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我不吃

  「為什麼問我，這個你心裡沒有答案嗎？」蔣喬不禁笑了，挑眉貌似輕鬆似的回眸看向我，當他看到我帶水的眸子時，似乎再也笑不出來了。

  「我沒有答案，很多事情還都是未知，但至少你劈腿，你害我弟弟的事情，讓我沒辦法對你愧疚。」我低眸拭去眼底的淚，微笑抬頭看向他。

  「隨意咯，反正以後我們各不相干。」蔣喬似乎不想多談。「來找我如果是想談感情的事情，抱歉了，我們回不到過去了，都是背道而馳，越走越遠，相互傷害的愛不動了。」

  聽到這冰冷的話，我心顫抖了，但我還是挺直腰杆微笑相迎，「這個不用你說，我從未想跟你繼續，現在只是來找你有別的事。」

  「什麼事。」

  

  「如果我想見林小五，怎麼能找到他。」不想談情，不想說愛，不想關心，不想說那些有的沒的，不想質問，不想爭吵，我不得不直接進入主題。

  「見他做什麼？」蔣喬從衣兜里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不准我有任何謊言似的，在吸了一口煙霧後，直接說中我的心思，「想追查你母親的死嗎？」

  「是的，楚飛已經說了，那幾個帶楚飛學壞的人是你的人……」我看著蔣喬的眼睛，有種想直接得到答案的衝動，「我知道你就算做了也不會承認……」

  「是啊，所以，你找林小五沒有任何意義，只會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蔣喬的口吻夾雜著說不出的無情。

  我咬了咬下唇，情緒即將暴走，極力克制著，艱難的問，「是你嗎？」

  蔣喬思索了幾秒，才回應，「你怎麼想，我也沒辦法。」

  「那是我媽！」我崩潰的起身沖他大喊。因為深愛過，所以很在意這樣的話語從對方嘴裡說出來吧。

  蔣喬沒有任何反應似的，隔著桌子冷冷的看著我，「查案不是你的事情，安安分分的過好你的生活，事情究竟是怎樣的，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

  「我不想等到死那天還不知道，你可以不說，我見見林小五可以吧？」我坐回原位，告訴自己要控制自己。

  「是啊，你見了林小五，搞不好會得到什麼答案，那又怎樣？你覺得你能錄音視頻帶著證據安然離開，還是把無憑無證的事情告知警方？」蔣喬理性的分析給我，仿佛是一個旁觀者那般的姿態，此時這種姿態對於我來說是一種諷刺。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我媽是不是你指使人殺死的。」我雙手握緊了拳頭，終於在這一刻問出了這句話。

  「剛剛說了，你這麼想，我沒辦法。你見過殺人的自尋死路承認嗎？抗過去是脫罪，硬被定義為殺人，也不過是比認罪多個幾年，更何況這還需要鐵證！而你又見過沒殺人的認罪嗎？殺人者都要喊冤，沒殺人的冤死了。」

  這種模凌兩可的話，讓我失望極了。

  失望的看著他，失望的身體在空氣里瑟瑟發抖。

  「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對我說話的你，其實是在拿一把刀子刺傷我的心嗎？」

  終於，我不受控制的，這樣問他，嗓音忽然間沙啞的可怕。

  「你也不知道，你陷害我的時候，也是在拿一把刀子挖我的心嗎？」

  意外的是，蔣喬忽然間淚如雨下……

  我傻了似的，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畫面，我看到了他的眼淚，那種如小溪一般涌流的眼淚……

  蔣喬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淚水，冷笑一聲，用衣袖瀟灑的擦去，站起身，認真的看著我，「你如果還想活著，那麼你要做的是離開！別再讓我看到你，別讓你殺了愛人換回的年幼的兒子失去母親！」

  冷冷的甩下這話，蔣喬轉身往裡面的門走去。

  我看著蔣喬的背影，整個人都傻了，腦子一片空白。

  意外的是，蔣喬在走到門口時，停下了腳步，就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望著他的背影，幾度想開口說點什麼，或是放狠話，或是咒罵，或是恨……

  但我始終沒能說出口。

  終於，在最後一刻，蔣喬轉身看向我。

  那張臉揚著燦爛的笑容，那眸底透著說不出的溫柔。

  我愣住了，就這麼傻傻的看著他，手不由的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終於，他在轉身幾秒後，揚長大步而去。

  仿佛電影裡的畫面，我的心被他消失在眸底的身影，深深的牽引……

  見了這一面以後，我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勇氣都崩塌了。

  第二天，我就病倒了，在寶寶房間裡躺在床上高燒不退……

  許俊威發覺後，轉動輪椅給我送來了藥，和溫水。

  不知道哪裡來的氣焰，我看著藥物身子發抖的大喊，「我不吃！」

  許俊威感到不知所措，「我知道你對我不滿，可是不能跟自己身子過不去，一早起來到現在，沒吃東西，還不吃藥，這怎麼行……」

  我不想說話，也不想去安慰被我莫名其妙吼的許俊威，「讓我靜靜。」

  許俊威離開房間後，我躺在床上鑽進被子裡用手掩著口鼻，控制不住的大哭起來……

  寶寶跑來爬上床，用力的抱住我，發出稚嫩單純的小聲音問我，「媽咪，爹地是不是又惹你了？他又打你了嗎？」

  我伸手將寶寶抱住，硬把眼淚憋回去，笑著回應他，「沒有，小東西去玩吧，媽咪只是有點難過，工作上遇到問題而已。」

  寶寶鼓了鼓腮幫，回頭透過房門看向不遠處的許俊威，「你在打媽咪，我救不要你當爹地了。」

  一句話，搞的人心更亂了，眼淚嘩嘩的就往下淌。

  許俊威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我怎麼打你媽咪呢？」

  「我看到過，門都踹破了。」寶寶很氣的鑽進我懷裡，用小手給我擦眼淚，「媽咪不怕，寶寶以後會保護你的，你別離開寶寶，寶寶不能沒有你。」

  一瞬間，感覺寶寶好像長大了似的，讓人暖到了心坎。

  我連連點頭，摸著他的小腦袋笑著道，「乖，媽咪最疼的就是你了，永遠都不跟你分開，以後走到哪裡，都會把寶寶抱上，直到媽咪老了，就換你背著媽咪。」

  許俊威轉動輪椅去找我婆婆了，一副不知所以的樣子，找他媽尋求答案……

  我苦澀的笑了，吩咐寶寶把房門關上，然後安靜的，跟寶寶一起玩他的玩具。

  玩了一會兒，寶寶見我開心了，就問我，「媽咪，我什麼時候去幼兒園啊？」

  這話仿佛再催我儘快決定……

  「很快，等媽咪都準備好。」我只得這樣回應。

  心裡卻有些迷茫，仿佛為了孩子，我不該在去冒險，可我媽的死，要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下，要怎麼辦，懦弱的離開，還是勇敢的面對搏一次？可我拿什麼去拼，拿命嗎？拿自己的命，還是拿好不容易換回來的寶寶的安危……

  頭昏昏沉沉的，病了好幾天也沒有吃藥，就靠著白開水一點點的自愈。

  許俊威一副自責難過的樣子，頓頓飯給我送到眼前，我卻沒辦法像曾經那般感動，感動老公的疼愛……

  但似乎，我也無需感動什麼，因為他並沒有要挽留婚姻。

  在我病好的那天，窗外下著雨，他拿來了離婚協議，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