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無聲指揮

  「他…他說，楊楚一天是老闆，他就會一直這樣，我能有的選擇，只能是換工作或者公司換老闆，換工作會有空窗期，我現在的情況頂不住的，換老闆就只能讓楊楚死，而且…而且他保證楊楚死了之後，公司會很快有人接手的。新老闆第一件事會安撫員工，就會把我們的錢給發下來。」成中軍這次算講得比較清楚的。

  「他跟你保證會有新老闆接手？你就這麼相信他的保證？」余念覺得不該對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信任，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是，我不知道他是誰，不該相信他的話，可是……我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弄，我得試試，得做出改變，況且楊楚死了，肯定會有人接手公司的，因為公司現在效益挺好的，只是新老闆會是什麼樣的人，還說不好，但我總覺得不會比楊楚更差。」成中軍也是為了賭一把。

  成中軍已經做了，已經是這個結果，他是否信任神秘人，也就不那麼重要，不過神秘人竟然能掌握成中軍的情況，還能抓住成中軍的心態，這個神秘人非同小可。

  「後面的內容呢？」余念想聽聽神秘人具體操縱成中軍的辦法。

  成中軍這才接著說道：「後來他就說讓我放心，他會教我如何在警方沒法追責的情況下謀殺楊楚。」

  「這裡具體說一說，不要漏掉細節。」余念正好可以讓成中軍把整個案子給串起來。

  成中軍緩緩說道：「他…好像調查過我的情況，同時也調查了陶陽和方猛的情況，他知道我們每個人的困境，也知道我們跟楊楚的過節，所以他首先告訴我這個局需要三個人，也就是我、陶陽、方猛。」

  「陶陽是這案子的『主刀』，為什麼一定要三個人？為什麼需要方猛？」

  「因為製造不在場證明，需要三個人才能完成，而方猛的情況跟我一樣，也恨楊楚，而且他跟我們關係也最好，所以需要三個人的話，那第三個人就只能是他。信上就是這樣說的。」按照成中軍所說，這神秘人仿佛就是他們身邊人，不然如何對他們瞭若指掌。

  「然後，信里說了陶陽跟楊楚之間的事情，他知道楊楚撬了陶陽的女朋友，但其實這事兒我們都知道，可陶陽當時忍下來了，所以我們也從來沒跟陶陽提起過這事，可信里說陶陽的前女友又被楊楚甩了，陶陽現在憤怒無比，起了殺心，讓我去挑唆陶陽，讓他來動手。我本來想著，這人怎麼會知道這事兒的？我是陶陽最好的朋友之一，他甚至都沒有告訴過我，而且他憑什麼會覺得陶陽就一定會願意動手殺楊楚呢？他難道能看透陶陽的心嗎？」

  成中軍懷疑的，也正是余念懷疑的。

  「可他卻看透了我的心，他看到了我的懷疑，也寫明了我的懷疑，還讓我如果不相信的話，請陶陽喝兩次酒，陶陽喝多了，自然會告訴我這件事。」

  於是，成中軍便請了陶陽和方猛到他家，一起喝酒。

  成中軍率先抱怨道：「這楊楚，真TM不是人，上一個項目的錢，都兩個月了，一直沒給我和老方，再這樣下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生活！」

  方猛聽到之後，感觸頗深，他嘆息道：「哎！我媽病了，家裡正缺錢，我找楊楚要過幾次提成，他都找各自理由搪塞，什麼一會兒對面錢還沒結算，一會兒又是項目還要再審核一下，一會兒又是財務還沒計算分成比例，他就是不給錢，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陶陽沉默不語，一直在喝悶酒，他看著就憋了一口氣。

  但成中軍組局的主要原因，就是要讓陶陽把這口氣給撒出來，要讓他說出自己的憤怒。

  所以，成中軍一直在灌陶陽酒。

  酒過三巡，成中軍感覺到陶陽已經到狀態了，尤其看他眼睛紅了，便問道：「小陽，我發現你最近神不守舍的，你是不是最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有的話，就說出來聽聽吧，今天我和老方都交了底，你現在說出來，心裡也會舒服一些。」

  方猛還沒搞清狀況，他疑惑道：「小陽有心事嗎？」

  陶陽這次罵道：「CTM的楊楚！」

  他又猛灌了自己一杯酒。

  果然跟楊楚有關，這下成中軍便更加相信神秘人那封信寫的內容。

  於是，成中軍又勸道：「小陽，你和楊楚之間的事情，其實大家都知道，我們也都為你感到憋屈，之前一直沒提過這事，怕你傷心，現在酒都喝到這份兒上了，也沒在公司里，你想罵就多罵點，別憋在心裡。」

  「我和楊楚之間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們以為楊楚綠了我，搶了我女朋友，就是我和他的過節？其實，我女朋友會出軌，也有我的錯，所以我退出，我讓他們好好去過。但是……TMD楊楚居然只是玩弄我女朋友！還把她甩了！他可以侮辱我，可以傷害我，但是傷害她就不行！」陶陽說出來了，真的一模一樣，完全就是那封信所說的。

  成中軍驚訝之餘，更加堅信自己應該按照信里所安排得去做。

  成中軍突然陰沉著臉，小聲問道：「你這麼恨楊楚，那你難道就不想懲罰一下楊楚嗎？」

  這句話就是信上所教，要成中軍在陶陽抒發憤怒的時候，便挑唆他，因為陶陽在酒精和憤怒的催發下，是不可能用理智去思考的。

  陶陽的雙眼似要噴出火，咬牙道：「我…我想他死！」

  成中軍就等陶陽的這句話，然後他又小聲道：「他能死就最好了，這樣咱們都不會有煩惱的，你能報仇，我們公司也能被別的老闆接手，就能把錢還給我們。」

  方猛嘆息道：「你們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啊，楊楚活得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死掉。」

  方猛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成中軍又緩緩說道：「如果我有一個辦法殺掉楊楚，而我們還不會坐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