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高人老楊，扮豬吃虎？

  「找你？」

  為首的後天境嗤笑道：「我們找你家主子做的是見血的買賣，你想代替他嗎？」

  說著，幾個壯漢圍上來，把運糧的車隊圍住。

  老楊頭臉色大變，周圍護送的幾個衙役也神情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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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顯然，衙役們根本不是劉家這幾個惡奴的對手！

  顧氏糧莊的門前，頓時劍拔弩張！

  原本嘈亂的尚景長街，此刻行人紛紛止步，有的躲進旁邊的茶樓酒樓，有的遠遠回家，只敢從窗戶里悄悄看。

  不時傳出竊竊私語聲。

  「顧氏糧莊這是怎麼了，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你剛剛不在，沒聽到這幾個人說，他們是臨江城劉家的人...」

  「我天！劉家，聽說在臨江城那是隻手遮天，再過幾年，在咱們大靖算是一方世家了！」

  「不過劉家為何來找顧家的麻煩？」

  「你是不是傻，都是糧商，顧氏糧莊搶了他們的買賣唄！」

  「唉，顧家公子做買賣還是很良心的，可惜啊...」

  不少人像那店小二一樣，感念與顧家的好，扼腕嘆息，為糧莊祈禱；當然也有小部分人同樣眼紅顧家生意，準備看場好戲。

  這時！

  那後天境居高臨下的看著老楊，開口道：「老頭，實話與你說了吧，對於你們顧家把生意做到雲州、襄州去，搶了我劉家生意，我家老爺很不滿，打算請你家公子去臨江城好好談談...」

  「識相點，把他叫出來，我們便放過你們這些下人！」

  「別想著偷偷報官，最後只能死得更慘！」

  官官相護，老楊當然也明白。

  當下，最要緊的事是先確定公子能安然離開此地！

  「行，幾位壯士稍等，我、我這就去叫我家公子...」

  老楊作出一副討好的笑容。

  「老東西，你別是想著跟你家主子從後面跑吧？」劉家惡奴里也有聰明人，還不等他走，唰一下抽出刀來，抵在糧莊的其他隨從脖子上！

  「只要你不回來，每隔半柱香我就殺一個，直到殺光...你看著辦吧！」

  聞言，老楊臉上的笑容陡然凝固，腳下像生根一樣定住！

  躲在暗處的百姓們也是暗自心驚！

  「光天化日之下，劉家的家奴就敢在城中抽刀殺人，還有王法嗎？！」

  「劉家天高皇帝遠的，臨江城比這更離譜！」

  「唉，這下顧家算是攤上大麻煩了！」

  「...」

  呵呵，官宦人家仗著權勢可以濫殺無辜百姓，如此草菅人命，難怪這靖國國運一落千丈...

  顧瀾看到這一幕，搖頭哂笑。

  原著中女帝想將挽回之勢一蹴而就，卻不著眼於這種小地方，終究會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說到底還是封建王朝啊，制度太拉！

  顧瀾放下茶盞，星眸幽深，心中默默掐起法決。

  仙階心法·控靈！

  沒想到那天隨便看了兩眼，如今就派上了用場，而且恰到好處...

  「今日就當本公子大發善心，幫那位女帝清理一下門戶吧，希望...能殺一儆百。」

  ...

  糧莊門前。

  此刻那幾個壯漢看出老楊方才是怎麼想的了，臉色頓時變得猙獰！

  「老東西，你還真想耍我們啊！」

  「直接宰了他，我們親自去找！」

  為首的後天境發話，兩個地位最低的凡人惡奴就衝上來，揮起刀鋒便要砍死老楊頭。

  可就在這一瞬間。

  老楊都害怕的閉上眼時！

  兩人的刀居然同時調轉了方向，直直的砍向側面，無比默契的將自己的同伴抹了脖子！

  剎那，鮮血飈射！

  兩具無頭屍體整齊的倒了下去！

  足足三秒後！

  老楊感覺到臉上熱乎乎的，才睜開眼，頓時就懵逼了，兩個眼睛瞪得滴溜圓！

  躲在酒樓茶樓里的人也都看傻了，靜靜望著長街上的兩具屍體，腦子一致的宕機！

  只有劉家的那些惡奴，在驚愕片刻之後！

  一個個同時抽刀對著老楊頭，面露警惕之色！

  「弟兄們小心些，這個老頭有古怪！」

  「瑪德！看不出來，你這老東西竟然敢扮豬吃老虎！？」

  「...」

  眾人：？？！！

  老楊：？？？

  臥槽！我什麼都沒幹，你們的人上來就互相砍了對方一刀啊！

  他這話就算說了，此刻也沒人信！

  畢竟顧瀾出手，除非仙境之上的大能，不然不可能看出端倪！

  眾所周知，老楊就是個顧家的糧莊夥計，頂多就是年歲大些，平素里跟街坊鄰里都很和藹。

  可聽劉家這些惡奴一說！

  吃瓜群眾們立馬不淡定了，一個個面露震撼！

  「我天，沒想到老楊頭還是個隱世高手，高手竟在我身邊！」

  「草，我還欠他二兩銀子呢，明天得抓緊還了去！」

  「這老楊藏得可真深啊，而且還沒有架子，果真是高手風範！」

  「...」

  在他們腦補的時候。

  當事人老楊還沒回過勁兒來！

  幾個惡奴便互相使了使眼色。

  隨後，他們一模一樣的架勢飛步而來，朝老楊揮起刀兵！

  然而！

  這時一抹刀光乍現。

  卻是從他們背後劃出！

  老楊抬起胳膊虛擋了一下，當他放下時，看到的竟然是一地的半身屍體！

  幾個惡奴都被攔腰斬斷！

  他驚呆了！

  因為揮出這一刀的，正是惡奴里那個領頭人，那個剛剛發話要砍死他的，唯一達到後天境的修士！

  滴答、滴答...

