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了解

  洛雙魚微笑：「可以的，不過第一次接觸要溫柔點，它膽子和外表正好相反。嚇到會爬到高處不下來。」

  小保姆很機靈，拿了貓條遞給嗯嗯。貓條到嘴，嗯嗯就讓她擼了。見嗯嗯不排斥她，洛雙魚這才跟徐叔說去看秦柏林。

  「二少爺在小少爺房間，打了鎮靜劑應該會到半夜才醒來。」徐叔提醒她，他也覺得秦熠挺嚇人的。

  洛雙魚：「我跟他溝通一下，以免有事措手不及。」

  徐叔點頭，陪她一起出去。

  房間的燈光昏暗，沉睡的秦柏林受傷的手擱在被子外，凌亂的頭髮，蒼白精緻的小臉，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有淚珠，不堪一擊的脆弱！

  洛雙魚喉頭髮緊，一時間想不明白，這麼漂亮又安靜的孩子，喜歡都來不及，怎麼會有人那麼狠心虐待他？

  

  秦熠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擱在床頭櫃調成靜音手機一直在發光，但他仿佛沒看到一樣，只是靜靜地凝視著秦柏林，臉上的悲傷和眼眸里的憐憫痛惜，在看到洛雙魚走近時盡數收斂。

  「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可能半夜要起來。」他的聲音還帶著濃重的鼻音，顯見情緒還沒有平復。

  洛雙魚心想，真該讓說他六親不認的人看看，什麼叫大惡即善？輕聲道：「我想跟你了解一下情況，怕和他相處掌握不好分寸。」

  「你現在也掌握得很好，總能恰到好處拿捏著他的情緒。」秦熠不是責怪她動作過猛，而是真的覺得她拿捏得很好！

  洛雙魚頓了頓，道：「最起碼要知道他的忌諱，我不想刺激到他發病。」同時也不想惹到你，當然這句話她不敢說出來。

  秦熠深呼吸了一口氣，拿起手機，起身往門外走：「到書房說。」

  他的房間在秦柏林的另一邊，書房挨著他的房間。進了書房，他往書桌過去，坐到了椅子上，把煙拿出來，淡淡地道：「隨便坐。」

  洛雙魚坐到入門的沙發上，看向臉容籠罩在煙霧中的他：「聊聊他的日常、愛好、厭惡的人事物。」

  秦熠彈了彈菸灰，道：「發病情況有兩種，一種是突然刺激到發作，就會產生應急反應。像今晚這種，算是突然性的。今晚不算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時會完全對外界完全沒有感知。

  一種是沒有刺激到或者是很小的事情刺激到他，然後他就變得很安靜，不說話不理會人，只想一個人安靜待著，沒有外力干擾的話，隨著時間轉移陷入自我世界，屏蔽掉外界……

  好的時間長短不一，最長試過四十六天，最快是一覺醒來，在病發過程中隨時可能傷害自己。但通常他恢復正常後，都會忘掉病發的事，不排除他其實記得，只是選擇性遺忘……」

  洛雙魚胸口發悶！

  秦熠頓了頓，似是換氣兒，「因為很敏感，所以要儘量配合他的情緒和行為。他忘記了，我們也得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他記得，提出疑問，就要儘可能給他安撫性的解釋，不要責備不要苛求。

  病發時間越長，就越可能變成永久性自閉，儘量不讓他發作，發作也要用最快的時間讓他清醒過來。平時他一旦有不對的地方，要馬上找出原因幫他解決，不要讓他陷入不良情緒中。」

  洛雙魚注意到他的強調性用詞「儘量」「儘可能」，但生活中的意外並非儘量儘可能就能避免的，所以他的心裡一定很無奈！

  「日常他很安靜了，除了吃睡，對所有事物的熱度不會超過一個小時。去學校，就算別人不孤立他，他也不會合群。跟社恐不同的是，他沒有特別喜歡的愛好來打發時間，所以有更多時間胡思亂想。

  在這個家裡，他也是只跟我和徐叔說話，跟我交流還是比較正常的，但跟徐叔就是一個問一個答，徐叔伺候他全靠自行理解，理解不到位，他也不會出聲指正。表現得最好的就是跟你打交道。

  厭惡的東西，你是醫生多少對自閉症有點了解，就是讓他不愉快的人事物，以及相關的能連繫聯想到一塊的，全部不能提不能說。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麼情緒，一不小心就觸動到他脆弱的神經發作了。」

  就好比泡泡一不小心就會破滅！洛雙魚在感到棘手的同時，也同情佩服秦熠，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而秦柏林不過是他的侄子，他居然能堅持這麼多年，實在太不容易了！

  「也就是說，只能哄著順毛捋，然後慢慢引導。」

  「是這樣，希望你能有足夠的耐心。不能輔助治癒，也不要雪上加霜！只要你對他好，好處不會少，也會比你想像的多。」

  洛雙魚和他對視，「我們相互配合，我會儘自己所能幫助他，這不是感冒發燒，三五天就能好的病，你也要對我報以最大的寬容。」

  秦熠挑眉：「聽你的意思，是有想好的治療主意？」儘管治好自閉症很難，但不是不能治好，只要找對方法。所以他抱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