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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番外(2)愛是孤注一擲的底氣

2024-06-06 20:49:18 作者: 唐唯恩

  小夫妻倆環國旅行選擇的路線,並不是哪裡出名去哪裡,而是朝北出發,前往邊境走一圈。

  北地邊境,往西北方向去,看過西北風光,便沿著邊境線一路南下。

  玄周的北面是北榮,西北面是金夏國。

  提到金夏,希颺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宗政禹,我怎麼記得先前顏沛提過一嘴,極樂坊背後的勢力,也有金夏國的滲入?」

  之所以她忘記了,是因為政治上的事,宗政禹會打理好的,她不需要操心那麼多。

  「嗯。」這件事,宗政禹自然還記得,他也讓人去查過了。

  但是:「去查了之後,發現並不是金夏國上頭的人做的,而是江湖勢力。」

  希颺明白了,又問:「所以處理宗政元的時候,沒有供出來?」

  宗政禹摟住她的腰,輕聲道:「供了。所以我們這一趟去邊境,正好處理一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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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樂坊在玄周的地盤上搞事情,還一搞那麼多年,打探了多少玄周的消息賣去金夏那邊?

  以他的性子,豈能容忍!

  「原來你早有計劃。」希颺挑眉,小眼神帶風刀似的斜睨他:「我不問,就沒打算告訴我?」

  宗政禹不免笑了下,道:「你不是說,瑣碎的事煩人的事,都不要舞到你面前來嗎?我能解決的事,就沒必要讓你操心了。」

  希颺:「……」

  行吧,她的確說過這樣的話,而且也的確不喜歡管這些事。

  見她不說話,宗政禹又道:「驟風會一直跟著你,你玩歸玩,別去做冒險的事。」

  「行。」希颺接受得很容易:「等你把事情處理了,我再去玩也是一樣的。頭幾日,我便去逛逛有沒有什麼好的藥草,也看看這邊的醫療條件。」

  畢竟,她家裡是有一個從武的哥哥。

  若是下基層鍍金,回頭上去就會更容易。

  宗政禹一開始沒想那麼多,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只道:「邊境苦寒,條件自然比不得京中。醫療更是如此。」

  希颺看了他一眼,還是決定問一個很煞風景也很危險的問題:「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的天下四分,未必就不會有動武的一天。你考慮過嗎?」

  宗政禹微微一愣。

  遲疑了一會兒,他才說道:「目前四國實力相當,互相制衡,但凡有一方動了,其他三國必定跟上。」

  那麼,這個主動侵擾滋事的,必定會被三國聯合撲殺。

  這個道理,希颺明白,可她還是提醒:「若不平衡了,而這個弱下去的國,是玄周呢?」

  這些年相安無事,無非是因為玄周有宗政禹坐鎮。

  可以說,希颺給宗政詢洗腦,把宗政詢養成自己人,算得上消弭了一場危機。

  若宗政禹死於百丈冰,而宗政詢未能撐起來,說不定第一個動的就是金夏。

  而若是宗政詢與宗政禹叔侄相殘,死的那個是宗政詢還好,是宗政禹的話,說不定金夏就會先出動了。

  「如果玄周弱了,金夏開動。而我是另外兩國的皇帝,我會怎麼做?」希颺侃侃而談:「我一定會先提條件,先幫玄周把金夏這個強國幹掉。因此,滲透進玄周,拿捏住玄周,再把玄周給瓜分了!」

  她能明白的道理,宗政禹焉能想不到?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是這個理兒。但這種事若一定要發生,也是無可避免的。只能說,防患於未然。」

