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踏上漂泊

  『永不得回我國仙落』……

  鳳昊瀾，這就是你說的保我平安？

  你殺我族人時，我卻在擔心你的安危，真是笑話！

  『前生』，我生來便是孤兒，猶如機器一般被人操控。『今世』，我初嘗禁果，感受愛與被愛，卻被無情的打回地獄。

  鳳昊瀾，這個命，我不認！

  「你還要在我這走上多久？」

  驚聞這一聲詢問，我猛然發現九黎未瑾早已不在身邊，彩兒它們也不在。環顧四周以後，竟是放下心來。

  這裡是那竹妖的死陣。

  「能在我這裡悠然自得的，怕是也只有你了。」

  我靠著『它』，坐在那一堆白骨之上，一如那次黑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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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殺父之仇，滅族之恨，我當時並不了解。

  「青竹，你說，如我也久尋報仇未果，會不會也想在你這一死了之？」

  那青衣男子在我身後，眼如碧，發如墨。

  「我只知道，我斷不會讓你死在我這裡。」

  「……呵呵。」

  那又是喜是悲？

  「青竹，告訴我，你可曾幸福，可曾歡愉？」

  「……」

  竹枝搖曳，那悅耳的聲音，有安人心神的作用。

  「很多東西，失去了，便再也回不去。你非那世俗之人，何必耿耿於懷。」

  「青竹，既然你也曾擁有一切，又用了多少時間，才能如此淡泊？」

  它無言，我起身道別。

  「送我回去吧，願我許多年後，同你一般。但是現在，我不能。」

  竹枝纏繞上身，輕盈的將我帶離。就在九黎她們欣喜的目光下，它終是通過竹枝輕聲傳來一句話。

  「若有需我之處，盡可開言。」

  直到越過竹林，九黎未瑾緊緊拽著我的手才略松一些。

  天色還未見亮，怕是還得一個時辰。

  水邊更是寒冷，我們只好在岸邊坐下身來，擠作一團等著那船家。月光映得水面波光粼粼，我望著彩兒，鳴蜩，還有九黎肩上的行燚……真是令人哀嘆的巧合，在這世上，我們只剩下彼此了。

  「小姐，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你這兩日水米未進，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未瑾說的是，主人，吃些東西吧。」

  「……別擔心，為了你們我不會不顧身體，但我現在真的吃不下。」

  「……那好吧，小姐，如果想吃什麼了，一定跟未瑾說。」

  「嗯。九黎，未瑾，大家，你們以後跟著我，可能要受苦了。」

  「小姐！」

  未瑾責怪般的叫著我，九黎則是單膝下跪，右手捶上肩頭。

  「屬下生為主人忠侍，死為主人鬼差！如有違背，永不超生！」

  我輕扶著她，看著那擔心的神色……我慶幸，還有她們。

  月兒漸漸落下，換得太陽東升，金燦燦的朝陽也迎來了那一隻木船。

  「未瑾，我們還有多少錢。」

  「小姐，除了珹羅師傅給的那些金粒子，我們還有以前帶來的一些首飾珠寶，還有老爺給的小金條子。小姐放心，未瑾會儘量節省，足夠用好一陣子的。」

  「嗯。」

  未瑾並不知那船家的價格。

  現在起要精打細算了，再未尋得經濟來源時，用一兩便少一兩。

  「主人，我們上次來回都是坐這隻黑船，這次讓九黎收拾他。」

  未嘗不可。

  待船家到了岸邊，卻是先開了口：「你可是鳳姑娘？」

  「船家，又見面了。」

  「上船吧！有人給你們付了船錢，可是到傲來？」

  「正是。」

  有人？會是誰……我並未通知黑羽會前去，如是珹羅，也該送我們一同來才是。

  「船家，可否告知是誰相助，我也好以示感謝。」

  「不讓說。」

  這船家還是那般利落，怕是問不出來的。

  但九黎可是不高興了，拔出一劍就刺向船家咽喉。

  「說！」

  所幸那船家並非不怕死的。

  「姑……姑娘，刀劍無眼啊，收了收了，我告訴你便是。」

  「快說！」

  「好好……其實那男子並未透露姓名，還蒙了面，只說將你們渡去便是。」

  「聲音清脆爽朗，冷言冷語？」

  「正是！正是！」

  會是樓炎？

  算起來，也有整整一個秋季未見，如果真是他突然出現來幫我，該比我更早知道那噩耗。

  「九黎，我們上船。」

  「是！」

  船中，我盤腿而坐，照例往日晨間的修靈，九黎和未瑾隨後也同我一般。

  周圍的空氣漸漸暖和起來，艷陽高照，想必已是午時。

  船家停泊了船，拿出帶來的木桶飯盒吃了起來，而我也乖乖的和未瑾她們吃了些許。

  飯後，船家也不耽擱，起身便要繼續划船。

  而就在此時，鳴蜩它們開始躁動不安。原本平靜的湖面無風自動，層層水波滑來，使木船搖晃不定。

  只聽船家驚慌失措的大喊著進了船屋。

  「來了！矖……它來了！……」

  矖？

  「未瑾，可是那人身蛇尾的神獸？」

  「沒錯小姐，它的排名與蛟蜥一樣，蛟蜥會傷殘神獸，矖則會食神獸以長功力！定是沖鳴蜩它們來的！」

  彩兒聽到此話誇張的飛離行燚，直撞到我懷裡，弄得行燚手足無措。

  「主人，你身子虛弱不便應戰，屬下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