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機關算盡

  陸至臻在紀展緋面前從來是不端任何架子的。

  甚至於陸至臻在紀展緋面前已經是做出了許多常人根本就沒辦法想像的事情。

  比如說是現在陸至臻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耐和煩躁。

  反而是感覺自己心中的那些情緒都被一一撫平了。

  他終於是將這句話說出口了，那接下來的話自然是更加輕鬆和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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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至臻抬起有些顫抖的手指，將紀展緋臉上的那些淚水一點點擦去。

  可是淚水就像是擦不完一樣，陸至臻手指，每一次滑落淚水都能看見下一條蜿蜿蜒蜒的淚痕，又出現在紀展緋潔白的臉上。

  那一瞬間，陸至臻只能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宛若刀割著一般。

  「我每一次看見你哭的時候都是恨不得代替你去疼那些東西，可是我沒有想過我見到很多次你哭泣的原因都是因為我。」

  陸至臻的聲音干啞到不可思議，女人能夠將自己心中的這些情緒通過眼淚表達出來，可男人又能夠怎麼表達出來呢？

  陸至臻想起了自己那些和紀展緋分開的夜晚，一個人回到空落落的家裡，看著人去樓空場景心中生出來的那些薄涼情緒。

  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紀展緋落在兩側的那些髮絲一一挽在紀展緋的耳朵後面。

  ……

  「展緋，你別哭了。」

  顧雲川聽著陸至臻這話簡直是忍無可忍，抬起手就想要直接將陸至臻從紀展緋的身邊拉開。

  只是陸至臻餘光察覺到顧雲川的動作就已經抬手格擋出了，他頭也不回的輕聲道。

  「顧雲川，有些話我不想跟你說明白了，但是你自己心裡還是有個數為好，你和我都是清清楚楚的明白，我們最希望的事情只是看見展緋過的好而已。」

  說到這裡，陸至臻這才終於回頭，他看著顧雲川眼中的煩躁和厭惡，宛若化成了實質。

  只是有些話，陸至臻不得不說。

  「我知道你也去問展緋的體檢醫生要了展緋最近的情緒檢查。」

  聽著陸至臻的這話，紀展緋猝不及防地抬起了眼睛，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什麼問題，更何況那個體檢醫生不就是做簡單的彩超檢查嗎？

  察覺到紀展緋的視線，陸至臻頭也沒回，只是順手揉了揉紀展緋順滑的髮絲。

  要知道這個動作陸至臻近乎已經兩三個月都沒有做出來，過了那一瞬間，感受著手掌之間的順滑，感覺他竟然有一種時隔多年的感覺。

  陸至臻喉嚨已經近乎是有些匆忙地移開視線，不願意對上紀展緋那雙清澈宛若琉璃般的眼睛。

  「原本是不想跟展緋你說這件事情的，醫生也是害怕說出這些話，會讓你心中的憂慮更深上幾份。可是我聽見陸澄雪說，你已經決心去鄉村支教，尋找生命的真諦，我就知道你多半是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原本紀展緋只是因為猝不及防聽見了體檢醫生這四個字，有些反應不過來把了。此時聽見陸至臻這話，他頓時已經恍然大悟。

  原來自己果然是出了什麼問題，只是這些人都沒人敢告訴他罷了。

  紀展緋扯了下嘴角。

  「你們很多人都是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從來都不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陸至臻聽了這話，心中也是有些酸澀難耐。

  自己當時聽見這消息，都是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聲。

  要知道，紀展緋現在的身體已經是堅持不住了。

  無論是先兆流產，還是在養老院裡面受了那些驚嚇，這些事情僅僅只是想起來，都讓陸至臻覺得毛骨悚然。

  陸至臻實在是沒辦法想像，如果紀展緋猝不及防之下聽見了自己的情緒，或許會危害到胎兒的健康這話，心中又會是怎樣的畏懼。

  那樣一來說不定才會是紀展緋原本沒什麼問題，就當真要被嚇出個好歹了。

  陸至臻聽著紀展緋，這含著冷笑的反問，只是輕輕順著紀展緋的髮絲。

  陸至臻雖然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可是紀展緋原本緊緊皺著的眉頭卻依舊還是不由自主的放鬆了。

  他向來都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他表現出自己愛意的從來都是自己的行動。

  就像是現在這樣陸至臻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卻願意這樣輕撫著紀展緋的髮絲，幫著女子放鬆已經緊緊繃著的身子。

  終於察覺到紀展緋的情緒已經徹底評論下來，陸至臻這才直接轉頭看上了顧雲川。

  「你該知道展緋如今究竟是怎樣的狀況，我不想跟你在展緋的面前爭吵些什麼，但是展緋肚子裡面的始終是我陸至臻的孩子。」

  陸至臻輕輕扯了下嘴角。

  「無論最後展緋選擇的是你還是我，又或者說是我們兩個人都不選擇展緋，選擇孤苦一生，可是孩子始終是我的，管我叫父親。」

  陸至臻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都是沒有將自己的眼神從顧雲川的臉上移開，可就算是如此，陸至臻也能夠感覺到紀展緋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其實剛剛那番話陸至臻可以說是已經說的十分自負了。

  要知道十月月懷胎的是紀展緋，能夠為這個孩子立下話語權的就也應該是紀展緋才對。

  但是這些話如果不說陸至臻哪怕是放紀展緋去了，一個既沒有顧雲川也沒有自己的地方，他也是沒辦法心安的。

  陸至臻始終堅信著，只要紀展緋將自己肚子裡面的這個孩子留下來了，那麼他和紀展緋的緣分就絕對不會到這裡就戛然而止。

  說是愛情的結晶，那就一定是愛情的結晶，哪怕是他們現在關係破裂，但只要有孩子在，自己就始終能夠找到紀展緋的突破點。

  察覺到女子在聽完自己這番話後，只是淡淡地移開了視線，並沒有說出任何反駁的話語。陸至臻這樣行度不行於色的人，竟然以肉眼可見的模樣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來。

  陸至臻心中在打些什麼主意？顧雲川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可是偏偏作為孩子母親的紀展緋，沒有說些什麼話，那麼顧雲川也就同樣如此，什麼話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