  刀刃上滴著血，那個後天境惡奴神情呆滯的站在原地。

  當然，這一切，背對著此處的吃瓜群眾是看不到的！

  他們只知道，方才是這個領頭人反向倒戈，一招就背刺了所有的劉家惡奴！

  好傢夥，你這是來找茬還是來演無間道！？

  他們剛剛才清晰的思路，此刻又混沌一片，滿臉迷惑的看著遠處的一切！

  這時。

  糧莊裡，顧瀾唇角勾勒，輕輕吐出兩個字：「跪下。」

  外面。

  那惡奴眼神頓時僵硬，撲通一聲，直挺挺的跪在老楊頭的身前！

  眾人：！！！

  老楊：？？？

  突兀間，那惡奴忽然開口說話！

  「回大人，小的名叫王強，是劉家的家生子兒奴才，今天來是為了砸了顧氏糧莊，帶顧瀾回臨江城。」

  老楊瞪大了眼，嘴角抽搐，驚道：「我、我沒問你話啊...」

  可緊接著！

  王強就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透了個遍。

  在旁人看來，仿佛老楊真的在就地審訊他一般！

  「回大人，劉天文背後的依仗是慕雲王劉希，不過兩人其實並無干係，只是劉天文送了很多錢之後，在臨江城狐假虎威罷。」

  「還有顧氏糧莊的糧種，我們之前在半路上截了一批送往雲州的，偷偷轉到了臨江城，劉天文很眼紅...」

  「...」

  一番話下來，一干人都聽傻了！

  「劉天文原來是仗著慕雲王啊，難怪能囂張當土皇帝！」

  「劉家竟然敢截運往前線的糧食，那可是軍糧啊，一旦查出來不是死罪！？」

  「慕雲王這下壞了，指定被牽連！」

  「臥槽，這奴才能處，你問他主子的髒事兒他是真說啊！」

  「......」

  顧瀾聽完了他的描述，淡淡點頭，修長白皙的手輕輕一划。

  外面。

  王強的頭顱無聲跌落！

  不用說，這又是隱世高手老楊乾的！

  圍觀的眾人感覺這事算是看明白了！

  一眾惡奴不自量力，結果惹到了藏拙的高人老楊，不明不白的就橫死當街！

  扮豬吃老虎，恐怖如斯啊！

  他們看向老楊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老楊的眼神卻充滿了怔忡！

  而此刻！

  顧府。

  柳葉熙從角落的黑暗中看到一道陰影，環顧了下四周，走上前去：「發生什麼事了？」

  這陰影只有大內近侍認識，正是讓百官畏懼的懸天司暗衛！

  如果說飛魚服是明面上的執行官。

  那暗衛就是只掌握在女帝手中的利刃，隨時可以悄無聲息的取諸公性命！

  一般情況下，暗衛不會主動找來。

  「奉大人命保護顧公子，今日糧莊有變。」暗衛聲音喑啞。

  柳葉熙俏臉瞬間變色：「顧公子呢，他有沒有事？」

  暗衛搖頭，隨即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

  柳葉熙鬆口氣，擺擺手：「知道了，去再盯緊些，顧瀾的命就是你的命，記住了！」

  「卑職明白！」

  ...

  柳葉熙隨即去書房見女帝。

  沐羽煙此刻正專心看著顧瀾的大作——那堆他平素畫著玩的紙，美眸看得無比入神。

  「陛下，糧莊那邊出事了，劉家的幾個下人來砸場子，現在已經被殺光...」

  柳葉熙可不敢像那個暗衛說話似的大喘氣，怕沐羽煙擔心，一口氣就將事情的始末道明。

  「是暗衛動的手？沒有被顧郎發現吧？」

  沐羽煙聽完微微側身，淡然問道。

  她沒有先關心臨江城劉家的事，哪怕他們已經犯了劫軍糧的死罪，甚至牽扯到了當朝親王...

  「回陛下，並非暗衛動的手。」

  柳葉熙輕聲解釋：「據暗衛的描述，在他想要動手的時候，當街發生了很詭異的一幕...」

  詭異自然就是指那些惡奴突然間同室操戈。

  不過，柳葉熙有自己的判斷。

  朝夕相處，她知道老楊就是個凡人，絕非隱世高手之流，自然不會像市井中人那樣認為。

  沐羽煙精緻的眉頭輕皺：「那你覺得，是有人在暗中出手？」

  「嗯，而且從暗衛的描述來看...卑職認為，是靈修！」

  靈修是這個世界修煉體系中的一個偏門，又稱為鬼修，他們的法術相對詭變莫測，倒是很符合今日發生的狀況。

  柳葉熙想了想，又補充道：「暗衛都絲毫察覺不到那個靈修，說明此人至少是王境，甚至...皇級。」

  任何體系中，只要達到了王、皇之境，在廊州城基本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存在！

  鴻蒙劍主的事還未查明。

  這才幾個月過去，廊州城裡如今又多了一位來歷不明的靈修？！

  沐羽煙聞言柳眉一蹙。

  雖然知道顧家素來沒有招惹什麼靈修勢力，但一想到顧瀾還在糧莊，還是沒來由的有些關心則亂。

  她隨即將手中紙放下，眸光清冷，沉聲道：「小熙，備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