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一章 碧蘭花

  老陸和柳莎莎都笑了一下，齊明宇倒是沒什麼表情。

  我在看到那個藥柜上有「番芸」字樣的事也很開心，但是住持一臉嚴肅。

  「番芸花在很久之前就不在岡拉山腳下生長了，這個藥櫃，是空的。」

  住持這麼說著，然後一把拉開了那個藥櫃的門，裡面只剩幾根紅絮。

  在來的路上柳莎莎和我說過，這裡的僧人每年都會選擇在這個時節進山采一些雪山腳長的藥草，番芸和雪荊都在其列。

  這邊的山也有像雪神廟所在的這樣的青山，這裡的僧人也會種一些藥草，這裡水土好，種出來的藥草品質也好。

  「住持的意思是，這個花已經絕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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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陸這麼問著，住持思索了一瞬，然後點了點頭。

  「這位施主的身體，的確是用番芸療養是最好的，但是眼下番芸花已經不再能採得到了，不如各位另尋他法。雪神廟也有別的草藥，老衲略懂醫術，願意盡力一試。」

  我看著那個空空的屬於番芸的藥櫃，心裡說不失落是假的。

  住持似乎是在選一些能夠療養我身體的藥材，我看著別的柜子里滿滿當當的藥草更加確信可能今年是沒有採到番芸花了。

  「為什麼會采不到，難道是附近的村民們采走了嗎？」

  齊明宇這麼問著，看下了外面。

  他心裡應該想的是如果村民們手裡有花些錢買來倒也方便，然而住持搖了搖頭。

  「村民們不會往岡拉山附近去，畢竟那裡還是很危險的。」

  柳莎莎沉思了一瞬，然後看向住持，

  「傳聞番芸是長在雪山腳下的，雖然岡拉山腳下不再有番芸，但是不代表這裡別的雪山沒有。」

  柳莎莎這麼說著，住持猜到了她要做什麼，有些驚訝。

  「施主，您還是別打這個主意了，岡拉山已經是很危險，再往裡走那個氣溫和海拔高度人不一定能受得了，而且雪山上似有猛獸，即便是我們廟裡的武僧也對岡拉山往裡走的冰川避之不及。」

  旁邊剛剛那個帶路的僧人這麼說著。剛剛在大殿內看這個僧人說話不緊不慢的彬彬有禮的，這會兒雖然仍雙手合十十分有出家人的禮數，但是語氣已經急切了起來。

  「多謝這位僧人，但是我們此行，就是為此而來的。」

  老陸也這麼說著，住持似乎有些無奈，看向了旁邊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齊明宇，似是希望他能阻止一下我們。

  「您剛剛診脈應該也看出來了，我的這位朋友已經是用過藥，身體盡力調養到極限了。」

  齊明宇這麼說著，住持點了點頭，

  「的確，這位施主身體確實有過長期服藥的痕跡，雖然緩緩補治，但仍不能觸及根本，而且施主......」

  住持看著我，眼底出現了疑惑的神色，

  「體質似乎非同尋常，用藥就更不能按照尋常之法來了。」

  若說體質非同尋常，我們四人大概都算這樣。

  「施主，其實若是能夠用藥療養，不要憂思過度，動輒勞累，還是可以好好過活的。何必執著於番芸，將自己置入險境呢？」

  住持這麼說著，我心底里其實很猶豫。

  我不想自己的探險之路就終結於此，畢竟還有很多的謎題沒有解開，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爺爺給的無極圖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一路上吃過不少苦，包括身體變成這樣，都是為了尋找一個真相，如果這時候放棄，我實在是心有不甘。

  「住持，人活著，總該有那麼一次，為自己想做的事放手一搏。」

  對我來說，這樣放手一搏的時刻有很多，每次探險都是把自己置於險境的經歷，從一開始的恐懼，到如今倒是也能應對，只是心裡對於真相的渴求越來越深。

  為了而這個真相我可以等待，但是我不能真的一直等待。

  住持看到我堅定的表情似是有些驚訝，而旁邊的老陸搭上了我的肩膀，

  「住持，你放心吧。我們這樣去各處爬山啊什麼的，不是第一次了，相當有經驗的。」

  老陸這麼說著，齊明宇在旁邊忍不住笑了一下。

  旁邊那個小僧人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勸我們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住持。

  住持嘆了口氣，

  「施主，」

  他再次開了口，似是想最後再勸我一句，

  「智者知幻即離，愚者以幻為真。」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外面的似乎有風吹過，此刻禪院寂靜，偶爾幾聲鳥鳴。

  「多謝大師指點。」

  我鄭重地朝著他雙手合十，鞠了一躬。

  「若是能夠成功採到番芸，必給雪神廟奉上。」

  我們背著包，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而住持叫住了我，

  「幾位施主且慢。」

  我回過頭，只見他從地面上搬出了一盆花來。

  「這是什麼花？」

  綠花綠葉倒是很稀奇，不過叫人更加驚奇的是這花是被冰塊圍著的。

  一些碎冰被放在了花盆裡，而整個地面上放著一個石盆，盆里放著幾個大的冰塊，圍在那個花盆的周圍，不斷朝著中間的那個花釋放冷氣，看得我們都有些冷。

  「這花名為碧蘭，在雪山中生長的，十分能釋放氧氣。當年有人因為雪崩被埋到雪山深處，因為發現這碧蘭才活著出來的。只是......」

  「只是什麼？」

  住持嘆了口氣，似是回想到了一段前程往事，

  「碧蘭生長之處也會有別的活物，有可能是一些小動物，但也有可能，是猛獸。」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僧人，那人點了點頭，將那盆碧蘭花抱了起來，交給了我。

  冷氣一下子從手心傳來，讓我整個人都打了個冷顫，齊明宇皺了下眉，從我手裡把那盆花給拿走了。

  「當年帶出這朵碧蘭的人，渾身各處有咬傷也有凍傷。外傷還好但是內傷難愈，最後剩下的番芸便是用來救了那個人。」

  他這麼說著我感到有些好奇，老陸也是如此，

  「那這個人一定很厲害，番芸都給了他，住持你都沒準備給自己或者廟裡其他人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