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入冬

  「啊……不用那麼麻煩。」蕭瑾瑜果斷拒絕。

  其實她也不需要何筱帶她去醫院，以她現在的身份，墨衍忱自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死在面前的。

  至少要等到將她折磨至內心愉悅滿意的程度，才會放任她如同垃圾慢慢腐爛發臭。

  「該不會是做了什麼事心虛了吧？」

  蕭瑾瑜抿著唇，遲遲不知該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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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虛……她怎麼會不心虛呢？

  何筱，她的好朋友，在生日宴會上發生意外，很可能又是被墨衍忱抱著送醫。

  很難不讓人懷疑點什麼。

  「沒有……筱筱，我……」她捏著電話，想著不如把事情告訴出來。

  這樣就不需要繼續偽裝。

  而後的血雨腥風，就讓它隨意襲來吧，總比瞞著何筱要好得多。

  這樣想著，蕭瑾瑜正要開口。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帶著一陣不寒而慄的風颳在她的臉上。

  蕭瑾瑜速速跟何筱道了別就將電話掛斷，藏在身後。

  一步步退到露台的位置，等到身子碰到玻璃的門上，感覺到冰冷的玻璃貼在皮膚表面。

  心跳不受控制顫抖。

  「你偷聽我打電話？」

  墨衍忱一隻手捶在門框上，眼底里布滿血絲，一整夜未眠的樣子。

  「你住在我的房子裡，我需要偷聽？」

  墨衍忱下巴上留著青色的胡茬，懨懨看上她兩眼，轉身走進臥室內打開衣櫃。

  從裡面翻找著衣服。

  然後朝蕭瑾瑜勾勾手，讓她過去。

  「過來。」

  蕭瑾瑜怯生生地走了過去，手上還握著手機。

  「不用藏了，我知道你在跟誰打電話。」

  墨衍忱讓她把手裡的東西交出來，蕭瑾瑜也很聽話。

  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等到手裡空無一物，墨衍忱打開一層，讓蕭瑾瑜在裡面挑選一條領帶：「幫我選。」

  蕭瑾瑜顫顫巍巍正要去挑選時，猛然回頭：「這個不該我決定吧……」

  穿什麼明明是他墨衍忱的抉擇。

  自己哪裡懂得商務上要怎麼搭配，萬一挑選錯了豈不是給自己挖坑跳。

  等等，這其實是墨衍忱在給自己挖坑……

  蕭瑾瑜立即收了手，準備將它放到身側，再悄悄退開回到房間的角落。

  看墨衍忱的樣子是要出去。

  那……

  不給蕭瑾瑜反悔的機會，墨衍忱選中她指尖曾停落的地方，垂直望下去選中那條淺色的領帶。

  纏到手上，摸了摸上面的質地。

  雖然不是眾多裡面最昂貴的，倒也是他中意的。

  有些當年的默契，還保留著。

  那條領帶猶如一條靈活的蛇，迅速跟在墨衍忱的身後纏到蕭瑾瑜手腕上，被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你……做什麼！」

  蕭瑾瑜手臂被牽引著捆在身後，她踉蹌幾步就倒在床上。

  腳後跟忍不住往後縮，將平整的床鋪褶皺出波紋的形狀。

  「乖，一會兒就好。」

  等會兒還要給何筱回過去電話。

  憑著這副嗓子，很難不讓人懷疑。

  心虛……兩個字讓蕭瑾瑜神經逐漸緊繃，無法去迎合身下墨衍忱的進犯，甚至覺得撕心裂肺地痛。

  墨衍忱擦去發間的水珠，瞧著躺在床上沒有魂的軀殼，冷冷道：「我要出去幾天，你好好待在家裡，哪裡也不許去。」

  沒有回應。

  「不許跟何筱聯繫，她說什麼你都直接無視。」

  說完，她也記不清墨衍忱什麼時候離開的，自己實在頂不住身體上的疲倦昏睡過去。

  再醒來已經晚上了。

  肚子咕咕叫醒她。

  偌大的別墅里又只剩下蕭瑾瑜一人。

  吃過午飯，蕭瑾瑜裹著一件毛絨披肩，將自己在溫暖當中，腳上穿著一雙靴子，站在門外朝著遠處的花園望去。

  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

  在房間裡待著實在有些煩悶，站在外面儘管有冷風吹來，心情到底是要好一些。

  蕭瑾瑜邁出一隻腳欲要踏入到雪中，身後傳來陳嫂的聲音：「蕭小姐，外面這麼冷，還是別出去了吧。」

  墨衍忱臨走的時候吩咐過要照顧好蕭瑾瑜的起居，千叮嚀萬囑咐不許讓她生病。

  眼下蕭瑾瑜卻是要出去，陳嫂也不太好攔著。

  「陳嫂，我出去花園裡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蕭瑾瑜戴上披肩上的絨帽便往花園裡走去，想看看難得的雪景。

  當初選擇落腳J城的一大原因是，這裡的氣候相對暖和，是個很不錯的宜居城市。

  如今看來，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

  入了冬以後，萬物凋零。

  院子裡為數不多的綠意是掛著雪的松柏，能看到白色雪下的翠意，開在圍牆角落的梅花，不經意間也舒展開枝條上的花苞。

  開得很是紅艷。

  蕭瑾瑜瞧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潮雲海山的另一處，素日裡傭人們的住處。

  房子占地面積不算大，但也隔出許多房間，有點類似小公寓的樣式。

  說來，蕭瑾瑜也有好幾天沒瞧見雲舒。

  先前還答應過雲舒，等從生日宴會上回來繼續給她講故事。

  最後還是食言。

  想到這些，蕭瑾瑜間隙生出愧疚感，鬼使神差決心去看看傭人們的住處。

  閒來也無事可做。

  蕭瑾瑜推開擋在面前的鐵門，輕聲走了進去。

  院子的中央豎立一個小型的天使雕像噴泉，跟花園裡的那個似乎是配對的。

  蕭瑾瑜沿著走廊打算隨意看看。

  這個時候的傭人們多數還在後廚聽邱叔訓話。

  「唔……」

  不知從哪傳來的聲音，聽上去極其的痛苦，蕭瑾瑜尋著聲音走遍整座房子，最後在二樓拐角尋到聲音的來源。

  走到門口，門是虛掩的。

  蕭瑾瑜深吸一口，試著推開木質的門走進去，當真正看到裡面的場景那刻，她心瞬間揪成了一團。

  只瞧著雲舒躺在床上，身上裹著一條薄薄的被子，整個人有氣無力。

  緊閉著雙眼，臉頰通紅。

  「雲舒？」

  蕭瑾瑜試著叫了一聲，並未得到回應。

  伸過手撫摸到雲舒額頭上，燙得嚇人。

  她生病了？

  等蕭瑾瑜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卻看到雲舒只穿著一件背心，而在手上，腳上……乃至身上有著不同程度的傷痕。

  多數是被棍棒之類打傷的。

  「雲舒你受傷了？誰弄的？」

  雲舒跟在墨衍忱身邊多年，身手了得從未見她受過這麼重的傷，實在想像不到當時發生什麼。

  蕭瑾瑜卸下身上的披肩包裹到雲舒身上，朝房間裡望去，四周空空如也，僅有的衣櫃裡除了平常穿的衣服外，多餘的杯子毛毯之類的都沒有備著。

  她咒罵墨衍忱的性情薄涼，對小女孩也這麼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