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佰五十章 街市

  山坡崎嶇、傾斜，鏟坡工具剷平了道路，汽車順利地開下山坡去，一切進行得很順利。收起了道具，汽車沿著山路開，傍晚時分，就開進了坐落樓房的城鎮。

  問了路人，找到了集市，正採購糧食、海鮮和蔬菜，打算在日落之前，就開車回來。

  

  殷硯由譚孜墨攙扶著，菱盈手中拽著那枝翡翠綠橄欖枝，一行人穿過冰川，走進了大山。眼前有濃重的雪霧，哪裡看得見聖杯的蹤跡呢。

  「殷硯，喝口水！」菱盈拿著水袋過來了，「我們的水源所剩下的不多啦！」

  「謝謝你。」殷硯停下來輕呷了口水。

  「傷口好些了吧！」蘭娉過來問道。

  「嗯，有了你們的照料，還有菱盈姑娘拿手的醫藥知識，傷口覺得舒適多了，身體感覺好一些了。」殷硯微笑著。

  「是啊，多虧了菱盈專業的敷藥技術！」譚也誇耀道。

  「咱們歇一會兒吧，在這兒坐下來了，琢磨、琢磨聖杯可能的位置？」

  「是啊，坐下來吧！」馬修也在一塊平整的雪地上坐下來，「累壞了。」

  天光已近日午，還有好長一段跋涉的光景，菱盈看了看表，道，「咱們再多找一會兒吧，不然一會兒又得準備點吃的了，看看這附近有什麼可能藏有寶物的地方。」

  坐了約摸半盞茶的光景，大夥摸摸屁股又打算繼續向前走去，「菱盈啊，翡翠綠橄欖枝長在橄欖樹上，這個白金鑽聖杯會不會就坐落在聖殿裡呢？」

  「哥，這兒若有海市蜃樓，或是出現啥聖境、聖殿的話，那說不定咱們就得走進去看看，誰知道這麼一枚聖杯的蹤跡呢，若是那麼好找的話，早就被其他的攀山人找出來了，不是？」

  「是啊，定是在怎樣隱蔽的地方，是否要有怎樣的機緣才能夠邂逅吧……」

  兄妹兩人商磋著，疏鬆的樹木，濃濃的雪景、冰河，腳下的積雪依舊那麼深厚。幾個人相互攙扶著向前走去。

  ***

  走出了異空間，眼前連綿的冰川和一座高聳的雪峰。

  「大夥注意了，注意看看是否長著一棵橄欖樹，看看橄欖樹枝椏上長著的翡翠綠橄欖枝呀……」

  「知道了，隊長！」

  「通知下去！」

  這時候，淦檳朝隊伍喊了一遍，「橄欖樹——橄欖枝呀！」

  山坡、覆雪，奚落地散落四處的樹木。

  還有這一夥渴望找到橄欖枝的攀山者，攝影組不忘適時地抓拍些隊伍攀山的情景和雪景。雪坡傾斜，長著幾棵樹木，覆雪很重，踩上去，烙下深深三尺的腳印。

  隊伍艱難地前進，「隊長，這座挪亞如此之大，我們帶著十分的僥倖找到了這枚聖杯，不知道該帶著怎樣的機緣才能夠找到這枝翡翠綠橄欖枝呢？」

  「不怕，咱們繼續往前走就是了……」

  大夥跋涉得筋疲力盡，依然未見橄欖枝的身影。

  有人乾脆倒頭一倒，倒在雪地里，濺起了紛飛的雪花。其他人也學著他的模樣，倒進了雪地里去了，幾個那男人紛紛倒進雪地里，芮雨吹鼻子瞪眼睛，「你們別泄氣呀，這麼做是怎麼回事嘛，不怕倒下去撞到石頭呀？」

  「誒，你這姑娘嘴咋這麼利索……」齊宆喊著。

  尤盛倒是脾氣好，拿相機抓拍了幾張他們倒雪地里濺起雪花的場景，這時候，向前找到了一個制高點，在那兒，抓拍遠處的雪景。

  木桃走過來挨近了他，道，「嗯，果真有點攝影師的細胞，這個位置不錯嘛！」

  「隊長！」尤盛調著焦距。

  「很好，齊宆他倆就缺少你這點敬業的精神，那就是，天塌了，刀山火海……攝影人都不忘丟下他的相機，走吧，咱們再回去抓拍些人物和景點……」

  「隊長，這兒景色不錯，你也看見了，隊上的人現在都沒有情緒，你知道為啥嘛？」

  「為啥？」

  「莽莽雪原，而翡翠綠橄欖枝就那么小的一棵枝椏，雪峰上，雖說霧氣中，可也長滿了樹木，咱們上哪兒找到那麼一棵獨特的橄欖枝呢？」

  「……哎，」木桃嘆了口氣，在他身旁坐下來了，眺望廣袤的雪景，「說得也是，這座雪峰太大了，可是，咱們……不也已經找到聖杯了嘛？」

  「聖杯……」尤盛調好了焦距，咔嚓抓拍了幾張雪景，「那得咱碰了多大的運氣才僥倖闖進了那片異空間，在那座異空間裡邂逅了那枚聖杯呢！」

  木桃又嘆了口氣，道，「你說的也是啊，但世間的道理是相通的，你也看見了，咱們不單單是碰運氣才闖進了那片異空間，那是依靠咱們全隊裡的智囊團的智商呀，怎麼找回聖杯的，那是卞警官也魚馳花費了智力和體力才取回來的呀……」

