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佰九十二章 淅瀝的雷陣雨

  園圃里，蛺蝶三倆只，叢間的枝葉上撒落一縷日光。風習習吹著，今兒進桑田采幾籃子金郡眉。竇莉婭正如此打算呢！爹地就要跨馬回航了，總得讓他老人家帶點城都的禮品回家——回那座崇山峻岭間的小築。

  竇莉婭眺望窗前，一綹陽光傾瀉而下，她打算好的時候，腕児上已經挎上了籃子，披上一件遮陽的翠綠衣裳。「阿爹！」她輕喚，便跨門前幾步，踏出門檐來。

  竇莉婭沒打算乘轎，她就想自己的爹地在哪兒？

  她挎著籃子輕巧下階梯了，一抹陽光曬在她光潔的臉頰上。竇莉婭四望，「阿爹！」竇莉婭呼喚，竇什童正手中挎著鐵鍬、畚箕，身披灰色的褂子，「婭兒，上哪兒？挎著籃子。」

  

  「阿爹，您忙什麼呀？」

  「花圃里除了勤勞的蜜蜂、熱心的蝴蝶，還有幾尾毛毛等害蟲，我拿噴霧、畚箕去清理花畦，枯萎的葉子一碰噴霧就會掉落，清理一下呀！」在壁沿前，竇什童放下手中的工具，拍了拍沾塵的袖子。

  「怎麼？婭兒，大太陽地，你想捕點蝶嗎？」

  「不是的，不是的，阿爹。咱們去採茶葉，怎麼樣？」

  「婭兒，你會上關於經濟的建設這一塊準備得怎麼樣啊？沿海回來後，你不是曬棉花、料理桑葉、煮烏雞孝敬你阿爹，現在怎麼想著去採茶葉呀？」

  「爹的，烏雞湯是皇廚幫忙打理的，我就生了火，熬到湯可以喝了；阿爹要回山野里去，那兒沒有生產，沒有買賣，莉婭還想要了幾筐，要阿爹在山上養幾隻烏雞，餓的時候，想到養身體的時候，就喝幾口烏雞湯。好了，阿爹，你也在，莉婭知道你喜歡煮茶喝，咱這就進山上去……」

  竇莉婭皺著眉頭瞅了瞅灼目的日光，「阿爹！走吧。」

  知道閨女孝順呢，竇什童也沒有多說，又一揮那草帽，戴起來了。

  國政大廈前，青色石徑小路，光影婆娑，竇什童一直跟著自家閨女。那座山脈很高地，好在農家只把茶葉種植在半山腰上，輕騎上山，快鞭採茶葉下。

  院門前，電拉門緩緩啟開，又緩緩關上了。

  其他工作人員都在忙著國政及其在自己的會議室里辦公，那一條漸行漸遠的小徑上，竇莉婭身披淺紫色霓裳，披肩而下的發，肩頭一抹綠柳的青煙，她的阿爹緊步跟著她。

  山上，蛺蝶象林鳥一樣，歡快地在陽光下綠茵中飛舞。蜜蜂嗡嗡嗡地，只挑選黃色的花朵花蕊。這一季的茶葉長得剛剛好，翠綠色的葉子，青綠色的葉蕊，竇什童教女兒，只才青色的葉芽，這是苞好的子葉，曬乾煮好了，最宜下茶。

  兩人在山野中忙裡忙外，沒有過多言語，只是埋頭幹活。幾個鐘頭過去了，竇莉婭的籃中已有滿滿半籃子的茶葉了。竇什童則把採好的茶蕊放在畚箕里，他仰面看看一朵飄浮的雲朵，這時候，一滴雨點兒滴落他的眼角，「下雨了，婭兒。」

  竇莉婭伸開臂腕，雨點兒滴落她的胳膊，「真的下雨啦！」

  父女倆面面相覷，竇什童，「該回去了。」

  竇莉婭看看自己的籃子，「茶葉不夠呀！好象咱們才剛剛開始采的？」

  「你籃子給我！」竇什童要過了閨女的籃子，把自己一畚箕的茶葉倒進了籃子裡。「阿爹這兒也有著夠半籃子了吧！咱們采了一籃子茶葉哩。」

  「好吧！阿爹。」竇莉婭拉了拉帽沿子，小雨點勤快地落下來了。

  在走回去的路上，竇什童一直在跟閨女重審一件事兒，「咱們以前在山裡的時候，活兒幹得多了，不是上山採藥材、曬藥材；備草料；就是料理馬廄，白天這活兒，晚上還要斟酌咱們的藥材，你說呢，這在國政大樓里過上了幾天料理正文的事兒，手頭上閒著也是閒著，這會兒，總得抽空有功夫進山里採茶葉的活兒了，幹得一會兒功夫，總覺得活兒沒幹個夠……總得天上落雨點兒，咱父女倆才曉得歸家吧！」

  「哈哈！」竇莉婭笑了，淺淺的酒窩，還是蠻招蜂兒和蝶兒的喜愛咯。只不過，這會兒，天空落下了小雨，這些山上的小精靈們，它們飛回窩了嗎，它們上哪兒了。

  父女倆趕路，山路崎嶇，不好走的。如果再等到了傾盆大雨，泥土泥濘，山坡陡滑，那就更不在話下，不用回樓閣里去了。

  在山上淋雨或者躲雨，都容易生病的。

  雨點兒三三兩兩地落，下了山。找個竹棚，躲陣雨。

  竇莉婭回首遠眺的時候，山不遠處的那邊，傳來陣陣雷轟聲。

  下雨啦！雨嘩啦啦地落起了。雨點兒急促地，雨點兒打著木檐，象一點兒曲兒，一會兒彈彈那曲「山里雷轟轟轟」；一會兒奏奏那曲兒，「雨打瓷器叮噹叮叮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