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對峙

  上官冽腦子裡轟隆隆，一朵烏雲帶著雷電閃過。

  商界裡時常會有侵權案發生，也算是商戰的一種，他知道其中有問題，萬萬沒想到看似是衝著他來的，實際上是繞過玥天要打在墨衍忱身上。

  

  車子停在江院，上官冽穿好外套，紐扣一顆不少扣好。

  兩人一前一後站在門口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江院跟京都的墨家老宅相比要遜色不少，倒也有百年的基底，是上個世紀的老建築。

  繞過前廊，走過花廳，才抵達會客的大廳。

  墨南康坐在主位上的太師椅上，手裡捏著兩個時常盤完的核桃，側耳傾聽墨碩川照著書本念書給他聽。

  「少爺回來了。」

  周管家先第一個開口，旁邊的人也悠悠把視線落到客廳里的兩個年輕人。

  不單是有墨衍忱，還有上官家的小兒子在。

  「爺爺，周叔。」

  墨衍忱睨了旁邊的墨碩川，不冷不熱叫了一聲：「二叔也跟著來了？」

  放著京都那麼大的市場不親自瞧著點，突然發起孝心跟著過來，意圖不言而喻。

  「你爺爺病著，我是家裡最閒的，陪著替你們這些大忙人儘儘孝。」

  墨碩川收起手中的書，起身站到墨老爺子旁邊，雙手背在後邊，神情泰然自若。

  「墨爺爺，墨二伯。」

  上官冽開口叫道。

  墨南康聽到陌生的聲音，微眯地眼稍稍睜開，仔細看了一眼。

  「哦，上官家的小子也在。」

  墨老爺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的那件事處理得怎麼樣？你家裡人知道了嗎？」

  上官冽餘光往旁邊看過去，避重就輕道：「已經全權委託給律師，相信不久就能真相大白，這是我自己的事。」

  「不錯，有進步。」

  墨碩川側著身子接起上官冽的話，目光倒是瞟在墨衍忱身上。

  「是啊，如今的上官冽也算成熟不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什麼不該做。不像有的人，辜負爸您對他的信任。」

  「跟個父親劣跡斑斑的女人搞在一起，還是個已婚的，這不是成心給爸您臉上抹黑嘛！」

  「衍忱啊，你身為墨家的家主，管理著偌大的盛銘，不能憑著衝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再怎樣，墨家也有著百年基業，可千萬別為了個女人，就讓幾代人的努力毀於一旦。」

  墨碩川侃侃而談，句句不離家族興旺。

  墨老爺子的臉色也跟著越發難看起來，手裡的盤完速度快了不少，冷清著張臉不語。

  「聽說……」墨碩川瞅了眼墨老爺子的臉色一頓，「你還讓墨家的律師給人家辦理離婚，並且要讓人家丈夫淨身出戶，這未免……」

  「別說了。」

  老爺子大聲呵斥一下，墨碩川連忙縮了回去，挺直了背乖乖閉上了嘴。

  墨衍忱坐在側邊的椅子上，撐著腦袋，目光滑過墨碩川，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二叔怎麼不繼續說了？不是說得很開心嘛。」

  從他進來坐到位子上，便清楚今天這齣戲是墨碩川主動邀約的。

  「你不是說自己很閒嗎？心裡只想著如何替我們盡孝，怎麼倒對我的事情很了解？」

  這句話無疑是直接戳進墨碩川的肺管子上，他身子往後丁點傾斜，依然常立在墨老爺子旁邊。

  轉而輕笑，「爸，您看看。衍忱就是這樣看我的，我明明是想為這個家做點什麼，卻弄巧成拙，讓家裡人誤會。」

  「二叔是承認自己做的事了？」

  墨衍忱逼著墨碩川親口承認他做了什麼，竟在背後調查他。

  還一步步調查到他的生活上來了。

  起先墨衍忱只是猜測，直到郁溟的調查報告送到他面前，更加確信——這些年來，墨碩川的野心一點也沒變，還在不斷碰撞。

  墨碩川如今以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姿態示人，就是想讓周圍的人確信，他早已對名譽利益無欲無求，是個徹底的閒散人士。

  一心一意陪在墨老爺子面前儘儘孝，看看書，養養花，再逗逗鳥。

  墨碩川閉上嘴，也收上多餘的笑容，看著墨衍忱在墨老爺子面前咄咄逼人。

  但墨衍忱早已習慣他這樣的做派，自以為屢試不爽。

  望向墨老爺子略微有些紅潤的臉，墨衍忱更為直接：「人呢？」

  墨老爺子斜視瞧著他，手裡的茶碗被摔在桌上，裡面的茶湯灑出來濺在邊緣。

  茶湯的溫度是可以入口的，倒也不是很燙。

  周管家越過墨老爺子的身邊，讓人把東西拿下去重新換一杯新茶上來，「老爺子的身體剛有點起色，您別再氣他了。」

  今天把那個女人弄回江院，也是墨老爺子想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能惹得墨衍忱做出給墨家臉上抹黑的事情。

  跟一個結了婚的女人之間不清不楚，還動用京都第一的律師團要幫她離婚……

  荒謬！

  墨老爺子透過窗欞瞧上一眼，也就那樣。

  確實有幾分姿色。

  墨衍忱眼光倒也沒偏，不過……她卻是別的男人的。

  「爺爺興師動眾又是從我手裡搶人，又是讓我回來當場質問，要一個答案，何必呢？」墨衍忱骨節分明的手指敲在陳年茶几上，不以為意回答道：「我不過是看上了個人，放到身邊玩玩，怎麼有的人就緊張兮兮的？」

  他微微抬眸，冷寂的目光掠過墨老爺子側位的墨碩川。

  「玩玩？圖個興趣你就能這麼做？」墨碩川往前一步，惡怒道。

  墨老爺子也聽明白藏在墨衍忱話里的意思，那個女人有幾分姿色能博自己孫子一眼。

  也僅僅是一眼。

  說到底是不放在心上的人，更不會娶進墨家的大門。

  那養在身邊的寵物，隨便怎樣都行。

  倒是旁邊的墨碩川緊抓著不放。

  「據我所知，二叔隨便圖個興趣在外面找的女人不在少數，也不知道二嫂她知不知道這些。」

  「你！」

  墨衍忱一句話把墨碩川嗆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能搬出墨老爺子給自己挽回一些顏面。

  「爸！」

  墨老爺子盤完著手裡的核桃，卻是看著旁邊從進來光坐著喝茶的上官冽，「小然，聽說你欠了不少錢？公司正面臨著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