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大人力不從心了

  見公主已經醒來，柳嬤嬤那懸著的心才放下。

  「公主，您身子好些了嗎？」

  慕辭下意識地用被子遮擋住自己的小腹。

  但她這會兒還沒顯懷，此舉倒是多餘了。

  柳嬤嬤還真瞧見了，關切地問。

  「公主，您是肚子不舒服嗎？」

  慕辭抿著唇，搖搖頭。

  溫瑾昀淡淡一笑，幫忙找補道，「是有些受涼了。但公主不想讓嬤嬤擔心。」

  

  柳嬤嬤一聽，更加擔心了。

  「公主，您要是哪兒不舒服，可不能瞞著嬤嬤。」

  慕辭心虛，都沒看柳嬤嬤的眼睛。

  「這邊我來照看就行，嬤嬤且先去做別的事。」

  柳嬤嬤放下食盒後，就要朝二人福身行禮告退。

  不過她又想起別的事，稟告道。

  「大人，楚安讓我順便帶句話，說是蕭大人憂心公主，此刻還在前廳那邊候著。」

  溫瑾昀一邊打開食盒，一邊不急不慢地吩咐。

  「讓楚安告知蕭老，公主已無礙。」

  「是。」

  ……

  柳嬤嬤的湯熬得很香。

  但慕辭沒有什麼胃口。

  溫瑾昀連哄帶騙的，才讓她勉強喝了小半碗。

  他親自幫她擦了擦嘴，言語溫和。

  「嬤嬤的話也不錯，若是哪兒不舒服，切莫自己挨著。」

  慕辭點點頭。

  「嗯嗯。我才不笨呢。」

  溫瑾昀抬起她下巴，在她唇角輕吻了一下。

  隨即，他緊貼著她的臉頰，嗓音繾綣。

  「夭夭，我也怕照顧不好你。

  「若是你不高興了，直接跟我明說好麼，千萬不要憋在心裡。」

  慕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兩個月後，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會站在我這邊的吧？」

  溫瑾昀扶著她的腰，下巴微壓。

  「自然。」

  慕辭微微蹙眉，「可我還是想知道實話，言之哥哥，要是我不要這個孩子，你會生我的氣嗎？」

  溫瑾昀摩挲著她的耳根，眼神真摯坦誠。

  「我會有些難過，可我絕不會生你的氣。

  「經歷這麼多事，我最放不下的，只有你。

  「夭夭，你是孩子的娘親，最有權決定他的去留。

  「若是你有信心做他的娘親，接受他、生下他，這些都是水到渠成的。

  「若是你不願，也可以將他轉讓給別人，讓其他人做他的娘親。

  「世間萬物，生生不息。

  「是以，即便你不要他，也不是丟棄他、殺害他，而是給他一個更適合的歸宿罷了。

  「沒人有資格怪你、怨你，因為他們都不是那個經受懷胎與生產之苦的人。」

  溫瑾昀說這些，給了慕辭極大的安慰。

  她伸手抱住他，對他格外依賴。

  「言之哥哥，我先前有些衝動，對你說了不好的話。

  「你不是骨子涼透的人，你始終是最溫柔、最體貼的。」

  溫瑾昀當然不會因為這種事與她產生隔閡。

  更何況，他也意識到，若是想讓夭夭接受這個孩子，就得先接受他能做好孩子的父親。

  她之所以這樣焦慮，他也有一部分責任。

  「夭夭，不管有沒有孩子，我都很愛你。」

  慕辭心滿意足地笑了。

  至少，她現在沒有多大負擔。

  暫且讓這個孩子在她腹中待兩個月，她也能接受。

  不過，對於溫瑾昀先前提到的「轉讓」二字，她有些耿耿於懷。

  這孩子，她若是不要，就會成為別人的。

  想到這一點，慕辭有些微不痛快。

  ……

  另一邊。

  蕭定山得悉公主平安無事，就放心離開了太傅府。

  他回到蕭府後，就看到蕭老夫人還在落淚不止。

  「老爺，我們非得去楚州嗎。

  「臨走前，我能去見見安陽公主嗎？」

  蕭定山面上沒有多少情緒。

  「莫要再去擾亂公主的心了。」

  次日。

  蕭老夫人入宮，見了病重中的太后。

  太后身體虛弱，殿內瀰漫著一股草藥味。

  聽說父親辭官的事後，太后心中毫無波瀾。

  哪怕很可能以後都見不到面，太后也沒有多少不舍。

  蕭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兒，盼著她能早日痊癒。

  兩人不免談到了慕辭和慕卿卿。

  「安陽很好，有護她疼她的夫君。卿卿的事，我已經盡力了，連您父親都不肯出手相救……」

  太后嘴角輕扯，無力地譏諷道。

  「出手救她作甚，讓她回來繼續害人害己嗎。」

  「太后，那孩子終歸是您親生的。」

  「她不該來到這世上。」太后的語氣中滿含懊悔。

  慕卿卿的出生就是個錯。

  她是隨了她的親生父親，性子卑劣，沒什麼本事，還敢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蕭老夫人深深地嘆了口氣。

