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缺錢

  「秦總，你有沒有想過秦小姐會是怎樣想的？」余念看著「秦姝」，嘴上勸著秦中佑。

  秦中佑和「秦姝」都愣住了，不知余念是何意。

  余念解釋道：「我是警察，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鬼神，但是我卻在想，假如這世界上有鬼，而秦小姐的鬼魂會希望我們怎麼做？」

  這個問題，秦中佑也回答不出來，他根本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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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念接著說道：「我還記得，這兩年我一直試圖忘記，可這記憶卻更加清晰，我還記得秦小姐死時的樣子，她的臉上儘是恐懼和憤恨，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她也不應該死的，所以我認為她的在天之靈也不希望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她肯定希望我們查下去，查出真相，而我們也應該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秦小姐。」

  余念字字灼心，全是秦中佑根本不敢想的事情，可余念提起了，甚至說到了秦姝死時的慘狀。

  當時，秦中佑知道秦姝死後，他沒有正面見到秦姝的屍體，全是讓別人代辦的喪事，因為他不敢見，他怕自己撐不住，會隨秦姝而去，他苦苦撐下來兩年，給自己做好了偽裝，可還是被余念給撕了下來。

  「啊！」這次余念聽到的不只是「秦姝」的叫聲，而是哭喊聲，是「秦姝」和秦中佑一起在哭喊。

  秦中佑崩潰了，他的情緒像洪水一般傾瀉而出。

  余念需要讓秦中佑發泄一下積壓兩年的悲痛，他默默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將門反鎖，因為秦中佑的哭聲肯定會傳出去，外面的人也會想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余念不能讓人進來，他得顧全秦中佑的面子，而秦中佑偽裝了這麼久，不也就是因為他自己的面子嗎？

  秦中佑不知道哭了多久，但是他哭得太令人心碎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這是絕望的哭聲。

  但是淚水不會持續一整天的，秦中佑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他的情緒也逐漸穩定了，而余念此時給秦中佑遞上了紙巾。

  秦中佑一邊擦拭著淚水，一邊說道：「為…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突然來找我？為…為什麼你要跟我說這些？」

  余念嘆息道：「哎！秦總，其實你打算見我的那一刻，應該心裡也做好準備會重新回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既然已經這樣了，為了秦小姐的在天之靈，請秦總幫助我。」

  秦中佑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終於鬆口說道：「你…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

  余念鬆了一口氣，可他看著牆角，「秦姝」還在，果然如此重大的悲痛，要秦中佑徹底放下幾乎是不可能的，能讓他願意配合已經是余念的極限。

  余念等秦中佑的呼吸均勻之後，才說道：「秦總應該很了解陸誠吧，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聊聊陸誠的。」

  一聽到這個名字，秦中佑只覺得諷刺，他忍不住苦笑，說道：「我曾經以為我跟陸誠名為上下級，實為同時，我以為自己了解他，可…他能這樣做，我真不知道我所了解的還是他嗎？」

  余念說道：「我看過資料，秦總當時是不認為陸誠會綁架秦小姐的，說明犯下此等罪孽的那個陸誠，不是你所認識的陸誠。我始終堅信，人的性格是從小養成的固定模式，通常是很難改變的，他會突然轉變，一定是遇上了什麼事情，所以我希望秦總講講你眼中的陸誠，或許我能窺探出這陸誠的轉變是什麼原因。」

  除了秦姝，陸誠便是秦中佑第二個不敢回想的人，但今天他把一切悲痛宣洩之後，他也可以去回想，所以他仔細思考那個他認識的陸誠。

  良久之後，他才說道：「陸誠，一直老實巴交的，他第一次當我司機的時候，在街上連超車都不敢，很容易耽誤我的生意，但是坐他的車會非常安全，基本不會出現任何交通事故，而且我吩咐他的任何事情，他都能辦得妥妥噹噹，這便是我看重他的地方。所以，我把姝兒交給他，讓他負責接送姝兒，這樣姝兒也會安全一些。他名義上是司機，實際上也做了很多保姆的事情，他跟姝兒也算是有了一份叔侄的情感羈絆。在我的認知當中，他絕對是一個好人，我實在想不通這樣的好人，為什麼會突然對一個跟他有羈絆的小姑娘下手？錢對於他來說就那麼重要嗎？難道他一切都是裝的？就為了等一次五千萬暴富的機會，就潛伏在我身邊？余警官，我是真的想不通啊，那你能想通嗎？」

  錢可太重要了，很多人會突然變成惡人，都和錢脫不了干係。

  秦中佑這輩子最後悔得便是沒有好好陪伴秦姝，因為什麼呢？也是因為錢，他想要賺取更多的錢，錢也讓他成為了罪人。

  陸誠會綁架秦姝，毫無疑問跟錢有關係，但也不單單只是錢。

  錢能衍生出許多不同的問題，余念要找出得是這不同的問題中那一個屬於陸誠的。

  余念說道：「秦總，這陸誠缺錢嗎？我在想如果他是特別缺錢，因為有某些急事需要錢，逼急了他才這樣做的，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這是很有可能的，很多在外欠錢，或者家裡人生了急病，會導致某些人做出極端的事情。

  秦中佑想了想，回答道：「他工資挺高的，因為他要照顧姝兒，所以我通常會比市場上司機的待遇給他提高百分之五十，按理說他不該缺錢的，不過那兩年，他好像確實找我預支過幾次工資，但也不太多，我都給了，也有借錢的時候，我也給了，也沒讓他在工資里扣。假設他是缺錢，他大可以再跟我說，再跟我要，我也會給的，也不至於綁架姝兒吧？而且，那可是五千萬啊！只是因為突然缺錢的話，五千萬也太多了吧，他真的能是因為這種原因？」

  確實，要價五千萬，也等於要了公司的命，這胃口太大了，更像是針對公司而為的，陸誠的原因肯定不會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