是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的的確確也是感覺到了開心。
對。
在旁人看來,紀展緋的這些誅心言論,傷害的應該是兩個人。
可是紀展緋感覺到的只有開心,自己待在陸至臻身邊,感受到的從來不僅僅只有快樂,紀展緋在陸至臻身邊待著,感受到更多的反而是無窮無盡的挫敗感與無力感。
男人什麼都不缺,甚至於指縫裡面流出來的那些資源,都能夠讓自己在一個行業里混到領先的位置。
可這並不代表紀展緋當真想要讓自己變成一個依附於他人生活的女子。
可是陸至臻偏偏喜歡的,需要的就是一個依附於他生活的女子。
紀展緋雖然對待當時的狀況無能為力,可並不代表紀展緋被迫接受著這一切的時候,心中當真是沒有任何的觸動。
她最羨慕的人不就是林主編,憑藉著自己的本事,將山區裡面的不親人朋友們都帶到了一個相對較高的位置。
林主編走到今天的這一步,當然是吃了無窮無盡的苦。
紀展緋也知道一個女子,尤其是行事作風那樣和旁人不同的女子,走在這條路上,要經歷的究竟是何等的磨難。
林主編想必是經歷了很多,可他不依舊向著陽光生長嗎?
可是紀展緋寧願自己經受這些磨難,也不願意自己被迫在陸至臻的身邊,放棄自己堅守的原則,放棄自己的所有學識,變成一個如同菟絲花一般的人物。
他沒辦法對陸至臻造成任何實質意義上的商業傷害。
可並不代表紀展緋沒辦法在男人的心口上扎刀子。
空氣安靜了下來,紀展緋能夠感覺到陸至臻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宛若刀鋒一般。
可是紀展緋也相信陸至臻絕對不可能傷害自己,就在這時,狹小我的空間之內,突然想起了男子低啞的笑聲。
「展緋,是我自己將刀遞給你的,所以你用這些刀子刺給我的時候,我並不生氣。」
紀展緋驟然聽見陸至臻的這些話都是不由得瞪圓了眼睛。
雖然他什麼都沒有看見,可是並不礙著紀展緋展現出自己的震驚,他原本以為陸至臻什麼都不會發現。
「你是不是以為我會以為你說的這些話只是氣話,我甚至會放低身段哄著你?」
紀展緋吞了一口唾沫。
他感受到陸至臻骨節分明的手掌一直在自己的頭頂上方輕輕摩擦著,這樣的動作,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愛意和憐惜。
可是紀展緋卻在這個時候生出了幾分毛骨悚然的感覺來。
「展緋,你認為的的確是對的,在此之前我的確是認為你說的是氣話,可是我這不已經開始哄你了嗎?按照你那理性的性格,你現在應該好好聽我說話,而不是想要將那些言語的刀子插在我的心上。」
紀展緋放在身側的手掌都是不由得收緊了,如果不是因為她的指甲圓潤,紀展緋覺得自己恐怕都是直接要將床單給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