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多了個母的

  北星曜輕輕掙了掙，沒掙脫她的擁抱。

  耳根一個勁的發熱，道:「給你點好處，便一臉的燦爛。」

  「對啊，我從小就是這樣，你不知道啊？」

  沈玉揚著絕美瑩潤的小臉，倔強地望著他，小臉紅撲撲的十分動人。

  北星曜心跳加速，卻突然出手點沈玉手臂上的穴位。

  沈玉也不會躲，等到自己手臂發麻了，才不得不鬆開。

  北星曜這才迅速地逃到了窗外。

  

  站在望月樓九層樓門外的花千塵，看到剛剛的一幕，默默收回了腳步。

  下樓時他竟然腳步虛浮，握緊了手心，他手裡面是一塊紅光瑩彩的玉璧……

  藍色棉麻布衣的少年眉目如山之遠黛、冬日初雪之名貴，左耳上的藍寶石更是璀璨如月，映著他冰雪樣的白色透明的肌膚。

  他本是雲淡風清的性子，此刻卻有一片愁雲慘霧寵罩在他明亮光潔的面容上。

  「該怎麼向她開口呢？」

  少年在長明燈下反覆摸索著那塊圓潤光潔的紅玉沉思著。

  面前這盞長明燈還是她從各處搜羅來的奇珍異寶。

  據說此燈不用燈油，卻能燈火永世不滅。

  沈樓主又找人反覆確認這長明燈不會傷眼晴，反而對眼睛有益處後，才鄭重其事的將它送來，以慶賀他的眼睛完全復明。

  她對他關懷備至……

  可是，她喜歡的人卻不是他。

  花千塵心中一痛，那隻握著紅色玉石的手，因為心煩意亂而不小心落到了長明燈的燈火里。

  ……不熱也不燙！

  花千塵定了定神，重新握著那玉石，將自己的手又放進燒茶水的火苗上。

  還是……不熱也不燙！

  他索性把整隻手放進火中。

  仍然只感覺手上冰涼一片，沒有灼熱感，自己的手也毫髮無傷。

  莫非是這塊紅玉的緣故？

  三年前，沈樓主找到了毒仙戚濃，並設計誘騙逼他留在瞭望月樓。

  因為當年毒仙戚濃在江湖上揚言，說他可以治好任何人的眼睛，但是藥材花費甚高。

  沈樓主信了，拐騙戚濃進瞭望月樓，讓他務必治好自己的眼睛。

  之後，花千塵被沈樓主送去山中靜養，戚濃隨行。

  沈樓主從醫者的角度說是山中空氣清澈，有助於讓他排盡眼睛裡的濁氣。

  可以讓他恢復地更快更好些。

  其實花千塵明白，真正的原因是望月樓當時沒有錢了，大家包括沈樓主都要出去執行任務。

  而偏偏治他眼睛的藥材又極昂貴，沈樓主當時甚至都想拆瞭望月樓，賣掉建樓用的價值不菲的木材來換些錢用了。

  他那些日子天天侍在山中，一直是戚濃在照顧他，因此兩人關係也更熟些。

  當他的眼睛漸漸能看見模糊的影像時，他心中自是十分地高興。

  戚濃更是開心得意不已，還半開玩笑的問他:

  等他的眼睛恢復了，他第一個想見的人是誰？

  花千塵只是微微一笑。

  那日深夜，他在山中清草香中醒來。

  睜開眼睛看見了漫天的繁星閃爍，心中欣喜若狂。

  同時，他也思念成疾，一個人從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一路往望月樓走去……

  他趕到望月樓時已近子時，四周靜謐。

  落星辰布的機關他駕輕就熟的越過，一心只想著見見沈樓主，便直接上瞭望月樓……

  沈樓主她恰好是在的，只是喝了很多酒。

  他望著地上凌亂的酒瓶，心裡還想著她一向不勝酒力的人，今日竟然還喝這麼多。

  大概因為為他治療眼睛，眼見望月樓真的快支撐不下去了，讓她心情低落吧。

  他憐惜地抱起躺在地上沈樓主，把她放在軟榻之下。

  散著的長髮落在她雪白的頸間，沈玉融有片刻的清醒。

  她看著他，竟然眼晴閃著光，欣喜若狂。

  伸手抓住他的衣衫，怎麼也不肯再讓他離開。

  沈樓主頭蹭在他的懷抱中，身子軟軟地像只通體雪白的小貓。

  花千塵在那一刻淪陷了……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唇齒糾纏間，她的面紗自然脫落。

  他時隔十幾年再一次見到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心中不禁嘆道:

  你的樣子的確是夠禍國殃民的。但十幾年的朝夕相處、晨昏相伴，喜樂相依……

  她即便是醜八怪，他也依然喜歡。

  沈樓主醉眼朦朧，望著他，說了一句「你回來了，你竟然回來了……我很高興，心中甚是歡喜……」

  他仔細看著她，卻說不出話。

  沈樓主手觸摸他的臉頰，從眉毛到下巴，仔細地看，看得他有些臉紅髮熱。

  他聲音變得低沉嘶啞，輕聲說:「能見到你，我心中……心中更是歡喜。」

  當年的情景，他已經不敢再想起。

  那是一個奢望，更是一個沉重的負擔，讓他既甜蜜又心痛。

  他當時在沈樓主的胸口看到了一塊黑色的玉，似乎她一直貼身戴著，未給任何人瞧過。

  他是被一陣紅光照燿著醒來的。

  在美成一幅畫的沈樓主身邊，他撿到了這塊紅色的玉石。

  玉石入手溫潤間，他卻聽見沈樓主夢中清晰的囈語:

