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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王兄這就走嗎?不一起吃點?

2024-06-06 07:42:40 作者: 泗水湯湯

  練氣九境:練氣,養神,觀想,凝罡,化虛,歸元,神煉,洞虛,大乘。

  武道九品:入道,內煉,鍛骨,涌血,觀山,望海,神門,超凡,碎空。

  這是盧仵作所給的,《修行入門之基》上所寫。

  屬於修真者自行歸納所得,也被天下修行之人所認可。

  這也和陳玄帆之前猜測的一樣。

  經過對照之後,陳玄帆可以確定,自己目前的修為是練氣境的練氣初期,也是武道九品的第九品,入道階段。

  入道,也稱為外練之始。

  本章節來源於𝑏𝑎𝑛𝑥𝑖𝑎𝑏𝑎.𝑐𝑜𝑚

  外練從練皮開始。

  陳玄帆在之前不斷的,按照功法上記載的三刀劈砍,已經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外練中的練皮階段。

  外練包括筋骨皮,指的是打熬肉身,淬鍊體魄。

  隨後才是內練一口後天之氣,淬鍊五臟六腑,達到氣勁外放。

  內臟肺腑呼吸之間,以後天之氣接引先天之氣,也就是靈氣入體。

  化後天為先天。

  也就是說,完成了外練和內練,才真正能被稱為修真者。

  練氣也是同樣如此,只有到了凝練罡氣的境界之時,才能算是修行中的修士。

  否則只能算是江湖中人,

  不過這都是修煉之人內部的劃分。

  對於普通百姓而言,有修為的人都是修士。

  為什麼吃下一顆陰煞之氣的黑珍珠,就會有這樣的變化,陳玄帆心裡有些明悟。

  他感覺到的修為精進,精進的不是法力,而是武道修為。

  因為功法的原因,他即便沒有在打坐修煉,引入體內的靈氣也是在一直增加的。

  何況他每日晚間兩個時辰,晨間兩個時辰的修煉,從來沒有斷過。

  所以體內練氣的修為一直在精進。

  可是武道修煉卻停滯不前了。

  雖然一直在想辦法滿足口腹之慾,可是他這些時日所吃的,還是普通的凡俗食物。

  無論是武道還是練氣,在修行的過程中,都需要無數的資源。

  尤其是修為越高,想要突破就需要更多的天材地寶。

  靠自己去苦修,是不現實的。

  首先,壽元這一關就很難過的去。

  前期修行,武道更為容易,便是因為外練,只需氣血充足即可。

  說的通俗一些,就是要吃好的,多吃。

  還要輔助以補藥和專門的藥浴。

  武道九品,每一品有三小關,每三品為一大關。任何一個關卡都會卡死無數的人。

  武道二品便是大宗師,傳說大宗師接引靈氣入體,化後天為先天,便是能踏破虛空白日飛升的陸地神仙。

  窮文富武,這句話在大唐也適用。

  修習武道不僅要有天賦,還要有個人機緣和無數的資源堆砌。

  有武道資質的無數普通人,可能終其一生都只能在九品內盤桓。

  而且武之一道,在於殺伐爭鬥,養出強者之心。

  所以武道入門比練氣容易,成長卻也要更殘酷。

  也是因為這一點,窮苦的百姓家中,很少能養出武道的苗子。

  身體狀況不允許。

  長期營養不良,氣血不足,根骨都長不好。除非天賦異稟,否則何談修行武道的資質。

  不得不說,陳玄帆那幾聲娘沒白喊,張採薇把他養得很好。

  看著是不胖,但身體強健,甚至還有一身線條流暢的肌肉。

  《炎黃玄功》的絕妙之處就在於,它是練氣和武道同修,而且是互相補充,互相依存的狀態。

  所以,當陳玄帆的練氣修為提升,他的武道修為卻沒有跟上的時候,修煉來的法力不會繼續提升修行境界,而是分散到他的肉體之中,去滋養他的身體。

  以陳玄帆現在所凝練出的法力而言,這個過程無疑會十分的緩慢。

  而且靈力是針對神魂修煉的力量。煉體需要的旺盛的氣血。

  從這一點來說,靈氣滋養的作用,也就相當於一般的補品,而且數量還少。

  這麼做簡直是得不償失。

  可是不這麼做又是不行的。

  問題就出在陳玄帆的修煉速度上。

  他修行法力的速度太快了,身體若是太孱弱,就會出現肉體承受不住魂魄的存在,生魂不穩的情況。

  沒有修行到養神成功之前,魂魄離體那就是陽壽盡了。

  這輩子白來。

  所以這也是功法完善的好處。

  如果《炎黃玄功》是一門殘破的修煉功法,陳玄帆恐怕會莫名其妙就做了鬼。

  又沒有師父的指導,所以他也一直沒能察覺到這個問題的存在。

  只是單純的以為像之前一樣,吃飽了就行了。

  直到現在。