  「也罷，也罷……」

  兩天後。

  蕭定山一家離開了皇都。

  慕辭並未去送行。

  她現在懷了孩子，不太願意出去。

  本以為溫瑾昀想留下這個孩子，可他這兩日若無其事，沒提過孩子一句。

  晚上。

  慕辭躺在他身邊，主動拉住他的手，在他手心畫圈圈。

  「言之哥哥，我想吃酸的。」

  「嗯。明日就讓楚安去弄些酸杏來。」

  「我想親你。」

  溫瑾昀朝她側躺著，抬手颳了刮她的鼻子。

  「給你親。」

  慕辭抬起下巴，親了親他的薄唇。

  而後，她伏在他胸膛上，嬌聲道。

  「我覺得我沒有身孕，你肯定診斷錯了。」

  「夭夭，別想太多。這個孩子影響不了我們。」

  「可我就是覺得你對我冷淡了，我親你，你都不親回來。」

  溫瑾昀輕摟著她，耐心解釋道。

  「你懷了孩子，我必須謹慎克制。免得傷了你。」

  慕辭不滿，「你已經夠克制的了。親一下又不會有事。」

  溫瑾昀眉眼中多了幾分笑意。

  隨後，他便抱著她親了會兒。

  事實證明，確實會出事。

  慕辭感覺到不妙後，趕緊推了推他。

  「唔……言之……我有身孕了……」

  溫瑾昀呼吸粗重，又在她脖間碾磨了會兒。

  他無奈地笑道。

  「故意折騰我麼。」

  慕辭理虧，沒有反駁他。

  接下來的日子，她也不敢再勾他了。

  不過，近日有件事柳嬤嬤有些想不通。

  公主又不是來了葵水，兩人怎麼有些天數沒同房了。

  她倒是沒往公主有孕的事上想，只因公主月信向來不准，而是覺得兩人的感情出了點問題。

  平時，她進屋伺候時，總會看到公主黏著大人，放著椅子不坐，偏要坐大人腿上。

  但現在，公主離大人遠遠的，就怕沾上了。

  更別說這些日子以來，二人都沒有過房事。

  主子們的私密事，柳嬤嬤不好往外說。

  她也只能旁敲側擊地了解緣由。

  這天，接著給公主更衣的機會，柳嬤嬤就開口問了。

  「公主，大人最近很忙吧？」

  慕辭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我也不知道啊。」

  「公主最近都不怎麼纏著大人了，是不是大人做了什麼，惹您不高興了？」

  「沒有。言之哥哥一直都很好。」

  「那怎麼……怎麼晚間都不叫水了？」

  柳嬤嬤將「委婉」二字忘到了九霄雲外。

  慕辭目光微變，用格外古怪的眼神看向柳嬤嬤。

  「嬤嬤，你怎麼對這事這麼上心？」

  柳嬤嬤趕忙低頭，「奴婢僭越了。」

  慕辭不懂裝懂，一本正經地說道。

  「嬤嬤，你沒錯。但有些事不能老做。等你經歷過就知道了。」

  這話落在柳嬤嬤耳朵里，想著想著，就覺得是大人力不從心了。

  於是，柳嬤嬤裝著不經意地和楚安提起這事兒，讓他想想法子。

  楚安反應甚大。

  「什麼？我家大人怎會有那種問題？！嬤嬤，您沒弄錯吧？」

  柳嬤嬤嚇得趕緊捂住他的嘴。

  「小點兒聲！你想讓別人都聽見吶！」

  楚安心憂大人。

  從柳嬤嬤哪兒得知大人不行後，他就急得團團轉。

  這天，他實在忍不住了。

  「大人，民間有不少土方子，要不小的去找來，給您滋補滋補？」

  溫瑾昀正在看公文，眉頭微皺。

  「滋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