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愛能化解仇恨

  「你…你在說些什麼啊？」

  張茜在說什麼，陶陽再清楚不過，他是害怕，所以不敢承認，也不敢直面否認，所以打起了馬虎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張茜可不跟陶陽打馬虎眼，她說這話也是讓陶陽意識到這點。

  陶陽露出尷尬的笑容，說道：「怎麼…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殺人的，你實在想太多了。」

  陶陽在面對張茜和余念，是不同的狀態，面對余念，他能保持理智，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可是在張茜的面前，他沒法保持理智，他愛著張茜，跟張茜撒謊，他會心虛。

  「別騙我了，我知道是你殺的楊楚，警察也知道，所以我才來的，我希望你自首，警察也希望。」張茜那真誠的眼睛，讓陶陽心酸不已。

  「所以……是警察讓你來的？」陶陽也不再偽裝，但是他心裡不痛快，他覺得張茜跟警察站了一邊，是專門來針對他的。

  「你殺了楊楚，我知道，你是替我殺的，我也很願意看到那個惡魔死，可是……我不願意看到你為我而雙手沾滿血腥！」張茜落淚了，那個迷茫的女人，那個早就哭幹了自己淚水的女人，重新有了靈魂。

  

  「如果…如果沒有楊楚，我們根本不會變成這樣，都是他的錯！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們還能好好過日子！我們能結婚！能生孩子！我本來都已經有了計劃，本來再給我多一點時間……都是他的出現！」陶陽突然爆發了，「他得到了你，我本來…本來都想著退出，想著我可能給不了你幸福，你認為他比我更好，我也祝福你們，可是…那個混蛋居然這樣對你，我實在忍不下去，我必須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陶陽氣得全身在發抖，哪怕楊楚已經死了，如果楊楚能復活的話，陶陽可以再把楊楚殺掉一次，這一次一定要比上次更狠，更血腥！

  張茜握住陶陽的手，微微搖頭，勸道：「不，楊楚是混蛋，可我們的問題不是因為楊楚，這是我們自己的錯，是我們自己消耗了感情，所以我當時才想要離開你，楊楚只是剛好出現而已，如果沒有楊楚，也會有其他人的，你明白嗎？」

  「你……說是我的錯？」陶陽仍然沒有意識到這點。

  張茜說道：「我在說我們都有錯。我有錯，是我好高騖遠，我想要擺脫自己那被人掌控的命運。而你也有錯，你從來沒有尊重過我，你只想著自己掌控一切，也掌控著我，你明白嗎？」

  「被人掌控的命運，就是說你覺得自己被我掌控了。」陶陽非常苦澀地說道，「我只是想努力賺點錢，把我們的生活提升上去，我想把壓力都背在自己身上，雖然我有時候不會說話，有時候壓力大了，也想你去賺點錢，可我從來都沒有想掌控你的意思，我是真沒想到你會這樣覺得。」

  「哎！」張茜長嘆一聲，「我回去老家後，人清淨了不少，也就想通了很多事情，我發現我們未必非要在海濱市生活的，這裡根本不屬於我們，所以我們才會那麼辛苦，早知如此，我們完全可以找一個更適合我們的地方，那樣我們或許命運就不會這樣了。」

  大城市，是每個人的嚮往，可大城市就像是圍城，外面的人想要進去，卻總是被攔在高牆外，哪怕他們能踏入，也有一道看不見的「高牆」，永遠在那裡。

  「早知如此，哪有那麼多早知啊，我們已經回不了頭了。」陶陽心生絕望。

  「還可以回頭的！」張茜緊緊握著陶陽的手，「現在警察就是在給我們回頭的機會，我們還可以做到！」

  陶陽卻甩開了張茜的手，拒絕道：「警察給的機會？那是坐牢啊！你就這麼想我去坐牢嗎？」

  張茜這次勇敢了，她重新抓回陶陽的手，勸道：「警察已經知道你是兇手，如果不自首的話，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他們讓我來，就是讓我告訴你，如果你自首的話，他們可以從輕發落的。雖然…雖然會坐牢，但是我願意等你，等你出來之後，我們再重新開始，我們還有未來的！」

  她下定了決心，她想要重新跟陶陽在一起，她本來就還愛著陶陽，她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陶陽。

  「你…你真的想跟我重新開始嗎？」陶陽有些興奮了，他的眼睛裡重新有了光。

  果然愛能化解一切仇恨，陶陽的身上的戾氣消失不見。

  「我們可以做到的。」張茜的聲音給了陶陽信心。

  「我們…我們可以現在就走，離開這裡，馬上就能重新開始的，我可以不用坐牢的。」陶陽在心裡仍然抱有僥倖。

  然而張茜搖頭道：「逃？我們能往哪裡逃？你難道認為警察會放過我們嗎？陶陽，你清醒一點吧。」

  陶陽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他們是不是在外面守著？」

  這次張茜點點頭。

  林若男也不是對張茜沒有信心，她是為了以防萬一，要是張茜動搖了，想要跟陶陽一起逃，那她就得有備用計劃，所以她帶人守住了陶陽家小區的各個出口。

  張茜繼續勸道：「就算今天我們僥倖逃了出去，那我們就是通緝犯，要躲一輩子，我不想再躲了，我需要一個乾淨的新生活，你也同樣需要的。」

  陶陽低著頭，內心在掙扎，他不想坐牢，沒人想要坐牢，要去自首，是需要足夠的勇氣，要有足夠的動力。

  可是，陶陽有動力的，那個動力就在他的眼前。

  張茜伸出手掌，放在陶陽的心口，讓陶陽的心感覺到了一股溫熱，讓他跳動不已的心臟安定了不少。

  「陶陽，去吧，你可以做到的，就當是為了我。」張茜溫柔的聲音幫陶陽去掉了腦子那些惡魔的低語。

  陶陽緩緩站了起來，他點頭道：「好，為了你，為了我們，為了一個乾淨的未來，我去自首，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張茜也站了起來，承諾道：「這是我們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