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興師問罪

2024-06-06 17:24:57 作者: 明夏

  「本宮也很驚訝。」

  太子語氣淡淡,一雙眼眸微冷:「不知道這其中有何誤會,所以只能麻煩老侯爺帶路,本宮和翊王親自去接世子。」

  太子的語氣並不重,老侯爺的冷汗卻一下子流下來。

  他急忙賠著笑臉說:「太子殿下言重了,哪敢勞煩您和翊王殿下親自去接?老臣派人請世子出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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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還是本宮親自去吧。」

  太子意味不明地說:「否則再被沈三小姐打回來,反倒耽誤時間,不如直接走一趟。」

  老侯爺心裡把「沈晚」罵了個狗血淋頭。

  哪還敢勸阻,只好賠笑道:「那老臣給二位殿下領路,您這邊請。」

  「嗯。」

  老侯爺親自領路。

  太子閒庭漫步地走著,戰北寒冷沉著臉,神情如冰。

  東宮侍衛和太監都跟在後面。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穿過侯府,進了後院,徑直來到翡翠樓前。

  太子打量了一眼環境,笑道:「這環境倒是雅致。」

  「殿下過獎了,沈晚她畢竟是老臣唯一的嫡孫女,又受了那麼些罪,老臣也有心想要補償。這座翡翠樓還是專門為了迎接她修建的呢。」老侯爺笑著說,有意在太子面前營造一個良好形象。

  太子笑而不語。

  老侯爺給管家使了個眼色。

  管家趕緊上前叫門。

  翡翠樓里灑掃的下人打開院門,看到這麼大的陣仗都嚇一跳,紛紛跪倒在地。

  一行人浩浩蕩蕩湧進院中,只見屋門緊閉,屋子裡隱隱傳來孩子的笑聲。

  不等老侯爺發話,管家飛快跑到門前:「三小姐,三小姐快出來!」

  屋內的笑聲一下子停了。

  過了會兒,蕭令月的聲音傳來:「又有什麼事?」

  「三小姐,你快出來!太子殿下和翊王殿下到了!」管家焦急道。

  屋內靜了片刻。

  房門終於開了,蕭令月站在門口,看著院子裡浩浩蕩蕩的侍衛和太監。

  通明的燈籠照得整個院子亮如白晝。

  太子和翊王站在人群前方。

  好大的陣仗!

  蕭令月走出門,反手將屋門半合上,冷淡開口:「兩位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不知二位有何貴幹?」

  「沈晚,你好大的膽子!」旁邊的老侯爺狠狠剜了她一眼,怒斥道:「小世子呢?還不快請他出來。」

  「他想出來的時候自然會出來,不想出來又何必勉強?」

  蕭令月微冷的目光掃過戰北寒,譏誚地說:「說不定是這裡有他不想見的人,他才不肯出來的,祖父這麼著急做什麼?」

  戰北寒冷冷眯起眼。

  這女人說的是他?

  明明是她哄騙寒寒不肯走,竟然還有臉倒打一耙。

  「太子殿下派人來請世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殿下的人,你到底想幹什麼?」老侯爺氣得臉色漲紅,額頭青筋直跳。

  蕭令月一怔,隨即冷笑道:「祖父說的是李嬤嬤?」

  「除了她還有誰?」

  「為什麼是太子殿下派人來請,不是翊王呢?」

  蕭令月諷刺地說:「如果我沒記錯,翊王才是世子的親爹,自己的兒子自己不管,反倒讓別人操心,這是什麼道理?」

  老侯爺與太子一怔。

  戰北寒上前一步,冷鷙的黑眸盯著她:「你是在指責本王?」

  「哪敢。」蕭令月皮笑肉不笑:「您是堂堂親王,位高權重,只怕是不缺兒子的,多一個少一個似乎也無所謂,又何必裝出這副樣子?大張旗鼓的來接人,連侍衛都帶上了,這是嚇唬誰呢?」

  太子面露愕然。

  這口氣……

  怎麼像是憋著火,興師問罪一樣?

  聽了寒寒的委屈後,蕭令月心裡確實憋著一團無名火。

  不止是對那個側妃,更是對戰北寒本人。

  他才是寒寒的親生父親,她當初狠心把孩子留給他,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照顧長大。

  不求多寵他疼他,但至少不要讓別人隨便欺負他。

  結果,戰北寒是怎麼做的?

  就這麼一個兒子,他都不管不問,任由府里的側妃欺負作踐。

  五歲的兒子離家出走了他也不關心,一見面就是訓斥,連接個人都要太子代勞,派來的那都是什麼人?

  李嬤嬤那種陰毒貨色,他也放心讓她來接寒寒?真以為兒子是路邊撿的,完全不上心是吧?

  蕭令月越想越氣。

  如果戰北寒真不在乎寒寒這個兒子,王府女人多,早晚也不缺他的子嗣,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

  那她還跟他客氣什麼?

  他不稀罕兒子,她稀罕!

  大不了她把寒寒一起帶走。

  天下這麼大,她能養活北北,就能照顧好寒寒,母子三人還怕沒地方去嗎?

  戰北寒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

  那張有著醜陋胎記的臉上,一雙烏黑清透的眼睛含著慍怒,靈氣十足,與泛白醜陋的面容顯得格格不入。

  戰北寒心底飛快掠過一絲狐疑,隨即又覺得好笑:「你是個什麼東西?本王的兒子,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是輪不到我說什麼,但作為父親,你兒子寧肯跟著一個陌生人走,也不想多看你一眼,翊王殿下難道不會反省自己平時的所作所為嗎?」

  蕭令月一字一頓地道:「你這個親爹做的是有多失敗,他才會不肯認你?」

  戰北寒:「……」

  「放肆!」太子震怒道:「沈晚,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老侯爺更是被嚇得魂飛魄散:「沈晚!你瘋了?趕緊跪下向兩位殿下認罪!」

  「認罪?原來實話實說也算是罪?那我索性說個痛快了。」

  蕭令月諷刺地笑了。

  她看著戰北寒俊美冷鷙的臉,說:「翊王重權在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怕這樣的話從來沒人跟你說過吧?你自己捫心自問,你算一個好父親嗎?寒寒為什麼排斥你討厭你,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這與你有何干係?」

  戰北寒驀地上前,眸子銳利地盯住她,眸底儘是輕蔑不屑:「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代替本王兒子說話?指責本王不是一個好父親,你覺得你配嗎!」

  戰北寒身量很高,與蕭令月面對面時,足足比她高了大半個頭。

  他俯視,她抬頭。

  目光碰撞間,仿佛有濃濃的火藥味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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