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棉兔狂化

  鳳昊瀾拉著我蹲下身來，看來，這飛龍的危險程度在書中所描寫的八九不離十。

  ——脾氣暴躁的火屬性移動收割機。

  聽聞是見人就燒，見獸也燒，見不順心的還燒。尤其是在這土地肥沃，最忌諱明火的地方，飛龍可謂是橫行霸道，無人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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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這倒讓我燃起了鬥志，這傢伙我收定了！

  「酣，噩。」

  一聲輕喚，酣噩憑空出現在飛龍面前，嚇了它一跳，是真的跳了……

  「吼——！！」

  「嗚嗷——！」

  互相『問候』過，飛龍張開巨齒大口就向酣噩咬了過來，然而這個傻大個下一秒才知道它衝動了。

  「嗷嗚——！」

  使了那麼大勁咬合，看著都疼……

  「吼——！」

  呃，你生什麼氣啊，你又不疼！

  只見酣噩一個巴掌拍過去，飛龍躲避體格太大，距離過近無法躲避，生生挨了一下後徹底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連連噴火，火焰炙熱，遇草既燃。

  酣噩自然是不怕火的，即使是岩漿，觸碰到它也不過是燒得通紅，只會讓它更加憤怒而已。

  飛龍發泄完，怒目瞪了瞪酣噩，揮動小翅膀，雙腳離地，眼看瞬間就要飛起。誰知這酣噩忽然靈巧了，一下拽住了飛龍的腳爪，重重往地上一摔，力道之大，幾乎把它自己『撬』了起來。

  「嗷——！！」

  這下飛龍是真的火了，也不管酣噩了，只顧鋪天蓋地的噴火……

  「夫君，它這哪是脾氣不好，應該是極其的任性才對吧。」

  「為夫也是第一次領教。」

  「呵呵，你瞧連酣噩都驚呆了，看來得讓鮭魼上才行，不然這片平原可就不保了。」

  話音落，鮭魼代替酣噩出現在飛龍眼前，直接伸出一爪纏住飛龍的嘴巴，繼而噴射出水淹滅火焰。

  不過片刻，『戰場』上便安靜下來，熱氣騰騰的冒著煙，還有著『絲絲』火星的哀鳴聲。

  火屬性一向是怕水屬性的，在這大片的平原上，飛龍恐怕還沒見過幾隻，更何況是強度高於它這麼多的，一時間竟顯得有些乖巧。

  鮭魼鬆開它的嘴巴，接著就是一個耳光……耳光……

  而飛龍則是由震驚到驚恐，再到認命……

  「我勒個去，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呵呵，璃兒還不去將它收了。」

  「嗯~！」

  我興奮的上前，卻在見飛龍瞥向我的神色中後了悔，完全來不及反應，儘管是離它最近的鮭魼，追出的水柱也差了一截。

  飛龍的火焰直奔我而來，距離太近！鳴蜩……來不及了！

  「璃兒！」

  ……

  「啾嗚！」

  只聽身旁的一聲啼叫，我恍然回神，身前，是燃著烈火的……狂兔！？

  鮭魼的湖水隨後到達，淹滅了狂兔身上的火焰，卻沒能澆醒它的理智。

  我呆呆的看著龐大的它跳向飛龍……束手無策。

  飛龍察覺迎面而來的殺氣第一時間想跑，卻被狂兔先一步躍起生生壓制！無片刻停留，它現在的體型騎在飛龍身上綽綽有餘，低頭便是一頓啃咬，恍惚之間，飛龍就被啃咬的體無完膚，奄奄一息。

  「璃兒，叫住它。」

  「為什麼……難道要我告訴它這樣做是不對的麼？」

  「璃兒……」

  「為什麼啊，我不過是個路人，書上說，棉兔多麼珍重自己的生命，是假的麼？那麼，或許它不會死，對麼夫君？」

  「璃兒，別這樣。」

  鳳昊瀾緊緊將我抱在懷裡，無聲的安慰。

  「叫住它，它現在恢復原形還能延續多些時間。」

  ……

  ……

  「棉兔，回來……我帶你回家。」

  狂兔的動作戛然而止，身體漸漸縮小，我跑上前抱起它。它雪白的毛皮已被燒焦，一隻眼睛粘連住無法睜開……

  而它身下的飛龍，也如它一般奄奄一息……救？不救？

  我竟然在考慮這個問題，可我……

  「啾……」

  懷中的棉兔忽然輕叫，我看著它微笑，卻有水珠滴落在它臉頰……它伸出長長的小腳，抹去我的淚水，隨後指了指飛龍。

  它讓我救它……

  燃情戒啟，飛龍化作白霧融進戒中，我依然望著棉兔，想記住它的神情，記住它的善良。

  它在笑，笑得安然，笑得開心。

  可我卻如哽在喉。

  「怎麼辦……燃情戒能不能救你？」

  「璃兒……燃情戒辦不到的，它在狂化的一刻就已經死了，只靠靈性在支撐意識。璃兒，道別吧。」

  ……

  棉兔，我錯了，我應該早一步答應將你帶回家。那樣我就可以把你收在燃情戒中，永遠不放你出來，那你就永遠不會受到傷害。

  棉兔……那樣的結局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棉兔……對不起……

  它的雙腳最後對在一起碰了碰，這是它們表達愉悅的動作，然後……整個無力的低垂。

  愉悅……呵呵，為碰到我這個掃把星而感到愉悅麼？

  軟綿綿的小兔子……我能為你做的，只是記住你。

  「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鳳後，竟然會為了一隻小小的神獸落淚，真是讓人不能理解。」

  「明人不說暗話，還勞閣下現身。」

  鳳昊瀾淡然的說著，但他同我一樣疑惑，此人除非有鉑玉伴身，否則無法隱藏氣息，更不可能修為高於我。

  而鉑玉，出自青霄，流傳至外的甚少。

  「呵呵，沒那必要，鳳王，在下只是路過。哦，別誤會，討伐古煜時，在下可是站在你們這邊殺敵的。好了，在下先走一步咯。」

  我快速散出紅靈，閉眼凝神，追蹤……

  「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往營地的方向去了，再無蹤跡。」

  「至少他並無惡意，否則，在我們毫無防範之下，他盡可做些什麼。」

  「……夫君，神獸，要如何安葬？」

  「以彼之屬性，還之彼身，若無屬性，塵土安之。」

  「嗯。」

  我抱著棉兔，尋了一處僻靜的樹下，放下它，著手開始挖坑。

  鳳昊瀾見狀，輕輕攔過我的手，代替我繼續挖。好在土質鬆軟，不過片刻，能容納棉兔大小的土坑就挖好了。

  手捧塵土……

  「棉兔，願你的來生之中，我有幸能與你再次相見。到那時，你要狠狠的咬我一口，以報我拒絕你的『大仇』，而我一定能記起，是你。」

  插上小花……

  「再見了，我的神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