  「是這個理！」尤盛擺弄相機，道，「要不，咱們回去吧！」

  「抓拍得怎麼樣了？」木桃走過去，端詳了一會兒攝像頭。

  尤盛在一旁解釋道，「這個方位的雪景抓拍得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景姝跑了上來，道，「芮雨吩咐了，水煮魚做好了，咱們得隨便吃過這段午餐再往前走吧！」

  木桃笑著回道，「……我們的工作進行得差不多了，那就聽從隊裡的安排吧！」

  「你都看見了，他們不肯往前走，都倒雪地里了，說這樣躺著舒服，還有齊穹和紀裳平不肯起來，你也說道、說道，這午飯總得起來吃吧，吃好了，咱們還得往前走呀！」景姝的口氣中帶著一點不滿和訓斥的意思。

  「走，去做做工作……」木桃向尤盛擺了個手，示意他把攝像工具收拾了就回來。

  下了坡，回到雪地上，木桃撲進雪霧裡，死活要拉著齊宆和紀裳平回來，他看見淦檳也躺在那兒，「吃水煮魚啦，魚火鍋……鮮活的，快氣來吧！」木桃上前去拽隊友的手。

  又誘導又死拽，幾個大男人才起了身，齊宆滿臉的不高興，「我們就是走山路、攀山峰走得累了，這兒有鬆軟的雪床，雪霧中，躺一躺嘛，賞賞頭頂上的藍天、雪景，怪好看的，沒別的意思，這不是起身了嘛……」

  「誘人的魚火鍋都喊不起你們了，你們看看，尤盛還不忘攝影的工作，隨時隨地拍攝照片或是抓拍大伙兒活動的視頻，你怎麼就不跟人家學習、學習呢？」木桃恨鐵不成鋼。

  見幾個人聽見了美味的魚火鍋，這才爬起了身，木桃只是搖著頭。

  這時候，雪霧中闖出來了一匹高大的白色的身影，那個身影向遠處熱騰騰的魚火鍋掃飛起了一片雪花、雪霧，隨即就消失不見了。

  木桃只是下意識地回了個身，「誰撒起的雪霧……」木桃還以為是自己的隊友作為的。

  「不是我們呀！」幾個人擺擺手攤開手掌。

  木桃回過頭來，那個身影又在頭頂撒落一片雪花雪霧，木桃回過身去，那個身影又融進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中，不見了。

  「我看得見的，是啥物？」木桃琢磨不透，見大夥都沒有發現這匹雪怪，心想，又不是來狩獵雪怪的，重要的是找聖杯，隨意它去吧。

  於是，木桃就帶著大夥回到了景姝和芮雨臨時搭起的火鍋台前。

  「抓了不少魚呢，這都是你們的功勞，快開動吧！」芮雨招呼道。

  「雨，一路上虧得你照顧大家的飲食，辛苦你了。」景姝誇耀道。

  「哎，大夥一起跋涉那座雪峰，那都得擰成一把繩的力量，哪能分得開彼此呢，我是女孩子，這些動鍋爐的事兒交給我來，沒問題的……」芮雨笑著，她一邊為大夥分著碗筷。

  「……」景姝意味深長地看了大夥一眼，道，「……你們都不想繼續往前走了，我想你們應該是走累了，這個時間又是午餐時間，你們一定累壞了吧，咱們隨意地吃一吃，希望這些你們辛苦抓回來的鮮魚能夠填飽你們的飢腸轆轆……快隨意開吃吧！」

  大夥一起跋涉了幾天了，相處下來，大夥都熟稔了，景姝她喜歡客套，大夥也不講究這一套，大夥都分到了碗筷，這時候，說開吃就開吃，大夥用筷子敲敲杯盤，就等著端湯盛菜了。

  木桃也分到了碗筷，但他不急著開吃，他挨著景姝，景姝正往鍋里盛魚湯，木桃在她耳畔輕語道，「隊長，這山里好象有匹雪怪，個頭還挺大的，不喜路面，又好象喜歡腥味，喜歡這魚湯，索性是聞見了這熱氣騰騰的魚湯，便向這兒撲來雪花，看見人多應該是躲起來了不敢輕易露面……得小心啊！」

