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搶救
2024-06-06 18:18:03
作者: 言薇
「3號床點滴打完了。」劉昊宇再說了一遍。
「哦,好,好。」
劉昊宇覺得這個小護士迷糊的可愛,看起來也很年輕,他用餘光瞟了這個護士的胸牌一眼。
張雯,A市第一人民醫院,實習護士。
原來是個實習護士,怪不得迷迷糊糊的。
「你老師呢?」劉昊宇問。實習護士是必須有在職護士帶著的,所以這個實習護士肯定有老師的。
張雯回頭看了下休息室,她做了一個止聲的動作:「我老師在裡面睡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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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過分,她睡覺,你值夜?」劉昊宇驚道。
張雯將周母藥水拿在手上:「那有什麼辦法呢,誰叫我是實習生。」
張雯換藥水時看見輸液器里的藥水排空了一半,她咦了一聲:「下次來喊我換藥水記得關上調節器,省的空氣跑進去了,這可是會出人命的。」
張雯換完藥水後無意間抬頭看見劉昊宇額頭上的汗:「你很熱嗎?怎麼都出汗了,我是覺得醫院空調開的有點低啊。」
劉昊宇慌亂的抹了抹額間的汗水:「有點熱,我去把空調再調低點。」
張雯不在意的帶著換掉的鹽水瓶出來了,其實她剛剛是嚇唬他的,哪裡知道他一個大男人這麼不經嚇。
其實就算鹽水瓶里的鹽水排空了,空氣也不會進入血管的,因為大氣是有壓強的,輸液瓶是特地開排氣孔,所以液體會下滴。
如果輸液瓶中的液體打完到了輸液器中,液體下降到一定程度就不會在下降了。除非有人將輸液器從輸液瓶拔下,這樣空氣與輸液器接觸,有了大氣壓,剩下液體就會滴入血管中。
張雯之所以要這樣嚇唬劉昊宇就是因為輸液器中進入了空氣後雖然不會滴入血管中,但若是此時換上另一瓶藥水後,在大氣壓的作用下,新的液體滴入輸液器,空氣就會下移,直到全部進入血液中。這就會造成空氣栓塞,嚴重的會導致死亡,特地是對心臟病病人來說。
所以這樣一來護士每次更換藥水都要將管內的空氣排空,無疑就加重了護士的工作量,於是乎很多護士都讓病人家屬看著點滴,甚至用一些話來嚇唬家屬。
護士和劉昊宇的對話將周六吵醒了,周六揉著眼睛道:「怎麼了?」
「沒事,護士讓我下次及時關掉調節器。」
「我媽還好嗎?」周六起身看了看周母。
「姑姑沒事,你繼續睡吧。」
周六已經沒了睡意了:「姐夫你睡吧,我睡醒了,已經不困了。」
劉昊宇立馬道:「你睡吧,我一個大男人熬的住。」
「沒事的,我是真的不困了,就算你堅持不去睡,我也睡不著了。」周六起身道。
最後劉昊宇拗不過周六隻好去休息了,周六上了個廁所後就做在周母旁邊刷起了新聞看。
「咳咳,咳咳。」周母突然劇烈的咳嗽,嚇得周六差點沒把手機的扔了。
周六拉著周母的手道:「媽,你怎麼了?」
周母還在咳嗽,她變的呼吸困難了起來,額頭上大汗淋漓,嘴唇發紫,表情十分痛苦,而此時一旁的心電監護也開始報警。
周六立馬叫醒剛睡下劉昊宇,然後自己跑去護士站找護士。
「護士,你快來看看我媽!」周六急急忙忙的拉著張雯走。
張雯見周六慌張的模樣,心裡也多了幾分惶恐,今天交班時她就聽說了這個病人大面積心肌壞死,不會是要出什麼事吧!
張雯和周六火急火燎的趕到時,周母剛好咳出了粉紅色的痰液,並帶著泡沫。
張雯瞳孔一縮,這是粉紅色泡沫痰,她記得原來上學時老師說過咳粉紅色泡沫痰是左心衰的重要體徵,還有大汗,嘴唇發紺,呼吸困難。
心臟的旁邊就是肺,而左心衰導致肺部循環壓力上升,所以主要臨床表現在呼吸系統這方面。
張雯立馬喊道:「快把床搖成九十度,你們其中一個去護士站把另一個護士叫醒,我去喊醫生!」
劉昊宇立馬按照張雯的吩咐把床搖成九十度,而周六則去護士站內的休息室把另一個護士叫醒了。
醫生來時,周母臉色越來越難看,已經處於缺氧狀態。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給病人吸氧,去搶救車裡拿嗎啡和速尿!」歐陽醫生衝著張雯快速道。
張雯心亂如麻,她連忙跑去護士站的搶救車拿藥,剛好碰見周六帶著她老師來了,張雯也鬆了一口氣。
快速推治療車的聲音和心電監護報警的聲音,讓不少病人家屬都紛紛爬起來一看究竟。
「這大半夜的幹嘛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那床好像在搶救啊,這不是今天才做了手術的那個嗎?」
醫生護士正搶救著,心電監護一直沒解除報警,周六的心一直懸著。
從一開始的打針吸氧都後面的心肺復甦,周六感覺自己的身子越發的冷,她心中一遍遍的祈求上天保佑她媽平安渡過此劫。
一個醫生兩個護士輪流上去心肺復甦直到最後心電監護從有幅度的波浪變成了直直的線。
周六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她腳一軟差點跌倒,幸好身後的劉昊宇扶住了周六。
「這,這不可能。」
歐陽醫生和兩名護士的汗都打濕了口罩,他們朝周六他們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歐陽醫生悶聲道:「我們盡力了,請節哀順變。」
周六推開劉昊宇,她有些失去理智的抓住了歐陽醫生的領口:「你不是說還可以活兩三年嗎?為什麼現在就……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歐陽醫生沒有推開周六,還是劉昊宇一把將周六拉回來。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心肌大量壞死的病人極易發生急性心衰,我們已經盡力了。」
周六哭的眼中紅腫,她哽咽道:「我不信,你今天明明說可以活到兩年的。怎麼會,嗚嗚,怎麼會這樣,媽!」
「事發突然,按道理是不應該的,但事已至此,還請節哀順變。」
周六像瘋了一樣的撲到周母身上,她握著周母還有些溫暖的手:「媽別鬧了,該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