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七）文，寵辱不驚

  梁學海說罷彎下腰，從劉宗耀的桌案下撿起了什麼東西，一臉得意的拿出來給身旁的監考官。

  「這，就是證據！還請主考官大人過目。」

  只見那位監考官將手中的紙團打開看了看，又看了看劉宗耀桌案上的考卷，同時拿起給雨懷遞了過去。

  

  雨懷本就心有不悅，王和我都在此，還出了這種么蛾子。

  他皺著眉粗略的看了一眼接過來的紙張，便揮了揮手，說道：「將劉宗耀押下去，擇日問罪。」

  聞言兩名侍衛便收了劉宗耀的紙筆，一人一邊將他帶離號舍。

  我看了看鳳昊瀾，他雖看出不妥，似乎也不打算言語。而那劉宗耀……竟未給自己辯解一句，眼中坦蕩瞭然……還有些許的失望。

  「等等。」

  見我開口，鳳昊瀾倒也不意外，開始仔細端詳劉宗耀。

  「雨愛卿，可否將那兩張試卷，給本宮看看。」

  「當然可以，來人，給王后娘娘呈上去。」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宮女，她機靈的上前取來。

  「王后娘娘請過目。」

  「嗯。」

  接過這兩張紙，我從頭到尾看了個仔細。

  被揉的皺皺巴巴那張，寫的正是考題的標準答案，而劉宗耀的試卷上，與其有八分相似……字跡竟也相差無幾。

  這令我一時看不出有何端倪，但更讓人氣憤的是……

  『啪！』

  我一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將試卷遞與鳳昊瀾，雨懷見狀急忙出來行下跪禮，隨後眾人皆是如此。

  「我國的文考，向來都是考核的前一日出題，竟能泄露的一絲不差！雨懷，你就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嗎？難不成與你有關！？」

  「王后明鑑，王明鑑，此事與微臣無關，微臣會儘快查明泄露之處。」

  他所說的查，不過是逼供劉宗耀吧。

  「劉宗耀，你來看看這兩張紙，可都是你所寫？」

  宮女將捲紙遞到劉宗耀手中，不出所料，他開始仔細端詳起那作弊的證據，若不是他所寫，他定能看出一二。

  「回稟王后娘娘，試卷的答案非在下所寫，雖然筆跡模仿甚近，但在下寫不出磸、驀兩個錯字。實不相瞞，在下自小嗅覺靈敏，這紙張上的味道，與梁兄身上的香薰更為相似。且，這紙張與試紙的品質不相上下，在下貧苦，實在捨不得三月的口糧，去買這一張紙。」

  「那你又如何解釋，你的答案與考官的標準答案如此相似？就算有人蓄意栽贓，又如何得知你的答案如此正確？」

  對於鳳昊瀾的提問，劉宗耀依然無一絲慌亂。

  「回稟王，在下曾與梁兄深交，探討過一些言論，以及，碰巧言過今日的幾道試題。」

  「劉宗耀，你少血口噴人！我可是梁家的大少爺，怎會和你這種人深交！我若能得知答案，豈不是穩拿高中，還會去栽贓你？還望王和王后明查。」

  這可就難了，兩人各執一詞，倒也都合情合理。

  「梁學海，將你的試卷給本宮看看。」

  待呈上，我將三張試卷做著對比，一頭霧水……

  「王，臣妾眼拙，不知王可能看出什麼？」

  鳳昊瀾看了我一眼，簡單的扔給我個眼神讓我自己體會……多管閒事的下場。

  但他還是不會讓我下不來台的，只見他一一看過，便下了結論。

  「細看之下，這三張是出自三人之手。」

  三個人？

  言下之意，是那皺巴巴的答案不是他二人所寫？

  哈！那我就明白了。

  「雨懷。」

  「微臣在。」

  「讓你的監考們分別寫下磸、驀二字，你再作對比。」

  「是。」

  我將那張答案扔向雨懷，他匆忙撿起，便下去安排吩咐。

  待監考官一一寫下，雨懷認真的做著對比，所幸，那人依然不知他磸、驀二字是錯的。

  「段崎！」

  只見其中一位監考官哆嗦著跪下來。

  「下，下官在……」

  「你如何解釋？！」

  「下官……下官……」

  他抖的更加厲害，全然說不出話來。

  話說回來，監考官會寫出錯別字，傳出去當真是個笑話！

  「段崎，本宮問你，這兩名考生，你認得哪個？你可想好了，若是一錯再錯，你的腦袋可掉定了！」

  段崎抹了一把汗，哆嗦著抬起手，希望我的恐嚇是有用的……

  梁學海！

  「來人！將梁學海和段崎帶下去！關進大牢！」

  「是！」

  我不禁鬆了一口氣，事情總算沒有搞砸，鳳昊瀾輕言：「各位，繼續考試。」

  「是――」

  劉宗耀自行回了號舍，另有監考官為他重新鋪上了紙張。

  我看了看虛驚一場的雨懷，無法確定他是否清廉，便開口對他說道：「懷大人，本宮希望，此事的處理結果，能傳到本宮耳朵里。」

  「是，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再看劉宗耀，已經提筆在認真的書寫，我向來偏愛寵辱不驚的性子，這個人……屬實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況且，若他餘下的題目都能答的漂亮，必然得魁，每年的得魁者，皆是留在朝中重用。

  一晌午的時間，其餘的考生再沒出什麼亂子，一一拜別我和昊瀾後出了考場。

  「在下劉宗耀，多謝王后娘娘賞識之恩。」

  「不必言謝，若你一人之才能成為國家之幸，便是對本宮最好的報答。」

  「是，考生定銘記於心，劉宗耀告退。」

  ……待跪拜禮結束，鳳昊瀾握起我的手出了考場。

  不知那些考生在跨出這道門時是什麼心情，無論背後有怎樣的故事，這一刻，都是輕鬆的吧。

  「璃兒，怎麼報答我？」

  「嗯？什麼報答？你沒頭沒尾的來一句，臣妾聽不明白。」

  鳳昊瀾聽了，也佯裝生氣。

  「哦？裝傻了是吧，行，那就希望你再沒有下次吧。」

  「……哎！不行！」

  就我這直性子，不可能沒有下次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沒有下次的，只能裝傻充愣來維持生活這樣子……

  「呵呵，這樣吧夫君，臣妾有一套舒筋松骨的療法，你一定沒試過，晚上臣妾給你試試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