  「阿曜，……我心中很是歡喜。」

  花千塵瞬間石化。

  他雙手發抖，全身冰冷僵硬，如同置身冰天雪地。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望月樓的。

  只是他一路跌跌撞撞、失魂一樣地回到山中時，戚濃正在用小白兔試驗九毒草九毒花煉製的新毒藥。見他回來關心的問他一大早去哪兒了。

  花千塵卻一把從戚濃手中奪過他新製成的毒藥，將它們盡數捂在了自己的眼睛裡……

  他眼中流血，心中卻流著淚……

  從此，他便吞下了這個苦澀又甜蜜的秘密。

  用戚濃的毒毀了自己的眼睛作為對自己的懲罰，心中久久不能釋然。

  此時，花千塵才知道了這塊紅玉的古怪之處。

  可是如今，他該如何告訴沈樓主這塊玉的來歷呢？

  說它其實是沈樓主當年戴過的那塊黑玉，但怎麼解釋它又會落到他手中的呢？

  那一邊的花千塵在糾結往事、思緒萬千。

  這一邊的沈玉卻盪著漂亮圓潤小腿在毫無形象的磕瓜子、吃葡萄，面前還擺著那本《武功秘籍》。

  她已經把它抄了一遍給柳千面了，其實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

  但是，這氣沉丹田、提氣入靈蓋是什麼意思？沈玉抬頭看著屋頂，陷入了沉思。

  她現在看這本《武功秘籍》，單個字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可是合起來……

  她一句也看不懂！

  呵呵，桔喵壞壞，您至少也給我注釋一下吧，沈玉含著眼淚欲落不落地委屈道。

  一片綠色瑩光閃現，圓滾滾的桔喵大人出現在她瓜果盤子上。

  它一囗先咬了一個葡萄，噴了一臉的汁水，一臉的呆萌。

  「噗——」沈玉直接被它萌翻了，「……大人，您再吃下去，遲早變成圓圓的。那些小母貓們鐵定不喜歡你了。」

  「老子有母獅子。」

  桔喵大人辯解，「正好，你不找我，我也正好要找你呢，關於那個花千塵——」

  「樓主姐姐，這是只貓嗎？」

  一個桔色身影忽然出現在沈玉.房間中。

  還未等沈玉反應過來，那人忽的一下跑過來，一把擼住了桔貓。

  智商『3000+』的桔喵大人當場呆傻了:「……」

  搞不懂狀況的沈玉也結巴了:「靈……靈兒？你怎、怎、怎……麼會動？」

  「好可愛！」靈兒揉/擠著桔喵大人的圓臉道，「啊，對了，我還想問樓主姐姐昵，為什麼大家都變木頭人了！」

  沈玉:「？」

  她僵硬的轉頭盯向桔喵大人。

  桔喵喵喵嘟囔:「那個……你望月樓什麼時候多了個母的？」

  沈玉悟性極高，瞬間明白，也聲音極不清晰地嘟囔:「您不會是按性別設的時空靜止術吧？」

  桔喵大人繼續口齒不清的喵喵:「這次是望月樓方圓十里之內，靜止所有公的……」

  沈玉眼露凶光看向靈兒:「那現在該怎麼辦？」

  靈兒:「樓主姐姐，你在說什麼！這隻大貓好奇怪，一直盯著你喵喵，感覺像在和你說話似的！」

  她又一抬眼，看到了綠色瑩光的系統，「哇哦，這個貓窩還是會發光的！」

  說完她扔下桔喵，便去用手去戳那個系統。

  桔喵大人此時毫無準備且無預兆地從她手中跌落，落在桌上葡萄上，濺了一身紫葡萄汁，然後又滾下了桌。

  「大人！」沈玉趕忙伸手去接。

  但剛好沒接到！

  還上前一腳打了一個滑，雙手猛地上前，又推了桔喵一把，把它推得更遠了。

  沈玉這一神助推，直接把桔喵大人飛出了沈玉門外。

  接著由於太胖太圓，直接滾到了樓梯邊，又打了個滑，一股慣性的滾下了樓梯。

  四千三百九十二個台階啊……沈玉感覺著桔喵大人滾下去的速度:

  「咚咚咚……咣當……嘭！」

  到底了……

  比她走下去可快多了。

  一會兒功夫，一身是包的桔喵大人，爬回到了系統旁邊。

  它目露凶光，同沈玉對現了一眼，瞬間貓尾巴綠光一閃，就把戳系統的靈兒給電暈了過去。

  沈玉又立刻給昏迷的靈兒餵了威濃的失憶藥，這才鬆了口氣，道:「解決了，大人，你剛剛想說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