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楊修出來了

  因為買的東西過多，沒辦法帶走,所以，洛塵就給張導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開車來接他們。

  

  等待的途中，一家三口吃黃瓜和番茄。

  不得不說，劉雲潭賣的黃瓜和番茄要比超市里賣的品質好太多了。

  水分足，黃瓜味和番茄味很是濃郁。

  「爸爸，安安有一個疑問，可不可以問您？」

  安安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疑惑？」

  「唔～就是，爺爺賣的蔬菜明明很好吃，也很便宜，但為什麼沒人去爺爺那裡買蔬菜？

  而且，爺爺吆喝賣蔬菜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嫌棄的看著爺爺。

  甚至還有不少人罵爺爺，怕爺爺弄髒她們的衣服。

  這是為什麼？

  安安感覺爺爺不髒啊，只是爺爺的衣服有些舊而已。」

  洛塵一時之間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可能就是人性吧。

  不要高估人性，誰都不會想到它會這麼低劣，同樣也不要低估人性，會在骯髒的地方閃耀著人性的高尚光輝。」

  安安大大的眼中滿是疑惑，搖了搖頭：「安安不懂。」

  「以後你就懂了,不過，你今天做的挺不錯的，沒有看不起人。」

  安安突然間有些小害羞。

  「嘻嘻，也沒有了，爺爺對安安好,願意給安安吃的，安安自然也要對爺爺好。」

  沒多久，張導就開車過來了，乘著他的車回家。

  車上，安安把這件事給張導說了說。

  張導先是誇讚了一番安安善良，略微吃醋道。

  「伯伯對你也很好，為什麼從不見你主動親吻伯伯？」

  安安咬了一口黃瓜，含糊不清道：「爸爸媽媽說過，安安是女孩子，不可以隨便親吻人。」

  「你這小丫頭，就會找藉口。」

  張導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嘆了一口氣道。

  「人們看慣了高品質的網絡生活，都忘記了網絡之外的真實世界了，這個世上，苦命的人太多了。」

  「是啊，網際網路發展太快，雞湯太多，總讓人們認為，幾百萬幾千萬，幾億都是小錢。」

  洛塵贊同的點了點頭。

  「這幾天我正籌劃著名拍一部關於塵煙的電影，讓沉浸在網絡中的人能夠重新回到現實的生活，或許今天的這件事能給我一些靈感。」

  聊著聊著就到家了。

  洛塵把買來的蔬菜給了張導一半。

  張導也是沒有任何客氣，直接就接下了。

  剛回到客廳，就看到平平正躲在奶奶的懷裡，一隻手還在擦拭著眼睛。

  而奶奶則是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臉上滿是慈祥。

  看到洛塵三人之後，臉上的慈祥之色瞬間就變成了責怪。

  「你們三個知錯嗎？」

  洛塵兩人瞬間明白，安安則是疑惑的撓著頭。

  「你們兩個也真是的，你們都帶著安安出去了，為什麼不帶著平平？讓他一個人呆在家裡？不喜歡平平嗎？」

  聞言，洛塵兩人趕忙搖頭。

  「奶奶，不是的，我們沒有不喜歡平平，我們很愛平平。

  我們之前也沒打算帶著安安出去的，是這小丫頭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非要跟著我們一起去，我們沒辦法。」

  「沒辦法？帶一個也是帶，帶兩個還是帶，為什麼就不知道問平平？

  若非老婆子我看到平平肚子坐在房間內抹眼淚，恐怕平平會認為你們獨寵安安，不喜歡他。」

  奶奶的語氣越發嚴肅。

  「我跟你們說，孩子們能陪你們的，只有十幾年的時間，等以後上高中了，上大學了，就會慢慢遠離你們，即使你們想要陪在他們身邊，他們也不願意陪你們了。

  對孩子要平等對待，要一杯水端平，不能有任何的區別。

  你們之前做的很對，不管幹什麼都帶著平平和安安。

  但今天，突然只帶安安一個人出來，突然受到冷落，別說是平平，就是我，也會多想的。」

  洛塵兩人低著頭，這次確實是他們考慮不周。

  「奶奶，我們知道了，這次是我們大意了。」

  說著，蘇雪兒就走上前，將平平摟在懷裡，一臉歉意。

  「平平，對不起哦，都是媽媽的錯，媽媽忽略了你的感受，媽媽應該先問一問你的，媽媽以後再也不會了。」

  聽到這話，平平再也繃不住了，在她的懷裡哭了起來。

  「媽媽不要道歉，媽媽沒做錯，平平只是覺得媽媽不喜歡平平，所以平平才會難受。」

  這一哭，可把蘇雪兒心疼壞了。

  連忙擦拭他臉上的淚水：「別哭，別哭，媽媽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你呢，你可是媽媽的第一個孩子，媽媽疼你還來不及呢，是媽媽的錯。

  平平你不要這樣想，媽媽是永遠愛你的，媽媽才不會不喜歡你呢，你可是媽媽最乖的孩子，甚至，媽媽疼你比疼妹妹還要多。」

  若是往日，聽到蘇雪兒這樣說，安安早就生氣的跺著小腳了。

  但今天沒有，拿出一根黃瓜跑了過去。

  擦拭著哥哥臉上的淚水。

  「哥哥別哭，爸爸媽媽喜歡你，也喜歡安安，就在路上的時候，爸爸媽媽還有些自責，後悔沒有把你帶出來。」

  一聽這話，平平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真的嗎？爸爸媽媽真的這樣說了嗎？」

  「嗯嗯，真的，安安從來不說謊的，哥哥也別羨慕安安，安安還是有些後悔的，因為媽媽打安安屁屁了，可疼了。」

  洛塵嘴角抽了抽，這丫頭說謊臉都不帶紅的。

  是打你了，但真的疼嗎？

  不過，這也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看著平平，心中嘆了一口氣，不愧是他的兒子。

  和他小時候真的一模一樣，若不是奶奶發現的話。

  平平並不會跟他們訴苦，他們也不會在乎這件事。

  平平雖然不會訴苦，但這件事就仿佛一根刺一樣，扎在他的心裡，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消失，也可能會越長越大。

