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誘人的香味

  「菜園的南瓜都熟了！」

  陽光剛照進屋裡，張生就被張媽的喊聲驚醒。

  他快速的洗漱，衝到後院。

  黃燦燦，拳頭大的南瓜點綴在藤蔓之間，品相極佳，色澤潤亮。

  格外的討人歡心！

  「哎呀，你爹前幾天還說這南瓜長不好！」

  張媽跟在身後絮絮叨叨的抱怨著，臉上卻滿是愉悅。

  「這不長的挺好的嘛？」

  「娘說的是！」

  張生笑眯眯的答應。

  

  他心裡卻很清楚，南瓜能長得這麼好，是移靈術起了效果。

  清晨露珠重，剛長好的小南瓜上蒙著水霧。

  張生和張媽彎腰摘了一部分，輕手輕腳的拿蛇皮袋墊著，擱到三輪車上。

  「娘，我去鎮上了，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張生坐在車上，轉頭沖屋裡喊。

  「等會！」

  張媽叫住他，從柴房出來，把碗遞給張生，裡面是幾個剛出籠的死面饅頭。

  「你拿碗扣著，放底下的車座里，餓的時候吃，水也給你灌好了！」

  張生捧著碗，點點頭，心裡也跟著碗一起，變得熱乎乎的。

  村裡的路不好，坑坑窪窪的。

  嚇得張生時不時回頭盯著南瓜，生怕磕著碰著。

  直到騎上前兩個村修的瀝青路，路走的平穩，才放下心來。

  等到了鎮上，張生直接去了農貿市場。

  那裡人流量大，買的人多，村裡的農民都喜歡在那裡擺攤。

  張生也不例外。

  他把車停在一個隔壁村賣辣椒的老鄉旁邊，和對方打了聲招呼。

  就吆喝著開賣了！

  「香甜的南瓜，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喲！」

  張生是年輕人，吆喝的聲音大，加上長相英俊帥氣，很快吸引了不少顧客。

  「唉喲，小伙子，你這南瓜怎麼賣喲？」

  一個推著推車的銀髮老太太走過來，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張生，用手指了指三輪車上堆著的南瓜。

  「30塊錢一斤。」

  張生笑眯眯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老太太瞪大眼，難以置信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南瓜，音量瞬間拔高了！

  「多少？」

  「30塊錢一斤？」

  「小伙子，你別跟我一個老太太開玩笑喲，南瓜3塊錢一斤都嫌貴，你還賣30？」

  張生沒有改口。

  老太太只好放下南瓜，看了一眼張生，搖了搖頭，慢悠悠地拉著推車離開。

  嘴裡還嘟囔著。

  「現在的年輕人喲，想掙快錢想瘋了？」

  旁邊聽見的老鄉也勸他。

  「你這南瓜雖然長得好，但撐死也就3塊錢一斤，你賣30，沒有人願意買的！」

  「大叔。」

  張生吆喝半天，渴了，打開水壺喝了口水，抹抹嘴，笑呵呵的回答他。

  「我這瓜確實值這個價，30塊錢還是賣便宜了！」

  老鄉搖搖頭。

  他覺得這年輕人太自大了，還聽不進去自己的話，也就不再勸了！

  實際上，張生還真沒有說謊，他種的南瓜賣這個價已經很良心了！

  移靈術覆蓋下的瓜苗一般品相極佳。

  在生長的過程中，吸飽了天地間的靈氣，從而結出果實。

  山鬼傳承記載，這樣種植出來的果實，尋常人吃下能感覺精神充沛，長期服用更是能延年益壽！

  就看識不識貨了！

  接下來的半天，無數人來問價。

  但這些人的反應，大多數和第一個老太太一樣。

  聽到價錢之後。

  先是吃驚。

  以為老闆是故意用這種價格吸引顧客。

  再慢慢降價。

  結果磨了一番嘴皮子後，發現人家定的價格就這麼高！

  無一例外。

  最後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打量張生，自討沒趣的轉頭離開了。

  老鄉在旁邊看著，比賣瓜的張生還著急。

  「小伙子！」

  「你定這麼高的價格，存心讓人不買，不是白白糟踐辛辛苦苦種出來的南瓜嗎？」

  張生無奈的嘆口氣。

  「大叔，這瓜是我種的，怎麼可能捨得糟踐它？」

  「再說了，我這瓜真值30塊錢一斤！」

  大叔不相信。

  他氣的把車停的離張生遠遠的，又拿蛇皮袋捆成結，擺下「楚河漢界」，賭氣不理他了。

  張生失笑。

  一直到下午1點，菜市場的人逐漸變少，張生一個瓜也沒賣出去。

  他這才坐不住了。

  「山鬼爺爺傳承這移靈術種出來的南瓜好是好，可是問題是，凡人看不出來呀！」

  「該怎麼辦呢？」

  張生心裡琢磨。

  他打量著四周，眼神落在不遠處賣炒冷麵收攤的中年阿姨身上。

  頓時一亮！

  「阿姨，我跟您商量個事兒……」

  張生舔著臉，磨了一番嘴皮子，好說歹說，又遞了50塊錢過去。

  賣炒冷麵的阿姨才願意把灶具借給張生半個小時。

  他立刻把車拖到自己的南瓜攤旁邊，熟練的削皮切塊，露出黃燦燦的果肉。

  隨後，打開火。

  熱鍋。

  倒油。

  切好的南瓜全部扣了下去，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響，張生熟練的用鍋鏟翻炒。

  隨著食物慢慢升溫，一股誘人的氣息慢慢的從南瓜攤傳播了出去。

  覆蓋在農貿市場的空氣中。

  氣味帶著暖和的溫度，裹著農作物的清香，夾著濃郁的芳甜。

  很快就勾的人留意。

  「嗯，好香啊！」

  「是什么小吃？」

  剛從市場買完菜的小伙子正要趕回家做飯。

  冷不丁聞見這香味，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他走不動了。

  順著香味，慢慢飄到發源處。

  抬頭一看，做出此等絕味美食的，居然是剛剛他剛罵過「有病」的南瓜攤老闆。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但很快，他發現尷尬的不止他一個人。

  許許多多的路人同樣被這陣香味吸引，圍聚在南瓜攤旁邊。

  他們盯著南瓜攤上插著的「30元1斤」的招牌，又看著往外竄香，插著「試吃」的炒南瓜。

  保持著令人尷尬的沉默。

  只有張生，仿佛絲毫不受影響，麻溜的削皮切塊，熟練的做著新一份的炒南瓜。

  在食物的誘惑和油「滋啦滋啦」的爆響聲中。

  幾十號人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靠！

  真的好香！

  詭異的沉默持續了兩分鐘。

  小伙子低下頭，看著紅塑膠袋裡仍然在蹦躂的魚，想起回家還要半天才能吃上飯，憋不住了。

  「都杵在這兒幹啥？」

  「讓讓道！」

  「老闆，給我來一份嘗嘗！」

  「饞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