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清醒夢

  「啊！」

  余念痛得叫了出來。

  「啊！」

  周可跟著余念一起叫，但是他的叫聲更像是笑聲。

  余念看著周可，他就不能阻止，只能忍住疼痛，可這也太痛了，痛徹心扉。

  怎麼會這麼痛的？

  「不好意思啊，余警官，果然扎偏了。」說著話，周可又一下把刀抽了出來，甚至余念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抽出去，余念沒痛，但是他也叫了出來，因為他看到一道血柱噴射出來。

  「這次余警官可別再亂動了。」周可按住余念的胸口，朝余念的心臟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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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余念確實不敢再動，他寧願被周可一刀扎死，給個痛快，也不想再受這折磨了。

  「捅我！捅我！」這次余念求著周可，但他卻不敢看，他想閉著眼睛，可奇怪得是他的眼睛也不聽使喚，怎麼都閉不了。

  「如你所願哦。」周可這次對準了的，他這次一刀扎進了余念的心臟。

  「啊！」余念坐了起來。

  他環顧四周，雖然還是那間病房，但這已經是白天了，周可不在旁邊，而林若男卻坐在身旁，一臉憔悴，卻又一臉怒氣。

  林若男怒道：「你睡個覺，瞎鬼叫什麼？」

  余念這才明白，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做夢。

  可這要是夢的話，這也太真實了，所有觸感都如此真實，而且那個疼痛感也不像是做夢。

  但余念知道剛剛是怎麼回事，那叫清醒夢，是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俗稱「鬼壓床」。

  余念扶著自己的額頭，滿頭的汗，他做過很多噩夢，還是第一次做這種清醒噩夢。

  「發生什麼事了？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余念能看到林若男，他便能感到安心。

  他以為林若男會扔下他，林若男就算這樣做了，他也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林若男沒有這樣做，這讓余念很感動。

  林若男說道：「醫生說你睡眠不足，大腦供氧不夠，本來你腦部就有舊傷，再加上當時的強烈刺激，幾樣綜合在一起，就暈了過去。」

  「很…很嚴重嗎？」余念有點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

  林若男說道：「也不是很嚴重，就是多休息便能恢復。」

  余念放心了不少，而且他也感覺到了睡眠知足情況下，腦子似乎確實清醒了不少。

  「我睡了多久了？」余念問道。

  林若男估計是因為余念終於醒來，所以她也心平氣和了不少，她說道：「大概二十四個小時吧。」

  「那……你一直在這裡嗎？」余念開始擔心林若男了。

  「你…想得美，我肯定不是一直在這裡的。」林若男嘴上這麼說，但實際上她是真的一直守在這裡，直到余念醒過來，余念知道的，但余念也不好意思拆穿她。

  「你剛剛做了什麼夢？為什麼一直喊救命？」林若男突然對余念的夢境感興趣了。

  「沒…沒什麼。」余念不想回答林若男，他覺得沒有必要告訴她關於周可的事情。

  「真的沒什麼嗎？」林若男卻在追問。

  余念覺得林若男不像是一個會對做夢感興趣的人，她這樣問是肯定有原因的，余念察覺得到，所以余念說道：「你問這個是為什麼？」

  林若男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她果然是有原因的，然後林若男說道：「在你暈倒的時候，我聯繫過李醫生，就是你的心理醫生，把你最近的情況跟他做了交流……」

  林若男停頓了一下，說明這次交流不會帶來好消息。

  「他說什麼了？」余念想要知道實情。

  林若男咬咬牙，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余念的，便說道：「李醫生對你的狀況做了評估，覺得你精神分裂症加重了，你對幻覺的處理正在減弱，所以…他建議你暫時不要上班了。」

  「你……你也這樣覺得嗎？」余念想知道林若男的態度。

  林若男低下頭，她也很為難，她說道：「我本來是準備你出院了，再說的，現在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有必要通知你一聲，根據你的病情和你的行為，我們做出決定，暫時對你停職處理，你需要接受治療，什麼時候覆職，我會再通知你的。」

  停職對於余念來說是極其嚴重的處罰，林若男甚至都沒有把余念調回派出所，而是直接停職，說明林若男覺得余念的病給他帶來了危害性，畢竟他差點傷害了陳敬安，這讓林若男不得不這樣做。

  如果可以的話，林若男是不會停職余念的，不僅僅是因為感情，更是因為余念是她拉回來的，這才沒多久，余念就這樣了，這也損她自己的面子。

  以余念的脾氣，他聽到這消息，肯定會很生氣，肯定會據理力爭自己沒問題，林若男已經做好了余念會當場發狂的準備，甚至準備好了要控制住余念。

  然而余念非常平靜，平靜到讓林若男感到驚訝，余念竟然說道：「好吧，我明白了，我會好好休息，好好治療的。」

  這讓林若男又一次感到不對勁，她總覺得余念又是在敷衍她，然後又會偷偷行動，她還警告道：「你最好這一次真的是在好好休息，不然要是你再惹出什麼更大的麻煩，就不只是停職那麼簡單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的，我這次不會騙你了，我一定好好休息。」

  余念真的沒有騙林若男，因為他不確定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也開始感覺自己對幻覺失去了控制。

  為什麼余念會突然這樣覺得？

  因為余念看到了一些新的東西，他看到病房門口有人在朝他微笑招手。

  那是周可！

  夢裡那個要挖出他心臟的周可！

  余念明白那是幻覺，不是真正的周可，周可現在仍然在監獄裡。

  可這樣的幻覺跟他看到別人的念頭具象化是不一樣的，那是余念花了兩年才控制住的幻想，而周可是他自己的幻想，這是他不能控制的。

  余念想著自己可能真的要跟李醫生好好談談了，他也確實很久都沒再見過李醫生。

  但在此之前，他得先再去確認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