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名分

  「好，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開門見山！讓我參與案子，可以，但是我不想就這樣參與案子，我需要一個名分。」

  原來余念又耍小脾氣，又針對林若男，並不是因為他脾氣怪，他都是為了給林若男施壓，讓林若男能答應自己的條件。

  他不想再在檔案室了，他需要林若男把他真正帶出去，而他之所以沒有跟李醫生保證自己慢慢來，就因為這是他計劃好的，跟李醫生的意見沒有任何關係。

  林若男了解了余念的訴求，頓時覺得主動權其實是在她的手裡，那她就不心急了，還假裝沒聽懂：「名分？你要啥名分？要我娶你？」

  余念嚴肅道：「別裝，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好吧，我知道你要我怎麼做，可你又怎麼會認為我能帶你回市局？」林若男可不敢輕易答應余念，「我可是跟伍探長聊過你的，他說你要得到心理醫生的允許，才能回市局的。」

  「那不是市局的要求，那是伍探長的要求，而且我又不是讓你勸他調我回去，我沒打算去他那裡。」余念敢今天提要求，他是早有準備，「我打聽過了，你們組還缺一個人，你可以申請把我調到你們組的，我要去的是你的組。」

  余念似乎把林若男的退路都封死了，讓林若男沒法找藉口來拒絕。

  可是，林若男也蠻為難的，她說道：「別說的好像我一句話就能搞定似的，我又不是局長，我最多只能幫你申請一下，定奪權還是在王局的手裡。」

  

  「那你現在就去申請，等王局定下來了，我馬上就可以名正言順跟你去破案了。」

  余念的意思就很明顯了，讓他參與破案，就得調他回市局。

  「我就算申請，也沒這麼快就能成，案子緊迫，那你就不能先專注正事？」林若男對余念的態度很無語，前面耍小性子就算了，現在竟然把案子當交易。

  「沒有名分，我怕我很難專注。」余念這是吃定林若男了。

  林若男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但為了大局著想，強忍脾氣勸道：「我的余大哥，這事兒我真的說了不算的，我這答應了你，萬一給你辦不成，回頭你又得怪我，還不如先跟我去破案，等案子完結了，我就能去跟王局說，你是可以正常完成工作的，畢竟這個案子可以證明這一點，那個時候，回市局的成功率不就大大增加了嗎？」

  林若男講得也是正理，破案再加上林若男的美言，雙重加持下，余念確實更有機會回市局。

  可余念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他希望成功率是百分百，所以他搖頭道：「不行，先去申請。」

  林若男犟不過余念，她也不再忍讓，怒道：「你要不同意就算了，大不了我自己破案，還真不是沒有你，這案子就不行了，我可不是廢物。」

  林若男轉身就要走，這可不是嚇唬余念的，余念看得出來。

  「等等。」余念也繃不住了，他要是讓林若男走了，便前功盡棄。

  只要還有得商量，林若男也不用走，所以她回頭，冷冷道：「還要幹什麼？」

  余念咬咬牙，才說道：「為了案子，我先退一步，我跟你去破案，但是破了案之後，你必須想盡辦法幫我弄回市局。」

  其實，余念骨子裡不是那種為了自己利益連警察的職責都不顧的人，他現在的妥協，就是因為如此。

  余念都已經退一步了，林若男也不能得寸進尺，她也得給余念一個承諾，她答應道：「那行吧，雖然我不能保證結果，但案子結束之後，我一定去跟王局申請，盡我最大努力勸說。」

  只要林若男盡力，余念還是覺得機會挺大的，兩人就此達成共識，也就可以先放一放。

  余念站起身來，說道：「那跟我好好聊聊這案子吧。」

  林若男則說道：「邊走邊說吧，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了，得把時間補回來。」

  至於這案子的細節，還得從林若男早上去到「盛豐建築」說起。

  她到了「盛豐建築」之後，接下案子，在辦案警察提取案發現場線索時，她找到負責公司後勤管理的黃經理，詢問情況。

  黃經理戰戰兢兢說道：「是…是我第一個發現老闆死了的，因為他…他讓我早上九點匯報工作，我便先敲了他辦公室的門，我以為他還沒來上班，但是又發現門沒鎖，就準備把報告放到他的辦公桌上，結果…結果一開門，就…就看到了……」

  楊楚死在辦公室的情形，林若男一到「盛豐建築」，她就看到了。

  楊楚坐在椅子上，腦袋後仰，雙眼圓睜，雙臂打開，心臟部位插著一把小刀，實際上身上有多處傷口，鮮血染得辦公室一半都是紅色，死狀極其可怕。

  很明顯，楊楚不是在椅子上被殺的，而是被人殺了之後，移動到椅子上的，仿佛兇手沒有想過要隱藏自己殺人，沒有要隱藏屍體，仿佛兇手就是要讓別人看到楊楚的死，要跟眾人昭告楊楚被我殺了。

  從兇手這個做法的意圖，林若男猜測是仇殺，是仇人才會用這種宣示的方法來展示自己的復仇成果，以滿足自己的復仇情緒。

  「楊老闆平時都幾點下班？」林若男問道。

  黃經理想了想，回答道：「這…說不好。」

  「有什麼說不好的？你是公司的資深員工，你不知道嗎？」

  「老闆他…每天都會加班，每天都回去得很晚，有時候公司也有其他人加班，但老闆永遠不會比他們先走，他永遠都是公司最後一個離開的，有時候…忙起來，他會幹脆住在公司，所以說不好。」黃經理也算分析出了楊楚的正常作息。

  林若男點點頭，說道：「看來昨晚楊老闆也沒有回家。」

  楊楚當然沒有回成家，畢竟人已經死在了這個地方。

  林若男又問道：「那昨晚有誰在加班？誰是除了楊老闆，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