  總之,玄周不可能主動挑起戰爭。

  希颺笑了笑,道:「那就這樣吧。」

  雖然她不是什麼好人,但能不興起戰爭那肯定是不要搞的好。

  什麼生靈塗炭民不聊生,說得太偉光正了,只說開戰之後,她的生意不好做,就是個大問題。

  不然……

  她腦子裡裝了一些強軍的東西,真的弄出來,想要吞掉其他三國,絕非難事。

  軍事是強國之本,誰掌握了最先進的軍事裝備,就很容易占領至高地、擁有絕對話語權。

  抵達玄周與金夏邊境,這座城池叫做永康。

  宗政禹早便吩咐下去安排妥當,一行人住在行宮裡。

  剛安頓好,聞沙已經將最近接收到的情報都稟報過來:「王爺,探子回報,那些人正巧在對面的昌郡落腳。」

  昌郡,與永康遙相對望,正好是玄周與金夏的邊境之城。

  如今兩國的關係還算友好,邊境商貿也算發達,因此他們想要進出昌郡還是很容易的。

  聽到這個,希颺不免要問一嘴:「你打算親自去昌郡?」

  宗政禹說道:「不是非不可,但去一趟看看情況也好。」

  說完頓住一瞬,轉頭看向她,叮嚀道:「你不去。」

  希颺愣都沒愣一下,擺擺手道:「你叫我去我也不想去。舟車勞頓的,我今明兩日要先睡覺。」

  其實吧,古代遠行的確非常苦,但在她這兒,還算舒服。

  身邊都是照顧自己的人,宗政禹也很會照顧老婆,她還能辛苦到哪兒去?

  唯一辛苦的地方,大概便是她極少遠足,從小到大都沒有搖搖晃晃了這麼長時間過!

  車馬條件差,顛簸得她骨頭都要散架了。

  「爸爸的爸爸叫爺爺」連續坐一千次也沒有這麼暈!

  見她懨懨的樣子,宗政禹不由笑了笑,問:「是誰宏偉壯志,一天天想著浪跡天涯?」

  差點被顏沛忽悠瘸了。

  希颺撇嘴:「我現在還是想浪跡天涯,可……我哪能知道這一路坐馬車是這麼辛苦的!要知道,我以前的那世界,可是有飛機!兩千里的路,半個時辰就到了!」

  說到這個,宗政禹便沒話說了。

  雖然聽她說得很多,但那也是他想像不到的世道。

  如此一來,倒覺得自己給不了她那樣的生活:「委屈你了。」

  希颺張口就來:「我是挺委屈的。」

  但見宗政禹眸色不愉,她嘿嘿笑了笑,又道:「不過,不關你的事。我這委屈又不是你造成的,是我自己死了,才來到這兒。既來之則安之,好的壞的都要接受。」

  她不至於不理智到做這種無意義的遷怒。

  而她的性格隨性而為,也真有點隨遇而安的調調了。

  宗政禹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沒再說什麼。

  要不怎麼說,希颺除了那張破嘴,哪哪哪兒都好呢?

  她嘴巴懟人超厲害,可真正的通情達理,卻是藏在骨子裡的。

  接下來的幾日,宗政禹出門了。

  希颺休息了兩天,便去逛當地的醫館藥鋪這類的地方。

  她打扮低調,一行人跟走商的旅客沒有什麼差別。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

  這天,她正坐在酒樓的大堂內,等著上菜吃飯。

  突然一聲巨響,一旁窗戶被打破,一條人影竄了進來。

  一晃眼,白晃晃的鋒利刀刃,便壓在了她的頸子上。

  「別動!」

  冰涼的觸感從脖子上傳來,希颺老老實實不敢動。

  是真不敢。

  碰一下,擦破皮而已死不了。這倒不是什麼大事,但她不能毫無準備地去冒險,白挨了這疼。

  變故生得太快,跟在希颺身邊的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成人質了,一時之間,以真以誠等人將那黑衣人和希颺團團圍住。

  以真厲聲問:「你是何人!」

  那黑衣人一隻手操控著鋒利的利劍,另一隻手拽住希颺的胳膊,催促她往前走,口中道:「想要她活命,你們就別動!」

  希颺老老實實配合。

  開玩笑,什麼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於是,那黑衣人將她押下了樓,全程,希颺都沒有任何抗拒,甚至嘴也沒停:「小哥,你要幹什麼我配合你行不行,不過你的手千萬不要抖啊。割破一點皮,流血了你可真賠不起!」

  「少廢話!」黑衣人依舊捉著她的胳膊。

  希颺翻了個白眼。

  好幾次她都感覺到那刀刃要割破她的皮了,她只得不斷往後靠。

  酒樓大堂上人太多,她不反抗,也不掙扎,也沒有讓自己的人動手。

  其實,除了明面上跟著她的以真以誠、江信江義,暗中還有驟風帶領的暗衛。

  暗衛完全可以偷襲,瞬間要了黑衣人的命。

  但為了避免傷及無辜,他們都沒動。

  一直到,黑衣人將希颺押出了酒樓,來到了大街上。

  永康大街,因為邊境貿易的發達,人流量還是挺密集的。

  發生了這一出,街上的人群立即散開。

  在邊境之城生活的人,多半都有一套生存計較:能不看熱鬧儘量不看,邊境地帶衝突多,一不小心看個熱鬧可能頭沒了!