  在小帥鍋里煮出來的牛奶茶成了補充氣血的佳品。

  而煞氣珍珠入體,溢散開來流於肌理表皮,不斷消耗氣血錘鍊皮膚。

  竟然同時達到了氣血旺盛煉體精進。

  再有引入體內的靈力歸於經脈丹田,不再融入身體。

  兩者相加之下,陳玄帆才會明顯感覺到了修為增加了一絲。

  看來以後不能只依靠普通的食物飽腹了。

  幸好,現在意識到這個問題還不算太晚。

  而且,下面的食材出處,這不就來了嗎。

  送上門的餓死鬼。

  ……

  在縣衙里一問,四位巡遊都還沒回來。

  先將要給食堂大娘的奶茶送過去之後,陳玄帆一隻手裡拎著剩下的五個,裝著小帥鍋出品的奶茶——當然裡面只有奶茶沒有珍珠的葫蘆,另外一隻手也拿著一個葫蘆,晃晃蕩盪悠哉游哉的往藥王廟去。

  他準備去找盧仵作問一問餓死鬼的事兒。

  四位巡遊星和盧仵作是一夥的,找不到他們,那找盧仵作也是一樣。

  一路走一路拿起葫蘆往嘴裡倒。

  到了地方,奶茶和珍珠也全都吃完了。

  打了個飽嗝,順順氣。

  喝奶茶愣是喝出了喝酒的風範。

  進了前門一看,人來人往的還挺熱鬧。

  香火旺盛。

  也是,哪個年月都少不了求神拜佛求醫問藥的。

  藥王廟既然兩樣都占了,香火又怎麼可能會差的了。

  何況還有盧仵作這個修行之人坐鎮。

  名醫,什麼時候都不能得罪。

  所以陳玄帆把王九喝完的葫蘆搶了過來,重新裝了一葫蘆奶茶,湊了五葫蘆出來。

  算了盧仵作一份。

  重新灌裝之前還洗刷了一遍,足見他對盧仵作的敬重之心。

  繞過前殿往後走,陳玄帆進來不拜佛,到處亂看的樣子,惹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如果不是他穿著獄卒的公服,長得也是平頭正臉,正義的鐵拳就該出現在他肩膀上了。

  就是因為有前兩樣,所以出面招呼他的,是個小書童模樣的少年。

  「這位公子,你找人嗎?」

  「嗯,我找盧仵作。」

  「師父在後堂,我帶你過去。」

  「多謝多謝!」

  藥王廟不大,後面卻很寬敞,走過一條石板路進了個小跨院。

  跨院裡之前跟著盧仵作見過陳玄帆的藥童,看到他過來,機靈的跑去通傳了一聲。

  很快,盧仵作就從裡屋出來,在廳堂里和陳玄帆見了面。

  「盧叔,多謝你的書了。沒什麼能送的,我自己熬煮了一鍋奶茶,這一葫蘆是拿來孝敬您的。」陳玄帆秉承著禮多人不怪的原則,兩人一見面,就先把禮物送上。

  他這麼客氣,反倒是讓盧仵作有些始料未及了,看了看他的神色,才笑著把葫蘆接過去。

  然後看向陳玄帆手裡另外的葫蘆道:「這是給巡遊他們的吧?也放我這吧,再過不久他們也該過來了。為了餓死鬼的事兒奔走了一天,肯定又渴又餓,正好喝你這奶茶充飢解渴。」

  陳玄帆一聽,盧仵作主動的提起了餓死鬼,哪能放過機會。

  趕緊問道:「朱兄早上來監牢也說了,昨日晚間,縣城之中似乎是有人見著了餓死鬼,這難道是真的?不是傳聞嗎?」

  「傳聞不傳聞的都得查,現在還沒有定論。」盧仵作將葫蘆都找地方放下,指了指邊上的椅子讓陳玄帆坐下說。

  「盧叔,我看著書上說,餓死鬼雖然叫鬼,卻不是鬼,這話是怎麼講?」陳玄帆問道。

  盧仵作給他的那些書籍,都是修煉中的一些基礎介紹,對鬼物妖魔邪祟之類的都是一筆帶過,沒有詳細的描述。

  現在有機會,當然要問一問。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餓死鬼其實分為兩種。」盧仵作也是此時無事,不介意多和陳玄帆多說上兩句。

  「哪兩種?」

  「一種是地獄餓鬼道里爬出來的餓死鬼,這種鬼雖然是鬼,卻又是有身體的,與其說是鬼,不如說是餓鬼地獄的一種生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兇殘惡毒嗜好殺生害命,沒有神智也無法受人驅使。一心只想吃,但它們被封住了喉嚨,只留下針鼻兒大小的縫隙,什麼都吃不下去。」

  因為想吃而吃不下去,食物到了嘴裡便如火炭一般,所以被痛苦折磨的更加瘋狂嗜血。

  只要有餓死鬼從餓鬼道來到人間,就是一場煉獄般的災難。

  上一次現世還是百餘年前。

  它們會把生靈撕碎咬爛,然後拼命的吞噬,最後吞不下去再吐出來。

  這個過程中,淪為獵物的生靈甚至還在哀嚎。

  場面血腥至極。

  陳玄帆聽得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哼笑道:「盧叔,咱們縣城裡就是有餓死鬼,也不是這一種,對吧?」

