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六）頹廢

  呵，鳳廣還能怎麼說呢。

  「廣將軍，你也知道，我國現有兵力是我國最大限度供養的，不可能翻出一倍來對抗傲來青霄兩國，難道，要永遠忍氣吞聲？」

  

  「如此，我們就需要占足優勢的戰因，讓青霄無法插手，若要強攻，自是理虧的。」

  「絕對優勢……難道真要他玄蒼殺了我女兒，才有足夠的理由麼？」

  「鳳後……」

  鳳廣抬頭見我這般無奈，欲言又止。

  「臣，先行告退。」

  ……

  「呵呵……」

  我不禁冷笑到雙肩顫抖，眼角的淚水在肆無忌憚的嘲笑著我，而我只能遮住眼睛，祈求躲避一會兒。

  三天後——

  黑羽將第三個『寧兒』帶到我眼前。

  「主上，屬下無能，此女娃天生音啞，也並非紫靈，而是白靈。但屬下再找不到更為相像的孩子了，暫且用她先頂著，屬下繼續找。」

  「難為你了，『寧兒』越大，替身自然越是不好找。」

  我仔細打量這個孩子，她稚嫩的臉上有著與年紀不相符的憂鬱，更讓我心中滿是憐惜。

  「丫頭，你可否聽到本宮說話？」

  這孩子沒有反應，但她的眼睛就如會說話一樣，我知道她聽得見。

  「我問你，你怕死麼？」

  呵呵，我一定是瘋了，竟會問個少不更事的孩子怕不怕死。

  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她竟搖了搖頭。

  「真是個令人驚異的丫頭……就她吧，不用找了。」

  「可是……主上，其它都可以矇混過關，但靈氣不可改變，玄蒼一定會從中做文章。」

  「無妨，見招拆招。」

  「是。」

  「帶她下去吧，九黎，換了宮女。」

  「屬下明白！」

  「都去吧，我今日也想早些休息。」

  「……是。」

  洗漱過後，我呆呆的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人兒，既熟悉又陌生。

  這是我……還是鳳昭璃？

  瞧『她』多美，淺藍色的收腰羅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開滿雙袖，多清麗的一代佳人。那三千青絲被挽起一個松松的雲髻，隨意的綁著墨色綰帶，更添了幾分妖冶。

  這不是我的模樣，而我的模樣……在印象中竟然已經模糊不清。

  那麼，究竟是我代替了她，還是她代替了我？

  「鳳昭璃……那是你的夫君，還是我的，是你的女兒，還是我的……？」

  話音落，我恍然般扶額。

  我這是怎麼了？怎會如此頹廢？

  挫敗感麼……呵，是無能為力的挫敗感令我如此的吧……

  罷了，去睡吧。

  神識空間——

  一望無際的荒地上，枯草橫生。

  我在這中央打坐修靈，半空飛旋著五靈，在這蒼白的天際中顯得格外絢麗奪目。

  「璃兒，怎麼了？心境如此低沉。」

  「燃情，我感覺很孤獨，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燃情雪白的衣衫掠過我的臉頰，依舊坐於我身旁。

  「璃兒，人都是孤獨的，儘管你與你的夫君雙宿雙飛，總有意見相對的時候。」

  「我當然知道，舌頭沒有不碰牙的，只是我們冷戰的這幾天，我覺得自己……有些孤立無援。」

  燃情擁著我的肩，將我拉進懷中，如大哥哥一般的安慰。

  「燃情，我來到這世上輾轉數年，一路求強，將自己修煉如此境地。如今，歹人又一次踩在我頭上，我卻還要隱忍……燃情，人都是有底線的啊。」

  「璃兒……你要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人能攔住你。」

  燃情拍了拍我的肩，將言語之間的輕鬆傳達給我。

  「璃兒，你可以愛他，可以為他犧牲一切，但是，你不能失去自己。」

  失去自己……

  從我嫁給他那天，我就已經失去自己了吧，那如今，我是在找回麼？

  這是不是證明，我與鳳昊瀾在漸行漸遠。

  「燃情，你是麒麟獸，而錦璃是人類，你的生命那麼永恆，那你珍惜的這短短百年之中，可有浪費時間冷戰？」

  燃情溫柔一笑，揉了揉我的發。

  「璃兒，讓我慢慢告訴你……」

  ——

  『儘管，燃情並不想讓錦璃變成般模樣，但……他還是任由她無法無天。

  直到，歐陽玄燁的出現。

  「我乃沌元學院的院尊，歐陽玄燁。」

  歐陽玄燁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看似是特意為他們而來。錦璃不知來者的用意，自是冷言相向，濃郁的綠靈在手心之中蠢蠢欲動。

  「不管你是誰，阻止我的，都該死。」

  而歐陽玄燁卻不燥不惱，滿是讚許。

  「年紀輕輕有如此修為，當真令老夫大開眼界，若你們願意，盡可留在我沌元學院，我可保你們免受奔波。」

  錦璃想了想，看了看燃情，她知道自己和他都累了，拆了五座王宮之後，只能遊蕩在不屬於五國的土地上。

  錦璃想，既然歐陽玄燁會出現在這，應該也是不受待見之人。於是，錦璃與燃情商量過後，便答應了歐陽玄燁的邀請。

  「好，但無功不受祿，我們能做些什麼報答你？」

  「哈哈，真是個討人喜歡的丫頭，怪不得他會獨守你一人。」

  此話錦璃聽來並沒有多在意，而燃情就不同了。

  他明白他話中的含義，燃情訝異著，他究竟是何許人也？竟能看出自己的身份。

  「既然如此，正巧，我院現空缺兩名院師，就勞你二人代為教授學生們一些時日，直到你們離開，如何？」

  「教人？你不怕我們將那些學生一個個都教成混世魔王？」

  「哈哈哈！若是像二位這般的混世魔王，倒也是極好的。」

  「哈哈哈……」

  像強者之間的惺惺相惜，年歲相差不小的歐陽玄燁與錦璃他們，成為了默契的好友。

  兩人在沌元學院中待了很長的時間，錦璃負責綠靈的教導，燃情負責藍靈，兩人作為導師竟是像模像樣。

  雖然燃情不喜與人接觸，沉默寡言，但對錦璃自始至終都是細緻入微的溫柔，兩人的感情也愈漸濃郁。

  在這期間，五國曾有使者來犯，討要錦璃二人，卻被歐陽玄燁一一擋了回去。

  這一點，錦璃和燃情心知肚明，可他們身無分文，更別說相贈些寶物來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