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婆媳關係

  大河娘眨了眨眼，臉色更沉了，嗓音也有些冷：「是葉子跟你說了什麼？我可告訴你，我和你阿爹從來不曾當面說過她半個字！」

  說著說著，大河娘還覺得委屈上了，扯過一旁在院子裡敲敲打打的大河爹，指著大河說道：「你瞧瞧，這就是你兒子，有了媳婦，就忘了阿爹阿娘養大他有多不容易，滿心裡想的都是他媳婦！是不是他媳婦放個屁都是香的？！

  「老實說，我以前一直覺得葉子這孩子不錯，再加上也是真心實意對咱們兒子好，這才張羅著給他們結親，掏心掏肺對他們好，可到頭來換了什麼？

  「我竟不知，原來葉子背地裡竟是這麼個人！真是看人不能看表面啊！往後這日子還能過嗎？」

  大河爹也沉著臉說道：「大河，阿爹也要好好和你說道說道，做人可不能不講良心！我知道阿爹阿娘活不了多少年了，往後陪你更多時間的是葉子。

  「可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忘了，當初我和你阿娘到底是怎麼拉扯你們兄弟長大的！當初為了你能活下來，你姐姐是怎麼被人活生生砍死的！

  「難道在你心目中，家裡這些人都不重要，只有一個葉子最要緊，你為了她不惜跟阿爹阿娘作對？」

  大河扯了扯唇角，目光微涼，淡淡說道：「阿爹，阿娘，從我一進這個院子，可曾提過一聲『葉子』？我可提過半個字葉子在背後說你們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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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口中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臆測罷了！你們對我的指責……呵……阿爹，阿娘，請你們低頭看看自己腳下，看看自己身上，若是我沒良心，若是葉子是個不能容人的，這一切還能有麼！

  「你們也不必動不動就提起我姐姐，我知道，當初姐姐救我，這恩情我必須要記一輩子，可我也忘不了，當初，是誰把姐姐推出去的！

  「就因為當時姐姐生了病，時日無多了……」人生往往是殘酷的，有些事情大河不願意提起，是因為不願意傷了彼此的情分，可他卻沒料到，時至今日，爹娘竟會好不愧疚提起姐姐，還把過錯都推倒了自己身上！

  大河娘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神閃躲，大河爹手裡的斧子倏然墜地。

  當初，大河上面是有一個姐姐的，比大河年長三歲，那一年，蒼木族在遷徙過程中遭遇敵襲，對方十分強大，而那時白楊、大河這一批人還沒成長起來，不過都是不到十歲的孩子。

  兩兵交接，蒼木族慘敗，族人被衝擊得七零八落，而敵方還死咬著不放。

  大河一家在背後敵人窮追猛打之下，跑入了密林之中，當時大河的姐姐因為生病跑不快，曾哀求父母把自己丟下，帶著兩個年幼的弟弟逃生。

  大河那時候都不大，二河也就更小了，在奔跑中，二河幾次三番從大河娘懷中掉下。

  大河爹娘沒有給過女兒正面回答，可臉上的神色卻已經同意了。

  是大河一直堅持，「不！我們要始終在一起！姐姐也必須要活下去！」

  正因如此，姐姐才重新堅定了步伐。只可惜她病得太重，有兩次，原本他們可以躲過追兵，但因為姐姐忍不住咳嗽，被追兵找到了藏身之處。

  最危險的時候很快來臨，他們都能聽到背後追兵的喘息，不知如何，大河姐姐腳下踉蹌了一步，倒在了地上，大河原本想要回去救她，可被阿爹硬生生扯著跑開了，最後耳朵里只傳來姐姐悽厲的叫聲：「大河，活下去！」

  在大河最後一次回眸中，便看到姐姐被敵人的石刀一刀刀砍死……

  不久，他們遇到了族中的救援，平安了。爹娘都說，當時距離敵人最近的人其實是大河，姐姐是為了救他，故意讓自己落入敵手，好給他們爭取逃命的機會的。

  大河沒生後眼，自然不知當時真實情況如何，對父母的說法堅信不疑。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河越來越明白，這種說法根本就靠不住！

  只不過，他心裡有數就好，從來不曾說出口，因為姐姐那時候生病，即便是逃過了敵人狙殺，最終也是等死，甚至因為那樣驚心動魄的逃亡，病情還會加重，客觀地講，姐姐原本就壽數不長了。

  可爹娘還活著，自己和弟弟還活著，逝者已矣，生者還要把生活繼續下去。

  誠如爹娘所說，他們即便是有錯，也是辛辛苦苦把他們兄弟帶大了，他們理應感恩。

  若是今日爹娘不提，他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說這事的。

  二河也悄悄從屋子裡出來了，站在角落裡聽著。當年的事，他太小，甚至都不記得自己還有一個姐姐了，現在聽父母和哥哥提起，一臉的懵。

  大河娘明顯沒了底氣，瞟了一眼二河，放低了聲音道：「都是過去的事了，別提了！」

  「好，可以不提。」大河閉了閉眼，「那我們就說現下的事。從我一進門，還沒來得及你說什麼，你們就給葉子扣了一堆罪名，你們可知，我出去這一趟，葉子根本都沒機會見到我！

  「便是之前，葉子也從來不曾說過你們半個字的不是！所謂的葉子在我面前詆毀你們，根本就是你們自己想像出來的！」

  大河娘臉上發熱，訥訥的，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

  大河轉臉看了看不遠處探頭探腦想要看熱鬧的人，冷冷一笑，原本他是打算自家人關起門來好好說道一下這些事的，可爹娘竟然不管不顧在院子裡嚷嚷了出來，他們的鄰居可不少，便是有那不好意思出來的，只怕也在屋子裡豎起了耳朵聽著呢！

  前半段都聽了去，難道後半段不讓人聽了？只能讓人們聽父母詆毀葉子，不讓他們聽自己替葉子辯駁？

  沒這樣的道理！

  「阿爹阿娘。」他沉聲道，「葉子是咱們蒼木城數得上的好女人，這一點你們承認吧？」

  大河娘動動嘴唇，想要反駁，卻又無法反駁，白樺的名聲真的是特別好。

  「我在外面一路走過去。」大河緩緩說道，「聽到的都是對葉子的讚揚，讚揚她如何在戰時搶救受傷的勇士，有些時候甚至還會跑到戰場上去搶救傷員。

  「這樣的人，難道不值得我們所有人敬佩？」他提高了音量，不僅僅是問父母，也是問那些在關注這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