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浸豬籠

  腦袋裡瞎想了一通，江亭最後還是晃了晃腦袋，將這一切放在腦後。

  她很快將男人簡單清洗了一遍，隨即，她從原主的屋子裡將原主的被褥都拿了過來，鋪在床上。

  原主是有三個被子的，這都是當初結婚的時候，蘇沉置辦的。

  江亭里三層外三層地給蘇沉蓋好，這才打開了房間的門窗給房間通氣。

  待房間的味道散去，她才關好窗戶，走出屋子。

  一出門，就看見了那被她扔在雪地里，散發著臭味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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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亭蹙了蹙眉，這被褥又臭又硬，也不能保暖，要著也沒用，不如丟了。

  心裡想著，江亭就走上前，提起被褥的一角往外走，不料剛走一步，就對上了一雙圓溜溜，眼淚汪汪的大眼睛。

  「甜甜？」

  「娘，你要丟了我們的被褥，不要我們了嗎？」蘇甜淚水嘩啦啦啦流下來，「娘，我會乖的，你不要賣了我們……」

  「娘沒有要賣了你們。」江亭之前見過不少孩子哭，那都是扯著喉嚨嚎，可蘇甜哭起來是沉默的，委屈的，她幾乎是在無聲落淚。可那淚水，就像是砸在江亭的心口，燙得她難受。

  「這被褥髒了，不能用，所以娘才丟了它們。」

  她衝著蘇甜招了招手，打開了柴房的門：「甜甜過來看，屋子裡有新的被褥，以後你們就蓋新被褥，好不好？」

  蘇甜小心翼翼走到門口，探著腦袋向裡面看去，待到看到煥然一新的屋子，以及床上那暖和的被褥，小眼睛裡都是震驚。

  娘給爹蓋了她的被子！

  娘之前不是說，爹是個躺在床上的廢物，就應該早點去死，她是絕對不會管爹的嗎？

  難道，娘真的變好了嗎？

  眼見蘇甜傻愣在原地，江亭摸了摸她的腦袋。

  「甜甜在家裡待著，娘出門丟了這被褥，順便去河邊打點水回來。」

  她之前看過了，家裡的石翁里已經要沒水了，估計洗臉都是問題。

  雖然她的超市里是有水，但那都是純淨水，喝著還好，洗衣服洗碗實在浪費。

  不過，這大冬天的，還下著雪，也不知道他們這河邊水結冰了沒有。

  安頓好蘇甜，江亭拽著那髒被褥丟到了溝里，又拿著木桶，往河邊走。

  不過剛剛走了不遠，她的腳步便一頓，轉頭看向身後。

  一眼便看到了小豆丁蘇甜。

  此時，她正穿著江亭裹在她身上的衣服，笨拙地跟在她的身後，眼見著江亭回頭看她，小丫頭渾身一顫，「嘩啦」蹲在地上，像個小蘑菇一樣蹲在牆角。

  可愛的要命。

  江亭眼裡都是笑意，她上前將小丫丫扶起來，牽著她的小手：「甜甜，怎麼一個人偷偷出來？你哥哥呢？」

  江亭這個半路出家的母親，到了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兒子。

  蘇甜牽著娘親的手，開心地手舞足蹈，一顛一顛道：「哥哥去給王奶奶送粥。」

  說完，她突然頓住了，小心翼翼地看著江亭。

  上一次，哥哥給了王大虎一塊餅子，娘就把哥哥按在地上打。

  「娘，我錯了……是我讓哥哥給王奶奶送的，你不要打他，要打就打我吧！」

  哥哥上次被打了的傷，現在還沒好呢。

  蘇甜閉上眼，張開雙手，一副任江亭打罵的樣子。

  幾秒後，她發現江亭沒有動手，又緊張地抬眼：「娘，你是不是嫌這裡是外面，那待會兒回家了再打，甜甜不怕疼的，娘打我就好了！」

  不要再打哥哥了！

  「娘不打你們！」江亭深吸一口氣，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以前都是娘不對，娘以後不會再打你們了，娘發誓！」

  江亭真的搞不懂了，原主怎麼那麼狠心，對著這麼兩個乖巧可愛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她蹲下身子，捏了捏蘇甜的小軟手。

  蘇甜呆愣愣看著江亭，像傻了一樣。

  江亭親了親蘇甜的小手，溫柔道：「王奶奶幫了你們那麼多，你們感謝她，回報她，也是應該的，你們做得很棒！娘怎麼會因為這個而打你們呢？」

  聽著江亭的話，蘇甜的眼睛越來越亮。

  這還是第一次，第一次娘沒有罵他們廢物，而是說他們做得好。

  「不過……」江亭話音一變。

  蘇甜腳步一頓，緊張地看向江亭。

  娘又要罵她了嗎？

  「甜甜和慕慕把粥給王奶奶送去了，是不是自己沒有喝？」

  「喝了！」蘇甜揚著小腦袋，「油油潤潤，可好喝了！裡面還有肉肉呢！」

  娘做的粥是甜甜這麼多年，喝得最好喝的粥了！

  「可是，哥哥沒有喝，哥哥就只喝了一口。」

  「沒關係，娘之後重新給哥哥做別的吃食。」

  江亭的話，讓蘇甜暈暈乎乎的。

  她覺得，她真的在做夢。

  不然，為什么娘這麼好啊。

  就像她夢裡的一樣。

  ***

  這邊，江亭和蘇甜兩個人正在往河邊走，另一邊，蘇慕也從隔壁回到了家裡。

  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隔壁的王大虎。

  剛一到家，蘇慕就喊了兩聲妹妹，卻毫無回應。

  蘇慕的小臉立刻煞白了，在家裡翻箱倒櫃地找妹妹。

  王大虎也急了，大聲喊：「來人啊！蘇甜不見了！」

  「肯定是被江亭那惡婦給賣了！」

  ***

  河水確實是凍住了，江亭只能鑿了一桶冰。

  她一手牽著蘇甜，一手提著冰，一大一小踩著雪往家走。

  誰料剛走到半路上，周圍突然衝出來好些人出來，隨即一根繩子綁在她的身上。

  「江亭，你這惡婦！竟敢試圖賣了孩子！你不配做我們楊柳村的人！」

  「甜甜多好的孩子！你竟然夥同你那弟弟給她賣了！你是人嗎？」

  「毒婦！你不配活著！」

  江亭被一群人指著鼻子罵。

  透過縫隙，她看見蘇甜被一個小男孩拉走，而看那身影，正是蘇慕。

  江亭內心鬱悶。

  她知道，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她家兒子找來的，原因是懷疑她要賣甜甜。

  「我沒有要賣了甜甜。」江亭解釋道，「我只是去打水，家裡水翁里沒有水……」

  「什麼打水！」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冷笑一聲，是蘇沉在村子裡的好兄弟王大牛，也是村長的兒子，王大虎的父親，「你江亭，什麼時候打過水了？你不是一直都讓兩個孩子去打水嗎！」

  「你這賤女人，蘇沉大哥當初娶了你，真是倒霉透頂！」

  「就是，前幾年還裝得那麼好，現在蘇沉大哥癱了，你就原形畢露了！」

  「像你這樣的女人就應該浸豬籠！」

  「對！沉塘！我們要幫蘇沉大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