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分家

  大河娘總算抓住了他話里的漏洞，大聲吼道：「你這死小子！既然能關起門來自己解決，為什麼非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你阿爹阿娘難堪？」

  大河滿心疲憊，「阿娘，難道不是你們現在院子嚷嚷對葉子的不滿的？同樣的事，你們能做，我為什麼就不能做？難道就因為你們是我的阿爹阿娘？可你們養大了我，卻不曾養大葉子，又憑什麼要求葉子那般對你們付出？

  「我不過是替葉子說幾句公道話罷了！難道這也不行？我要幫著你們欺負葉子，你們才高興是不是？」

  外頭響起了紛紛的指責聲，把大河娘的「不是」都給掩蓋了。

  大河再度示意所有人安靜，才帶著濃濃的疲倦說道：「阿爹阿娘，既然你們看不慣我們……咱們繼續住在一個院子裡也是不得清淨。諸位鄉親，我們的院子就這麼大，你們都看在眼裡，不知道有誰願意跟我們換一下？」

  「大河，你這是要做什麼？」大河娘急了，她快步過來拉扯住了大河的胳膊，「你這是要拋棄阿爹阿娘嗎？」

  「不，並不是，」大河緩慢而堅定地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拿下來，「阿娘，兒子是個無能的人，不能做到既讓你們滿意，又讓葉子歡喜安心，所以我只能想出這樣一個笨辦法。

  「我和葉子搬離這裡，如此這般，不管葉子做了什麼你們看不慣的事情，你們也能眼不見心不煩，換來了你們的舒心；你們是我的阿爹阿娘，對我有生育之恩，我自然不能不管你們。

  「往後每個月，我都會給你們送一定量的口糧過來，若是我有機會外出打獵，得來了獵物，便多給你們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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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葉子，她也能沒有後顧之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阿悅，我自然也能想辦法讓她快快活活長大，你們想見她隨時都能過去，只要你們歡迎她也什麼時候都能過來。」

  大河娘徹底慌了神，眼淚也下來了，「大河，大河，阿娘錯了，阿娘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們別搬走！咱們還是親親熱熱一家人！」

  大河閉上了眼睛，他深知，一個人的性格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尤其是他的父母已經這樣的年紀，難道還指望著他們一下子把脾氣性格全都改了？

  現在他們說得好聽，可過一陣子，事態平息了，一定故態復萌，甚至還會因為今日受到了所謂的屈辱，而變本加厲。

  他已經讓白樺受了那麼多委屈，絕對不能讓她繼續忍受下去。

  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更改！

  他睜開眼睛，口氣不容置疑：「阿娘，我已經決定了！請您放心，即便我們不住在一起，我該給你們的一切還是會給的！」

  只不過，不要再指望著，他和白樺會再替他們毫無保留付出了。

  人群中站出一個女人來，大約二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十分精明幹練，揚聲說道：「大河，我們家和你們家換換！就是，我們家地步可能比你們現在這院子要稍微窄小一些，你可別嫌棄，若是覺得我想占你們的便宜，那就當我白說了。」

  大河抬頭看過去，見這女人也是和他一起長大的人，只不過年紀比他大四五歲，名叫阿歡，他還記得幼年時，和自家姐姐關係很是不錯。

  「歡姐，你……」他莫名感動，因為今日把父母的短處曝於人前，固然給白樺正名了，但同時也說明了他這個人的冷酷，更讓人知道，與他父母相處是多麼的不容易。

  一般人都會避之唯恐不及，這個時候誰還傻乎乎往前湊？

  阿歡笑笑，「客氣話就不要多說了，你應當還記得，我和你姐姐是最好的夥伴，我曾經在她生病的時候答應過她，以後若是有餘力就要來照顧你們兄弟倆。

  「但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也沒那個機會伸手，你是個好漢子，身邊有個讓人挑不出毛病的葉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機會，我當然得抓緊了！

  「咱們蒼木人都是重信守諾的，我又豈能例外？」一邊說著，轉身看向周圍看熱鬧的人，「我說老少爺們兒們！你們誰還想換，錯過眼下，就再也沒機會啦！

  「若是不想換呢，也別因為羨慕，就說我占了便宜什麼的！我阿歡也不是那種白占人便宜的人，今兒多占了他們的院子房子，回頭我拿分到我們家的田地來補償！」

  她的這份磊落和爽利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有的。

  大傢伙兒痛痛快快說道：「既然你都張嘴了，誰還與你爭不成？這是好事！」

  阿歡笑呵呵問大河：「成！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什麼時候搬？」

  她只跟大河說話，根本就沒看大河娘。

  其實她早就來了，不過也是趕巧路過這邊，偏生就聽到了大河娘提到大河姐姐那點事，也就停下腳步聽了下去，這才知道，原來當初好友的死還是有內情的！

  她都不敢去想，怎麼世上還有這樣狠心的爹娘！

  只不過，當年的事畢竟過去了很多年，如今即便提起大家心照不宣，可若較起真來，卻沒人能拿出任何證據。

  再說，她又用什麼立場、什麼身份替好友討回公道？

  說來可悲，好友只有一個「大丫」的乳名，連正式的名字都沒有定下來……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聲援大河了，別說大河處處占著理，便是大河不占理，為了讓大河爹娘心裡不痛快，她都會站在大河這一邊！

  她這樣旗幟鮮明站出來，旁人便都忍不住給她叫了一聲好。

  大河爹娘的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但此情此境，他們還能說什麼？

  「既然如此，」大河大聲說道，「今日就請父老鄉親們做個見證，我再去請女巫過來一趟，今日咱們就分割清楚。」

  他轉頭看向阿歡，阿歡立刻點了點頭：「我這邊沒問題！」

  不管到了任何時候，這世上都不缺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聽說大河想邀請女巫過來做評判，便有人一道煙跑去了女巫的住處，把女巫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