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仿佛安然
2024-06-06 23:12:39
作者： MissBlack
「好了，我做飯，你再把附近的雜草清一清吧。」
「遵命～！」
這樣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麼？不問世事，一屋一樹一雙人？可這漂浮的心，真的毫無歸屬感。
假如『我』沒有家破人亡，假如此刻在我身邊的是那個『仇人』，我會幸福嗎？
可嘆，這世界沒有假如。
眼下雖已是春季，但天還是很短，夜幕降臨，篝火愈漸耀眼。
「愛徒做的蘑菇湯甚是好喝～！」
「和黑羽學的，論野外生存，怕是沒人能比他活更久。」
「哦？」
珹羅若有所思。
「徒兒可是甚少誇人，透露一下，莫非是對那個黑羽有意？」
珹羅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你這話可不得讓九黎聽去，他二人正在磨合的階段。」
「他們兩個！？」
「有何可意外的，我覺得他們甚是般配。」
「襖……那就好。」
「別多想，就算不是黑羽，也不會是你。」
「……愛徒的冷幽默真是越來越冷了。」
「哈哈。」
但願，真的是幽默。
珹羅，永遠別捅破這張紙，我可能，負擔不起你的愛。
「咿呀～」
聞聲望去，正是鰈鰉抱著小人魚遠遠走來，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鰈，鰉，你們來了。」
待它們走進，我才發現它們的雙腿比任何人的都要美，幾乎毫無瑕疵。身上裹著綠色的海草，除了那一對精靈耳以外，和人類一般無二。
「來嘗嘗我做的湯，還有牛肉乾，燒餅，臘肉……」
我翻著裝食物的包裹，感覺好像翻不完。
「呃，未瑾真是沒少裝。」
再次覺得辛苦風吟，拿了一大塊牛肉乾給它。
「鰈，鰉，你們別客氣，想吃什麼儘管來拿。」
「咿呀～」
「呵呵，不客氣。」
我當然聽不懂，就當它是在道謝吧。
鰈拿著牛肉乾聞了聞，好像很高興，遞給鰉吃，自己卻不好意思再拿了。
珹羅搶先一步，掏了一把給鰈。
「給，別客氣，還有的。」
鰈稍微猶豫了一下，看了鰉一眼，才接過去點頭答謝。
好了，也算是冰釋前嫌了。
「咿～咿～」
小魚人對食物倒是沒什麼興趣，兩隻小手一個勁的往我這使勁。
「好啦好啦，抱你，小年糕！」
許是它喜暖，蜷縮在我懷裡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鰈鰉吃著食物，興奮得好像第一次品嘗，珹羅微笑著看它們，很明顯思緒並不在這裡。話說，他從未談及他的母親。
在我目光鎖定的火焰中，跳躍出一年以前我初來乍到的畫面，第一次感受親情，第一次感受呵護。
而這一年後，仿佛被打回原形，可又多了些什麼。
仇人，恩師，忠僕，死侍……算下來，我至少還擁有不少『財富』。
「咿……」
愣神著，懷中的小人魚扭動了一下。
本能的查看，竟看到它的手臂出現了很多細小的『裂紋』！
「珹羅，你快看，它皮膚怎麼幹裂的這麼嚴重？」
珹羅聞聲趕緊上前看了看。
「哦，沒事的，鰈鰉本就是水中神獸，上岸太久就會這樣。這小傢伙是離火太近了，才提前起了反應。」
此時鰈也緊張的湊了過來，我順勢將小人魚遞給它。
「鰈，都怪我疏忽了，快去將它浸在水裡吧。」
鰈只是笑了笑，那種安慰的笑，讓人心頭一暖。隨後它叫上鰉，沖我們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別擔心，沒大礙的。」
「嗯。」
目送它們走後，我二人持續靜坐，相對無言。
夜間出沒的神獸大多兇猛，其實也該此時去搜尋，可現在，卻只想這樣坐著。
「珹羅，從未聽過你提起你的母親。」
我最終還是問了。
「……她，是珹珈那老頭犯的一個錯誤。」
果然，不是一個好故事。
「說起來的話，其實是很簡單的一個錯誤。多年前，珹珈正當年少輕狂，強行占有了心意的女子，便有了我。」
「她現在何處？」
「嫁人了，她本是富家千金，如今招了入贅女婿，也有了孩子，生活很美滿。」
他和我一樣能說得如此輕鬆，可我們心知肚明……很失落吧，那種被拋棄的心情。還有那疑惑，明明是血脈相連，怎能做到不聞不問？
「這樣的事情定不是他開口告訴你的，那你是如何得知？」
「……你爹告訴我的。」
「……」
珹珈低下了頭。
「世伯是好意的。那時我懵懂無知，整天哭著嚷著向珹珈討要娘親，弄得他手足無措，連連愁嘆。世伯才找我談了一次話，他當時一本正經的說，這是男人之間的談話，要我句句謹記。他沒騙我……記到今日，我便釋然了。」
鳳焱，珹羅。
「他們都是好父親。」
「……贊同。」
天上流星划過，可惜我二人均不是會對落石許願的人。
「睡覺吧，師傅，明天可是要勞煩你呢。」
「悉聽尊便～」
彩兒隨我們進了樹屋，樹枝編織的床邊有一個小小的『鳥巢』，是珹羅貼心給彩兒準備的。
而珹羅躺在了另一張樹床上，天氣微涼，我這裡有兩張毯子。
他卻沒給自己留。
「晚安，珹羅。」
你的妻子定是最幸福的女人。
「晚安，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