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月下梅花

  竹笙也不知是凍的還是感動的，兩眼水汪汪的，看起來更加可憐了。

  「鳳兒……你對我這麼好，我要怎麼報答才好。」

  「說什麼傻話，你我既是朋友，哪有報答一詞？你啊，買東西的時候要注意，多看看別人是怎麼買的，可別讓店家拿你當傻子坑了。」

  「嗯嗯～！鳳兒最好了～」

  竹笙女人的形態我還真不太習慣，不過就她說話的方式，還是做女孩子最為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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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想好要什麼性別了？」

  「嗯～我想……！」竹笙正要說，忽然生生住了口。順它目光看去，正是鳳昊瀾剛走出屋門。

  「女的！」

  「……」

  顯然不是。

  「人家要男要女，關你什麼事！」

  「我這可是為他好，若是為男，還時常粘著你……」

  「鳳昊瀾你夠了！鳴蜩也是公的，你怎麼不去一決雌雄？」

  「你！」

  「我怎麼樣？你這個醋罈子！」

  「好！隨便你！」

  鳳昊瀾生氣的出了院門，未瑾拿著大氅上前給竹笙披上。

  「小姐……鳴蜩是女孩子。」

  「啥？」

  未瑾確定的點點頭。

  「之前它打翻醬菜，淋了一身，我和九黎姐姐給它洗澡時發現的。」

  我去……怪不得它和鳳昊瀾一起出門了。

  這不能怨我啊，主要是你一母的當什麼王！拽什麼拽！

  話說，我的黑貓五月是公是母來著？

  我一定是知道的，可是我忘了，有過去很久麼？

  直到晚飯時，鳳昊瀾和鳴蜩也沒有回來。我雖然不擔心，但總歸是我言語過激，也許該道個歉才是。

  竹笙臨走前執意為我找找他們，她的妖力找起東西來，比紅靈好用得多。

  一人一狼，正坐在假山和獸林相接的一處梅園。

  「你們當真不餓？」

  聞言，他們說好一般沒有回頭看我，鳴蜩賞月，鳳昊瀾賞梅。

  「哎呀，可惜了這上好的牛肉，還有酒，真是浪費了。」

  鳳昊瀾就算了，我拎著鳴蜩的食量一路走來可是不容易。要不是彩兒抱著它的『愛珠』為我照明，指不定摔多少跟斗。

  側面看過去，鳴蜩動了動鼻子，眼神時不時往我這邊瞟。

  只差一個『台階』了！

  唉……苦命的我還得『搬梯子』給我的神獸下。

  「鳴蜩～今天是我不好，是我粗心大意，以後我就知道了。原諒我這一次吧～你餓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鳴蜩靜待三秒，故作猶豫的起身，然後慢悠悠的走向我……最後終於走到面前將它的牛肉叼走。

  給你矯情的喲。

  我拿著剩下的醬牛肉和酒坐到鳴蜩的位置，拿出一壺遞給鳳昊瀾。

  男人啊，接酒比什麼都痛快。

  「今夜可是十五？月兒竟這般圓。」

  「……不錯。」

  既然應我，許是不生氣了吧。

  我環顧四周，不怪他能在此坐得這麼久。我雖不喜梅，但眼前此景確實別有一番風味。寥寥白雪，點點紅梅，詮釋著逆境下的傲骨。

  「臘月梅花一樹寒，浮雲點點隨風穿。」

  「你會作詩？」

  他沒聽過？

  呃，這是當然的。

  「略懂一點。」

  鳳昊瀾聽聞恍然大悟般說道：「那還真是出乎我意料。」

  「我來此可不是與你拌嘴的，這醬牛肉是未瑾的獨家秘方，你王宮都是吃不到的。」我塞了一塊進他嘴裡。「嘗嘗，可好？」

  「……好。」

  美人計真是到什麼時候都好用，鳳昊瀾吃著牛肉，嘴角留笑。

  時間慢慢劃向深夜，酒瓶見底。

  我忍不住打起哆嗦，鳴蜩貼心的移到我身後，還用尾巴掃了一下某人。

  只見他抬起臂膀，將我攬進懷裡，另一隻手也環上我身前，讓我剛好能靠在他鎖骨的位置。

  「鳳昊瀾，你的懷抱溫暖得讓我不想推開。」

  「只要你願意，永遠都是你的。」

  「鳳昊瀾，你不許說醉話。」

  「嗯。」

  「哼哼……我可以說～！」

  「你也不許！」

  「鳳昊瀾，如你不是王，也許我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你。」

  「……」

  「我也不當這丞相千金，我們歸隱山林，男耕女織。一屋，一樹，一雙人……」

  「璃兒……你知道我不能。」

  「我既生在這夢幻的國度，便想要那夢中的一生。如你當真給不了，可會放手？」

  「璃兒……我不知道。」

  「鳳昊瀾，我們註定無緣。」

  懷抱緊了幾分，令我有些眩暈。

  「璃兒，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為你放棄王位，放棄一國子民，放棄所有。但我知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留在我身邊。我答應你，一定會找到兩全齊美的辦法，不讓你傷心難過。」

  「總會有辦法的，我一定會保你平安……」

  他在說些什麼？保我……平安？

  次日，我從床上醒來，已是艷陽高照。

  鳳昊瀾不在。

  昨夜的每一句對話都深深印在腦中，不知他會不會心有芥蒂。

  未瑾說，他天沒亮就回去了，明明十日還未到。

  九黎說，他昨夜得了一封密函，怕是有重大事情急著回去處理。

  他的離開讓人心慌，我忙讓九黎時刻打探他的安危，但願無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