  都不需要疏通人群,街道便已經差不多空了。

  見狀,希颺唇角勾出一抹笑意:「你玩夠了嗎?」

  黑衣人一臉莫名:「別想耍花招,老子不會上當的!」

  希颺卻只是笑了笑,開始數數:「三、二、一!」

  隨著「一」的數字吐出來,黑衣人只感覺五臟六腑好似被灼燒了似的,猛地一痛。

  說時遲那時快,希颺迅速抬手,隔著衣袖一把捏住刀刃往外移開。

  一個轉身,一腳踹在了黑衣人的下面!

  「啊!」

  「哐當」!

  黑衣人的慘叫,與利劍掉落的聲音同時響起。

  而同時有動作的還有驟風。

  他宛如一陣風,第一時間俯衝而下,一劍砍在了黑衣人的手臂上!

  以真以誠也迅速上前,以真速度更快,一把抱住了希颺。

  幾乎是瞬間的事,那黑衣人就被擒拿住了。

  驟風手法專業,捉住人便卸了此人的胳膊和下巴,讓他無法自盡。

  弄完後轉過身,朝希颺看過來:「夫人可有受傷?」

  出門在外,大家都改口,不再喊「王妃」了。

  「沒事。」希颺把手指伸了出來,有一點小刮痕。

  她又仰著脖子面朝以真,問:「脖子好像不疼,沒割傷我吧?」

  以真認認真真給她檢查過了,鬆了一口氣:「所幸沒有。」

  其他人提著的心也就落下了。

  希颺便吩咐:「將人拿下,查出同夥。」

  也沒有了逛街吃飯的興致,道:「回行宮。」

  當晚,宗政禹便回來了。

  希颺剛剛洗完澡出來,便落入一個懷抱。

  熟悉的氣味竄入鼻息,她都沒有閃躲,任由他抱著。

  察覺身前的人心跳特別快,她抬起頭來,輕聲說了句:「我沒事。」

  抱了一會兒,男人的心跳聲逐漸平穩下來,這才鬆開她。

  聽屬下說了,她自己也說了,可他還是不太放心,要親自看過了才能確信她是真沒事。

  希颺也不說什麼,大大方方地讓他給自己檢查。

  好一會兒後,宗政禹終於完全放心下來,牽住她的手在圓桌旁坐下,張口便是給她解釋:「我去了昌郡,將那伙人給捉住了。但,這些人並沒有在一起,所以有漏網之魚。不想,這幾個漏網之魚竟是跑到了永康這邊來了。」

  希颺並不意外這個結果。

  從黑衣人出現她就知道,肯定是衝著這件事來的。

  「不知道驟風問出來什麼沒有。」她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宗政禹接過來把茶喝了一口,道:「都招了,天亮之前必定全數拿下!」

  他看著希颺,道:「廣成王招供的名單,馬上就抓全乎了。」

  希颺點了點頭。

  宗政禹又道:「待這件事結束,我陪你專心遊玩。」

  對上他略帶歉意的眸光,希颺笑了笑,應道:「好啊。」

  愛是常覺虧欠,他總覺得對她抱歉,覺得對她不夠好,覺得讓她受了委屈。

  是因為愛啊!

  宗政禹看著她,還是沒忍住嘆息,道:「怨我,漏了這些人,差點傷了你。」

  希颺是一臉的無所謂,笑道:「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風險與機遇並存!總不能我享受了你給我帶來的權勢富貴,卻不願意承擔你的身份可能給我帶來的潛在危險吧?」

  主打一個通透!

  宗政禹看著她,覺得心裡暖洋洋的,湊過去親了她一口,低語道:「爭取以後儘可能不把這些風險帶給你。」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次日。

  果然不出宗政禹所料,所有餘孽都已經抓住了。

  後續的審理,希颺自然是不管的。

  人的一生,能夠遇上一個讓自己信任的人,並不容易。

  既然她遇到了,後半輩子她只管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熱!

  因為,她背後有人。

  有愛,她有孤注一擲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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