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儒道五常 舌戰府主

  「問過我了嗎？」

  丘小風從地上緩緩爬起來，拭去嘴角的血跡，沉聲道。

  「如此就要了事，未免太過敷衍吧！」

  丘小風深知，如果就這樣被執法弟子帶走，那麼定然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出意外，給自己一些補償，再給他找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孔葉泉重歸宗門，此事便過去了！

  這時，府主和四苑長老也飄然落地，神情各異。

  府主孔衍本意是想借丘小風的手來磨礪一下孔葉泉的心境，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不可恃才傲世。

  卻不曾想孔葉泉臨戰突破，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孔葉泉竟然做出偷襲之舉。

  

  激動的同時，卻迎來一聲晴天霹靂！

  痛心！

  惋惜！

  十六歲，突破劍道第三境界，劍域境！

  這種天才放眼整個大魯國，亦是屈指可數。

  突破幻相境指日可待，甚至，登頂聖境也有很大希望。

  如此天才，卻做出讓修行者們所不齒的卑鄙手段，如何不讓人痛心！

  當時。

  孔衍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孔葉泉的表情變化，他想立刻制止這一變故。

  卻為時已晚！

  即便是領悟瞬移的孔元，也只是堪堪保下了孔葉泉的性命。

  不過……

  不管是身為他的大伯，還是出於對天才的憐惜，更或者是為了眼下聖府的劫數。

  他都要保一下孔葉泉。

  他曾答應過已故的二弟，要照顧好這位侄兒。

  也許正是他的這種溺愛，讓孔葉泉成長得太過順利，心境缺少磨鍊。

  釀成眼前的大錯，或多或少都跟他脫不了關係。

  哪怕是及時制止孔葉泉的莽撞挑戰，也不至於到現在難以收場。

  「丘小風！」

  孔衍看著面前的剛毅少年，那雙不怒自威的雙眸瞬間柔和了許多。

  能在聖府岌岌可危的關鍵時刻，喜獲聖子，卻突生變故，令他百感交集。

  但是，眼前這個妖孽般的存在，才是聖府真正的貴人。

  無論如何也要處理好這件事。

  「本尊答應你，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你看可好？」

  「晚輩參見府主！」丘小風拱手行禮，面色從容不迫道。

  「今天，當著眾弟子的面，如果府主能回答晚輩一個問題……」

  「此事就當沒發生過！」

  人群中，眾弟子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

  「跟府主談條件，這丘小風是瘋了嗎？」

  「你即便是聖子，也低了兩個地位，堂堂府主都低聲下氣要給你滿意結果了。」

  「你還蹬鼻子上臉，如此狂妄。」

  「噓，如果此事發生在你身上，你又當如何？如果那一劍砍在你身上，你還會這麼說嗎？」

  「不經他人事，莫勸他人善！」

  五位長老眼神交流了一番，面面相覷。

  他們也沒有話語權，眼光紛紛投向了府主。

  「你說！」孔衍瞳孔微張，隱隱感覺不妙，心想這少年要給自己出難題了。

  「敢問府主，何為儒道五常？」丘小風眼神凌厲道。

  孔衍眉心微凝，這是每一個弟子的入門宣言，問如此簡單的問題，是何意。

  「我儒家修道者，遵循天地人倫，秉承儒道五常。」

  「乃仁、義、禮、智、信。」

  「好！」丘小風義正嚴詞道。

  「好一個仁義禮智信！」

  「他，孔葉泉身為聖祖嫡系後輩。」

  「品性卑劣，出言不遜，是為不仁！」

  「背後偷襲，同門相殘，是為不義！」

  「目無尊卑，以下犯上，是為不禮！」

  「不辨是非，不分善惡，是為不智！」

  「違背門規，擅用殺招，是為不信！」

  丘小風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語氣，令孔衍心頭猛然一驚！

  小小年紀竟然恍若歷經滄桑的老人般，說出如此深明大義的話。

  不得不服！

  他卻不知道丘小風這短短几天都經歷了什麼。

  背叛，拋棄，侮辱，嘲弄，追殺，養母和小妹都差點慘遭不測，命懸一線。

  短短的幾天，讓他瞬間成熟起來，看透了這世間的生存法則。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惻隱之心往往會丟了性命，別人不義，也休怪他不仁。

  人情固然貴，殺伐不可無！

  「敢問府主，如此背信棄義之徒，當誅否？」

  「這……」孔衍竟然被這一句話給問住了，一時語噻。

  如果不殺，那便是違背了儒家五常，違背了聖府的立足之本，聖府的顏面何存？

  如果殺了，那他將辜負兄弟臨終的託付，背上一生的罵名，更何況他也不捨得。

  進退兩難！

  堂堂一府之主，竟然被一個少年給難住了！

  人言可畏啊！

  他即便是豁出去自己這張老臉，強行保住孔葉泉的性命，恐怕也難以再當府主。

  而且還抹黑了聖府的名譽。

  說好聽點，是惜才；說難聽點，那就是不要臉！

  以後恐怕難以服眾。

  那張神色端莊，氣宇軒昂的臉龐竟湧上了一抹愁苦之色。

  那身青灰色儒袍，於微風中獵獵，似在傾訴著惆悵之情。

  再無往日的不怒自威。

  「怎麼辦？」孔衍竟悄悄給五位長老傳音，尋求破解之法。

  「大師兄，我等也難以抉擇。」

  「今日一眾弟子全部在場，你剛才又頒發了聖徽。」

  「明日就是聖子冊封大典，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恐將惹起眾怨。」

  「唉！」北苑長老軒轅古蘇輕嘆一聲，「不如先應下來。」

  「擇日再議！」

  「不可，如果答應了，那必然再難有退路。」西苑長老左思打斷道。

  「但是，相較於聖子和貴侄，哪個更重要，希望你慎重考慮。」

  「我聖府的前途絕對不可斷送。」孔衍思緒片刻，沉聲道。

  「只是，泉兒這等奇才也是百年難遇。」

  「如今更一舉突破劍域境，莫說大魯國，即便放眼整個大陸，也算是佼佼者。」

  「靈玄榜必然有泉兒一席之地。」

  「而且，它日的資源爭奪戰，甚至天選排位賽，也將為我聖府爭光奪彩。」

  「如果能有個兩全其美的對策，最好不過了！」

  「是啊！」大長老孔元深表贊同，他本就極為看好孔葉泉。

  不僅因為孔葉泉是孔氏直系，對聖府必然更為忠誠。

  最重要的是那份百年難遇的天賦，甚至比他還要強幾分。

  要不是丘小風的出現，以及老祖的指示，他們將傾全力培養孔葉泉。

  「此二人，無論捨棄誰，都是巨大的損失。」

  「大哥，你來做決斷吧！」

  始終保持沉默的南苑長老孔明陽，突然插了一句，「要不請示下老祖？」

  「老祖早就吩咐過，讓我們莫要插手小輩之爭。」孔衍嘆息道。

  ……

  「府主，當誅否？」丘小風剛毅果決的聲音再一次突兀響起。

  他自然看得出來，六位聖府高層正在傳音商議對策。

  「丘小風！你饒我這一次，它日我定會報答這份恩情！」

  孔葉泉瞬間有些倉皇失措，他看著丘小風如此果決的語氣，頓時慌了神。

  「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小風，你可以提一個要求。」孔衍無奈下做出決斷。

  「只要你主動放棄追責，任何要求我們都會儘量滿足你。」

  「不，我只求一個答案！他，當誅否？」

  「當誅！」

  一道攝人心魂，飽經滄桑的聲音突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