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三）嬤嬤逝世

  第二天，我如往常一樣用過早膳，準備去嬤嬤那蹭午飯，她做的東西真的好吃極了。

  

  「璃兒，去哪？」

  「哎？夫君最近不是很忙，怎麼沒上早朝？」

  「今日想陪陪你。」

  「哦……？」

  不對，有問題。

  「說吧，什麼事兒啊？」

  「沒有事，璃兒想去哪？夫君陪你去。」

  「嗯……不說？好吧，走，去嬤嬤那。」

  「璃兒。」

  剛走出兩步的我被鳳昊瀾拉住，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難道……和嬤嬤有關？

  「是嬤嬤怎麼了嗎？」

  鳳昊瀾低沉了眼色，我安靜的等他開口。

  「嬤嬤她……恐怕不行了。」

  這……怎麼可能？！

  「夫君，這玩笑可開不得，我昨日去嬤嬤哪裡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會說不行就不行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想瞞我，瞞得住嗎？」

  「璃兒，你冷靜點。」

  ……

  「不是我不想冷靜，是這太突然了……什麼時候的事？」

  「昨夜。」

  「……」

  「她年歲大了，岳孟說，她是心臟自然衰竭老化，已經回天乏術了。」

  我極力緩和了情緒，深呼吸後反握住他拉著我的手。

  「……走吧。」

  「好。」

  木屋前，宮女和太監站了一排，旁邊是一口上好的棺材，紮好的花圈、人馬，一應俱全。我很生氣，可我不能撒潑將它們撕碎，我知道，那是嬤嬤要用的東西……

  木屋的門被宮女打開，我鼓起勇氣，直奔嬤嬤的床頭。

  我聽到她身邊的兩名宮女在勸她上路，看到我們前來，立即住了嘴。

  「嬤嬤……」

  老嬤嬤睜開雙眼，模樣和昨天相差甚多，昨日還慈祥著笑看我，還為我與神獸拉進關係。

  今日……就是奄奄一息的老人。

  呵，這就是生命，變化無常。

  「妮兒……你來啦。」

  「嗯，嬤嬤，是我。」

  「嬤嬤……陪不了妮兒了……」

  「沒關係嬤嬤，你看，我有夫君，有那麼多神獸，我不孤單。但是嬤嬤……你怎麼辦？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

  嬤嬤眨了眨眼睛，淚水滑落，眼中的不舍滿滿撞進我的心中。

  「妮兒啊……嬤嬤不想死，嬤嬤還想照顧你……還想，看著你啊……」

  聽到這樣的依戀，我不知所措，只能一遍遍擦拭著嬤嬤了淚水。

  「嗯……~」

  鳳昊瀾忽然哼出一段旋律，仿佛是一首搖籃曲，入耳聽起來甚是耳熟，我卻想不起在哪聽過。

  只見嬤嬤笑了，仿佛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閉上了雙眼，就再也沒有睜開。

  ……

  「璃兒，她走了。」

  ……

  「夫君……我再也不想經歷生離死別了。」

  「璃兒……對不起，為夫不該讓你來。」

  我轉身抱住鳳昊瀾，我承認，我現在真的……很脆弱，多恨自己不是孫悟空，不能找閻王討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我寧願經歷身體上的痛苦，再痛都好……

  ——

  嬤嬤安葬在木屋旁的竹子下，我每天還是會來到竹林坐上一陣，陪陪她。

  「嬤嬤，古煜的雷王來了消息，說他的公主過四歲生日，邀請各國自願參與。呵呵……我知道，他不顧大家說他小題大做，只是想讓我看看寧兒，多貼心啊。雖然我還是不能將她帶回來，但……看看，總比看不見得好。」

  我將手中的花放在嬤嬤墳頭，我知道，她生前是喜歡這花的。

  「嬤嬤，以後，妮兒可能不會經常來陪你了，嬤嬤要是孤單了，就來妮兒的夢中見見我，好嗎？」

  我起身，打落了身上的塵土。

  「再見了，嬤嬤。」

  我會依賴，但是，也會清醒……

  我能坦然面對，嬤嬤才會安心的去輪迴轉世。

  生活，真的不會因為誰的消失而停止，每個人，在世界中都如此微不足道。但我依然會用一生來給世界留下痕跡，讓每個人都知道，我存在過。

  「九黎，黑羽。」

  「屬下在，這次去古煜，我們是沖寧兒去的，但我想傲來，也會藉機參合一腳。」

  「主人是說，他們刺殺假公主的事情。」

  「沒錯，就算他們懷疑，也一直沒有機會揭穿。這次雷公主生辰，各國不去都在情理之中，可他若去了，我們就要做好準備。」

  「是！」

  安寧的生辰啊……呵呵，我這個做母親的，還要別人邀請才能參加。

  路上，我不禁心情低落。

  「夫君，你說，若是我們從一開始就隱居山林，今天又會是怎樣的情形？」

  「璃兒，你現在想做任何事情，為夫都會陪你。」

  呵呵，陰沉的心情被這一句話一掃而光，我在鳳昊瀾臉上輕啄一口，繼續依偎在他懷裡……

  古煜國——

  所料不錯，玄蒼沒有缺席這個場合。

  除了他，另外兩國只派了使者來恭賀，而有我和鳳昊瀾在這，他倒也不顯得唐突。

  「鳳王。」

  「玄王。」

  兩人各自問候幾句後紛紛落座，此刻大殿之上載歌載舞，熱鬧非凡，雷炎將寧兒的生辰辦的倒是不含糊。

  我們在此等候著小壽星，不過片刻，我卻分秒煎熬。

  「雷王到——」

  我趕緊張望看去，雷炎正牽著我的安寧從側殿而出，她又長大了……

  「各位，今日是本王愛女的生辰，說起來，各位能賞臉參加，是本王的榮幸，請儘量放開，不必拘泥。」

  「哈哈，雷王太客氣了，本王閒來無事，來湊個熱鬧也好。」

  「玄王，鳳王，請。」

  雷炎高舉酒杯，三人一飲而下。

  玄蒼送給寧兒一把玉扇作為禮物，此玉寒氣逼人，久了定會引起身體不適，想必雷炎也不會給寧兒把玩。

  「雷公主真是出落的越發美麗了，到本宮這來可好？」

  寧兒看向雷炎徵求同意後，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比上去見她時更端莊了些，那氣質與她小小的身體很不相符，也不知雷炎會不會對她過於苛求。

  寧兒……

  她走至我桌案前，與我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雷公主，此手鍊乃本宮佩戴多年的苓石，能解一切幻境的困擾，今日本宮將它贈與你，願你此生都光明清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