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兒子，你怎麼在桃花嫂那裡待那麼久

  「兒子，你咋在桃花嫂家待這麼久？」

  張生匆匆忙忙的剛一進門，張媽就迎上來，遞給他吃飯，坐的板凳，隨口問道。

  這不問還好，一問，他的眼前仿佛就晃出了雪白的後背，潤澤的光色令他神魂顛倒。

  「咳咳！」

  張生咳了兩下，勉強拉回了神智，面無表情的開口。

  「哦，我想著咱家賣南瓜不還得借人家的車嗎，後面麥子再熟，還得再用，就提前跟她打好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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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媽把碗筷遞給他，坐下來，和張爸感慨。

  「桃花是個好心人，就是丈夫死的早，無依無靠的，還想著幫咱們。」

  「以後有什麼事，咱們也多關照一下人家！」

  張爸自然沒意見。

  滷肉從鍋里撈出，回到家後又熱了一次，香騰騰的氣味混合著酒香，讓兩父子吃的都有些上頭。

  「唉！我張忠實這輩子算是苦盡甘來了！」

  張爸大著舌頭說道。

  「還是兒子你有本事，小小的南瓜也能賣這麼多錢，一下子就把欠的債給賺到了，你爹我才有機會喝酒吃肉啊！」

  張生心裡酸澀。

  他幾乎不敢去想自己痴傻的那幾年，爹娘因為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但現在，他會努力讓爹娘過上好日子的！

  想到村頭南邊地里快熟的麥子，張生慢吞吞的嚼著肉，心裡琢磨著怎麼掙錢。

  農民的體質就是好。

  暢快的喝了一晚上，就連張媽最後臉都喝紅了。

  但第二天一早。

  母子倆早早的起床，去把後院菜園裡的南瓜全部摘下來，運到了三輪車上。

  「兒子，你王嬸兒今天給我拿了幾個肉包子，大白菜粉條餡兒的，你揣著，路上吃。」

  「好咧！」

  張生爽朗的答應下來。

  他把包子拿袋裹著，壓在車座下，慢悠悠的蹬著車上路了。

  車程還和昨天一樣，就是天氣熱了些。

  到了農貿市場，張生已經喝完了整整半瓶水，熱的大汗淋漓。

  他踩著車進去，還找到昨天的攤位。

  一看。

  愣住了。

  大到農貿市場裡運輸鮮魚的泡沫箱子，小到路邊隨處可見的果皮。

  通通都堆在他昨天的攤位上。

  加上天氣炎熱，濃郁的腐敗味縈繞在四周，過路行人，要麼加快腳步，要麼難受的捏著鼻子。

  張生真要在這擺攤的話，臭成這樣，估計沒人來。

  怎麼回事？

  是誰弄的？

  「小伙子。」

  小聲的呼喚拉回了張生的神智。

  昨天擺攤時在他旁邊賣辣椒的老鄉用右手擋著臉，左手沖他輕輕的擺著，意思是讓他過去。

  「大叔，這……」

  賣辣椒的大叔嘆了口氣，用手指了一圈其他賣菜的攤位，小心翼翼的努努嘴。

  「小伙子，你昨天買的南瓜太暢銷了，賺的又多，這些賣菜的都眼紅，變著法子折騰你。」

  張生沉默了。

  他之前曾經聽說過村子裡有賣菜的為了爭攤位打起來，也有為了招攬生意惡意降價的。

  但這明目張胆的把垃圾堆一塊，不讓他擺攤。

  還真是頭一回！

  他眼神淡定自若的掃了一眼四周，不少參與此事的菜農眼神心虛的移開，仿佛此事與自己無關。

  張生冷笑。

  但一來，他沒有證據。

  二來，他是要賣菜，而不是來招人厭的。

  張生問市場裡的掃地阿姨借來了掃大街的掃帚，把垃圾往外扒拉扒拉。

  又踩著三輪停那兒了。

  不少菜能看見這一幕，臉色頓時變了，互相對眼色，嘴裡不乾不淨的罵道。

  「靠，這小子中了邪吧，怎麼還在這擺攤？」

  「我還特意往裡面丟了兩個魚骨頭，那塊地臭的要死，他還非得在這跟我過不去！」

  ……

  「誒！」

  一聲呼喊喚回了幾個攤販的神智。

  抬頭一看。

  三個頭髮染成黃色的青年堵在攤子前，為首的身材清秀，後面倆卻壯實的跟堵山一樣。

  「自覺點，半個月過去了，保護費該交了！」

  攤販神色一變。

  為首的叫彪哥，身後跟著的倆一個叫丁一，一個叫丁二，是彪哥招攬過來的混子！

  平日裡，他們經常來農貿市場這一片晃悠，伸手問攤販要錢。

  有的硬氣，一開始沒交。

  可後來。

  不是攤位被砸，就是隔天發現攤位擺了石墩堵著。

  最可氣的，還是騎的車被人放了氣！

  虧的還沒有賺的多！

  到最後，個個都認了，每半個月給100塊錢，就當買個清靜。

  昨天張生來，生意紅火，讓他們不少人眼饞，背地裡卯著勁兒使壞。

  卻沒想到倒霉的居然先是自己！

  「快點兒！」

  彪哥不耐煩的踢了一下三輪車的車胎。

  「磨磨唧唧的幹什麼！」

  菜農這才敢怒不敢言的把錢交了出去。

  一家一家的收下來，沒有人敢反抗，個個麻木的把錢交出來，表情跟被割了肉一樣的疼。

  直到收到張生。

  「喂，新來的吧，每個人在這擺攤的都要交100塊錢，交一下！」

  張生扇著張媽今天給他捎上的蒲扇，淡定的端坐在小馬紮上。

  瞥了他們仨一眼，心中瞭然，但並不懼怕。

  從嘴裡吐出倆字。

  「沒錢！」

  旁邊賣辣椒的大叔心一揪，附近搞事的菜農更是幸災樂禍的看著，等著張生吃霉頭。

  彪哥笑了。

  他也不是頭一回碰到硬茬了，最後還不是被他們仨服服帖帖的收拾了？

  他上前一步，用腳踹了一下車胎，一腳踩在三輪車的車架上。

  張生皺起眉，站了起來。

  「沒錢？」

  彪哥叼著煙，順手從車裡撈起了一個南瓜，放在手裡掂了掂。

  突然往地上猛的一砸。

  原本長相喜人的小南瓜，在這樣猛烈的撞擊下，瞬間四分五裂！

  嫩黃的果肉摔的稀爛，瓜瓢籽到處竄。

  「沒錢你做個屁的生意！」

  張生本來不打算搭理他們，畢竟想在他手裡占便宜的，都吃了不少虧。

  但是。

  他踹了桃花嫂的車，還糟踐了一個什麼也沒做錯的好南瓜。

  這件事，他就得管到底！

  「你們想幹什麼？」

  張生冷冷開口。

  也許是眼神太嚇人，居然讓彪哥怵了一瞬，又很快反應過來，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幹什麼？」

  「本來看你是新人，想多教你點規矩！」

  「但你這麼對我，那我把話撂這，收不到錢，你這生意，也甭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