  要不然盧仵作哪還有閒心在這跟他打屁吹牛,早該收拾東西跑路了。

  這就是在顯擺知識淵博。

  「當然不是。因為這種餓死鬼,其實應該叫餓鬼才對,因為它們一直處在飢餓之中,而不是被活活餓死的人。」盧仵作捋著鬍子眯著眼睛笑道。

  陳玄帆連忙道:「所以縣城裡就是出現餓死鬼,也是這種被活活餓死的人化作的鬼?」

  「正是。」盧仵作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點頭,「你在這等我一會兒。」然後起身往後面書房去。

  沒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上又拿了兩本書。

  看到這兩本書,陳玄帆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這趟來對了,又有新收穫。

  「這些是妖魔邪祟的一些記載,你有興趣也可以拿去看看。」

  盧仵作將書放在桌上說道,「餓死鬼是鬼物中較為奇特的一種,因為別的鬼都是魂魄離體而成,可它卻是人餓死後俯身在自己身上而化成。」

  所以餓死鬼是有身體的。

  陳玄帆一挑眉,「這不就是殭屍嗎?」

  「殭屍?不不不,不一樣的。殭屍意味將死未死,是生前一口先天之氣未曾吐出,魂魄離體殘魂不全。機緣巧合之下,厚土憐憫,讓其再肉身再活一次。」

  餓死鬼是人已經死了,卻渾渾噩噩不知自己死了,還惦記著吃飽飯,所以執念太深魂魄離不開身體。

  腦子裡只剩下生前最深的念頭:吃。

  所以餓死鬼也叫餓屍鬼。

  陳玄帆咂了咂嘴,心道怪不得人們常說,死也得吃飽了再死。

  原來是怕變成餓屍鬼。

  兩人說話之間,外頭腳步聲響。

  四個巡遊竟然一前一後的回來了。

  「怎麼回來的比往常要早了點?」盧仵作瞧了眼天色問道。

  「哎,別提了,吃了飯歇息片刻,還要出城去。喲,玄帆也在?正好一起吃飯。」朱巡遊當先說道,「盧叔,你那醒神的藥丸給我一副,今天恐怕得累的夠嗆。」

  「我這就讓藥童去給你們備飯。」盧仵作一看幾人的臉色,也未再多言,起身往外去。

  陳玄帆好奇的問道:「怎麼要出城?餓死鬼不在縣城內?」

  「在肯定是在,不過要查他的身份,少不得出城去查。」王巡遊接話道。

  然後就是衝著外面的藥童要茶水。

  陳玄帆立刻將葫蘆拿來,讓他們打開喝裡面的奶茶。

  然後問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能不能說給小弟聽聽?」

  「這有何不能說?」朱巡遊嘗了一口奶茶,看陳玄帆格外的順眼。開口說起了餓死鬼的起因。

  ……

  夜深人靜之時,遠遠走過來一個喝的酣暢而晚歸的書生。

  不到三十歲身材微胖,嘴裡哼著曲子,帽子抱在懷裡,歪歪斜斜的往家走。

  「嗝~」

  晚上風有些涼了,吹到臉上,喚起了濃重的酒氣。

  他忍不住打了個酒嗝兒,神智也更加的不清醒了。

  矮小的書童勉力能撐住了他,兩人繼續往租住的房子走去。

  為了方便溫書,所以住的很是偏僻,少人打擾。

  平時這巷子裡就沒什麼人經過,晚上更是安靜。

  就在這時,書童一抬眼,就見著離著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團黑影。

  似乎是有人蹲在地上。

  又往前走了兩步,便聽到對方似乎是在啃噬著什麼東西,發出窸窣嘎吱的聲音。

  借著昏暗的月光,勉強從輪廓上能看出是個穿著灰色袍子的男人。

  瘦的皮包骨頭。

  「嘎吱,嘎吱。」

  那聲音讓小書童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大晚上的,一個男人蹲在小巷子裡啃東西……

  書生還沒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他自然也看見那黑影了。

  不過他的眼睛,因為總在晚上讀書,有些不靈光了,遠不如書童的好使,膽子又被酒氣熏的變大了不少。於是便生出了近前去看看的好奇心,一把推開了書童。

  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

  書童一把沒拽住他,也不敢去追,就心驚膽戰地看著他上去扒拉人家的肩膀,嘴裡還問道:「兄台,你這蹲在這吃,吃……嗯?」

  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書生愣在了那,發出了一個帶有疑問的「嗯」聲。

  書童轉身就想跑。

  這都把喝醉的嚇到心生疑問了,可不得是多恐怖的一張臉。

  然後他剛一轉身,就聽到連學文的聲音在說:「啊,原來是位姑娘!對不住對不住,方才小生孟浪了,這便告辭,告辭!」

  書童回頭去看,剛轉過腦袋,就聽見身後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說道:「王兄這就走嗎?不一起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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