  經木桃這麼一提醒，景姝馬上有了警惕的心理，「雪怪，不見得吧！」

  「我親眼所見，十分大的個頭。」

  「雪怪？」

  「是啊，正是與白雪的顏色相近，我想這是保護色，所以不易被發現……」

  「我聽明白了，雪怪，我會謹慎的，木桃，咱們先隨意吃點吧，不能剩下了讓這雪怪奪了去……」

  「誒，不知是大雪熊還是啥動物，喜歡腥味兒……」

  「我記住了，木桃，快去打湯吧！」

  「誒，」木桃答應著，就去打了一碗的魚湯。

  木桃嘗了鮮，不住地向景姝點頭，「味兒很鮮呢。」

  「是啊，你看大夥都吃得多起勁……」

  ***

  集市里，人流吵雜，譚姆在前頭帶路，上官秀一手拽著籃子，一手牽著木剪兮的手，「木姑娘，這兒還熟悉吧？」

  木剪兮搖了搖頭。

  一千年過去了，中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兒的集市要比千年前她家小鎮上的那個集市大了幾倍，人流也吵雜、喧譁，上官向譚姆喊著，「你別顧著往前走呀，都是嘈雜的人流，你得停下來買菜……」

  「買菜，哦，我知道了，上官。」譚姆站住了。

  上官覺得他一點都沒買過菜，在這兒只會礙手礙腳，「要不，你先回車上過去吧，在那兒等著我們，別把車開到別的地方去我們找不著就對了。」上官吩咐道。

  人潮擁擠，路攤又有殺海鮮的魚腥鱗片在褲腳上飛濺，譚姆一臉地嫌棄，經由上官秀這麼安排，他不假思索，隨口道，「那好啊，我回車上等你們，儘快回來。」

  「會的，你回去吧！」上官秀遣走了譚姆。

  上官牽過木剪兮，道，「木姑娘，買菜還要你有經驗，你在前面帶路吧……」

  「上官姑娘，咱們這邊走。」木剪兮向肉時常走去了。

  「我們先買肉麼？」上官秀問。

  「是啊，肉可以燒成肉乾，便於收藏，就要幾斤豬肉吧！」

  「你們這兒都愛吃豬肉嗎？」即使人流擁擠，上官帶著微笑。

  「是啊，一千多年過去了，這個習俗我們一直保留著，豬肉是肉食的主餐。」

  「不是還有魚肉嘛？」上官笑著。

  「是啊，還有海鮮，怎麼能少了海鮮呢，咱們買完豬肉就去看海鮮……」木剪兮邁著小腳走著，出門前，她由上官秀挑了一套這個時代的襯衫、西裝褲穿著。

  這時候，她拉了拉袖口，道，「怪不習慣的……」

  「怎麼，還不習慣呢，你看大夥都這麼穿。」上官很快領會了她的感受。

  「是啊，」木剪兮與上官對視著笑著。

  「你要還穿你之前的衣服出來呀，在這大菜市場裡，人家會以為是戲班裡出來的。」上官想把這個最淺顯的道理解釋給她聽。

  「我理解，上官，咱們就要這塊肉了。」

  兩人在一肉攤前站住了。

  稱了三斤余兩肉，上官滿意地把這塊肉放進菜籃子裡去，上官笑著看木剪兮，「木姑娘，這會兒咱們往哪兒走？」

  「這邊。」木剪兮在前面帶路，兩人走到了海鮮市場。

  稱了幾斤蝦和蝦蛄，幾斤螃蟹、幾尾黃翅魚，「夠嘛，」等打理好了這些，木剪兮回頭看向上官秀。

  上官秀高興，感激道，「木姑娘，若是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好好跟這些菜販子打招呼呢……」

  「這些都是簡單的討價還價，你再來一次就會了。」

  「是啊，要不接下來的青菜就由我來吧！」

  「你不是趕時間嘛，我來就好了。」

  「木姑娘，自從你和菱盈來到我們這兒，就一直呆在飛船上為我們打理一日三餐，辛苦你了，怠慢你啦……」

  「誒，不會。」木剪兮簡單對答著，她琢磨著接下來該往哪個菜攤子走，「這邊！」她牽著上官的手，就在前頭領路。

  上官秀跟著她，心中頗為感慨，一個跨越了時空，一個跨越了星空，兩人牽手來逛這兒的菜市場，上官秀心中頗多感慨，她問道，「木姑娘，你從你們的時代來到這兒，覺得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呢？」

  「差不多，上官姑娘。」木剪兮簡單地對答。

  「我呢，」上官秀很想談談她此時的心情，「就頗多感慨啊，人流、食物、商販，不一樣的星球、時代，真的不能三言兩語去傳達此時我心中的感受……」

  「上官姑娘，這塊豆腐不錯……」木剪兮笑答道，「你看，還有這把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