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戲精洛雙魚

  秦柏林沒有吭聲，但細微的肢體反應告訴洛雙魚，他有聽。

  「他很可能因為你不高興遷怒我，以後就算他同意讓我帶你出來，我也不敢了。他是你的小叔，不是我的，他可以容忍你做錯任何事，但不會容忍我。事實上，我都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讓你不高興……」

  洛雙魚看著他，語氣略帶委屈：「我沒有寵愛我的小叔，下個月才滿二十歲，別人還在讀書，我已經要為生活而努力賺錢了。剛才從夜市經過，你也看到很多為了生活辛苦擺攤掙錢的人了。

  他們有的是才下班就過來開攤的，有的是帶著孩子，有的可能是抱病強忍著不舒服開攤，不為別的，只會多掙一點錢餬口。沒有幾個人是為了好玩或體驗生活開攤的。嚴格來說我和他們並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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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別是我有店鋪，假如你小叔要扣我的工資，或者解僱我，我是不會馬上淪落到沒錢吃飯，但會影響到我的聲譽，我聲譽壞了，就沒人再來找我看病，時間一長，可能診所都開不下去，怕也要擺地攤了。」

  洛雙魚醞釀出眼淚來：「我也想像你一樣，有個有錢的小叔，這樣我就可以讀書了，不用為了活著去努力掙錢。像今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就突然惹你不高興了。不平等一定要表現出來嗎？

  是不是有錢就可以任性？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我把心愛的嗯嗯和英英都送給了你，只想讓你開心，可你呢？你是不是只把我當成你的保姆？想奴役我就奴役我，想給我臉色看就給我臉色看？我好傷心！」

  眼淚滴落在秦柏林的脖子上，他懵了一下，慢慢抬頭看，看到洛雙魚淚流滿面，頓時胸口一窒，小聲道：「不哭，我沒有……」

  努力想了一會，小朋友乾巴巴地道：「沒有當你保姆，我你當姐姐。不是故意讓你傷心的。」找不到紙巾，他抓著袖子幫她抹眼淚。

  洛雙魚鬆了一口氣，委屈巴巴地道：「你小叔凶名在外，一定會生我的氣的，說不定還會叫人封了我的店鋪。你說你喜歡我，所以我才喜歡你的，我都掏心掏肺對你好了，嗚嗚……」

  秦柏林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手足無措：「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私房菜館很少人……」

  洛雙魚在心裡抽了抽嘴角，所以看到人多就看自己跟自己生氣！掏出張紙巾遞給秦柏林，指指自己臉上的淚。擔心之前的給他抹沒了，又奮力擠出幾滴來。

  秦柏林因她這個孩子氣的舉動，想笑又不敢笑，乖乖幫她抹淚水。

  洛雙魚吸了吸鼻子，一臉我還是很委屈很生氣，卻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樣子，道：「我們村子裡有一條公路，左右兩家門前都種了一棵李子樹，等到李子成熟的時候，一家的李子一個不剩，一家的熟到掉地，都沒人摘，知道為什麼嗎？」

  秦柏林答：「因為一棵是甜的給人吃光，一棵酸的沒人吃。」

  「餐廳也是這個道理，沒人去的肯定是不好吃，好吃的才會多人去。這裡熱鬧，說明你眼光很好！難道你請我吃大餐，不是為了吃頓好吃的，而是要安靜？要安靜還不回家吃。」

  秦柏林啞口無言！

  洛雙魚扁嘴，金豆子滾滾而下：「還是你不捨得花錢請我，故意的。嗚嗚……我倒貼了嗯嗯和英英，卻連頓飯都混不上！我好慘……」

  秦柏林頭皮都發麻了，差點跳起來，從她手中抽過紙巾同手同腳幫她抹淚水，結結巴巴地道：「不是的，我才沒有那么小氣。你都說了一百萬夠讓你大魚大肉吃一輩子了，這能花多少？」

  「啊嗚……明知道花不了多少，你、你都那麼、那么小氣，嗚嗚……」洛雙魚「哭」到上氣不接下氣。

  秦柏林從不知道女生哭起來這麼難搞，早知道會惹她傷心，他就不自己生悶氣了。拿起手機：「你手機呢？我把錢都轉給你，行了吧？」

  一百萬說給就給，眼淚這麼管用的嗎？洛雙魚抹了抹淚水，道：「如果我也這樣跟你小叔哭，他會不會像你這麼大方？」

  秦柏林：「什麼意思？」完全沒發現情緒已經被她牽住走。

  「你是未成年人，我收你一百萬，你小叔會讓我牢底坐穿，還不如跟他哭，說不定他主動給我一百萬。」

  秦柏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板著臉道：「你看不起我？」

  「我哪敢，你一不高興，我就得捲鋪蓋混蛋。」

  「我無緣無故為什麼讓你捲鋪蓋混蛋？你不要我的，要小叔的就是看不起我。」

  「你要這樣想的話，那不如你的一百萬當成我們的私房錢，你小叔的拿到就等於賺到。」

  秦柏林一臉嫌棄：「有車有房，還這麼貪財。」心裡卻在為她不哭了，而暗暗鬆了口氣！

  「房子是租的好不好，車是第九手的了，也就一兩萬塊。你以為我多有錢？有錢，我就僱傭你做我的小書童了。」

  秦柏林嘴角抽了抽，把手機收回來，道：「行，只要你夠膽在我小叔跟前哭。」

  洛雙魚傲嬌：「敢的話，以後你生氣是不是就跟我清楚原因了？」

  秦柏林不吭聲了！

  洛雙魚哼哼道：「就知道你不敢跟我打賭，我不信我跟你小叔哭，他會一腳踹死我。」

  秦柏林：「……」

  見他還是不搭理，洛雙魚眼珠子轉了轉，道：「我家在鄉下，鄉下也沒什麼好玩的，就是可以在小溪里捉魚蝦摸田螺，嗯嗯捉大老鼠、撲蝶，還會把我家的大公雞和隔壁家的大鵝打到落荒而逃。

  英英會招來好多人圍觀，被人圍觀的時候它會急，一急就逮人罵，英語算什麼日語韓語都能飆出來。我爸爸跟我是同一個月生日，早我三天。我得回去給他慶祝，到時候我要帶英英和嗯嗯回去，這是標配。」

  秦柏林聽得心痒痒的：「那我呢？」

  「哦……你又不敢跟我打賭，你不敢我打賭，我又找不到理由跟你小叔哭，不哭就沒錢，哎，沒錢寸步難行啊！」

  秦柏林一咬牙：「行，我跟你賭。」

  「那我輸了，我就帶你回鄉下玩。你輸了，你以後不高興或是生氣就要告訴我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