  雖然他已經明確跟平平說過，要讓他把自己當朋友一樣相處。

  但他骨子裡還是很害怕自己的。

  平平立馬就笑了，在蘇雪兒的臉上親吻了一下。

  「媽媽，對不起，平平想多了，平平不應該受委屈的。」

  「不怪你，是媽媽考慮不周到，忽略了你。」

  「好了，媽媽和哥哥都不要多說了，把這跟黃瓜掰開，媽媽餵哥哥，哥哥餵媽媽吃，這件事就算這麼過去了。」

  聞言，蘇雪兒哭笑不得的看著安安，這丫頭，明明不到六歲，卻像個小大人一樣。

  有這樣的閨女也是一種福氣。

  ……

  自從那件事之後，洛塵兩人對兩個小傢伙格外的上心。

  只要是其中一人要求出去玩，就會去問另外一人去不去。

  其樂融融。

  這幾天內，李梅的行蹤比較詭異，總是白天很早出去，直到晚上才回來。

  每次回來之後，嘴角都掛著笑容，一副很幸福的樣子。

  有時候看著洛塵，總想說什麼，但每次都欲言又止。

  這天，洛塵忍不住了，叫住剛回家的李梅。

  「李姐，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我感覺你這幾天比以前快樂多了，而且，總是想跟我說什麼，但又總是沒能說出來。」

  面對洛塵的詢問，李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洛先生，您還記得我兒子嗎？」

  「楊修？」

  「對，就是楊修，他出獄了。」

  說著說著，李梅的嘴角又勾起一抹微笑。

  洛塵先是一愣，隨後便釋然了。

  他剛回來的時候，李梅就說過，楊修要出獄了。

  如今又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自然出來了。

  也總算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開心了。

  雖然楊修千不好萬不好，但他終究是李梅的兒子，這一點無法改變。

  如今，聽到是自己兒子出獄，別說是李梅，就是平常父母也會很高興的，畢竟那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己不疼，還指望誰來疼？

  「李姐，所以，你這幾天早出晚歸的，就是去見楊修了嗎？你們和好了嗎？」

  李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

  「我是去見他了，但他並不知道我去見他了。」

  「我一直都算著日子呢，他出獄的那天，我去了，躲在角落內偷偷的看著他，看著他一個人離開。

  他現在很瘦，進去的時候是兩百多斤，現在只剩下一百多斤了，他瘦下來之後，和我老闆一模一樣，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說到這，李梅的臉上再次浮現出笑容。

  「為什麼不走到他面前見一見呢？非要躲在暗處？」

  聞言，李梅的眼睛有些黯淡：「我也想啊，我很想抱一抱他，很想在像他小時候那樣，摸摸他的頭。

  他畢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的，我太想和他說話了。

  在他進去的這幾年內，我曾做了無數個關於他的夢。

  我做夢都想要和他說話，做夢都想要把他抱在懷裡，像小時候那樣安慰他。

  但我害怕，

  當初畢竟是我親手把他送到監獄的，我怕他恨我，我怕他不想見我。

  躲在暗處偷偷看著他，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而且，通過我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當初把他送到監獄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沒有把他送到監獄之前，他什麼也不做，只知道打遊戲，對人脾氣還很暴躁，永遠不知道感恩，好吃懶做。

  但他出來了之後，也不打遊戲了，也不懶惰了，變得勤快了，知道賺錢了，雖然只是一個服務員，工資並不高，但起碼能夠依靠自己生活下去了。

  他臉上的笑容也多了，有時候遇到那種比較刁蠻的客人罵他，他也不會生氣了，而是賠笑道歉，他正在一步一步的慢慢變好……」

  李梅的眼睛漸漸濕潤了。

  看到自己兒子變好了，變優秀了，她比誰都高興，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

  「再等上個一兩年，若是有姑娘看上他，願意跟他結婚，我就把我這些年攢的錢都給他，讓他成家，讓他們好好的生活，希望能給我老伴兒留個後，這樣的話，我死後也能有臉去見他和我公公婆婆。」

  洛塵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拍了拍李梅的肩膀。

  「李姐，那你有沒有想過，楊修或許也很想見你呢？」

  聞言，李梅身體猛地一僵，然後猛地搖頭。

  「不可能，他不可能想見我的，是我親手把他送進去的，他恨我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想見我呢？」

  「李姐，凡事都不要說的那麼絕對，這只是你以為。

  你也說了，他變了。

  或許他在這幾年內想通了，想起了你對他的好，想起了他對你做的那些荒唐事。

  他或許是因為愧疚，沒臉見你，也不敢見你。」

  「真的嗎？」

  李梅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樣，雙眼放光的看著洛塵。

  「是真是假，你去看一看就知道了，人嘛，總是要面對的，你能躲他一輩子嗎？還是說你想你們的母子情緣就這樣斷了。」

  李梅沉默了。

  好一會兒之後才忐忑道：「那萬一是我們想多了，他根本就不想見我呢？」

  「李姐，凡事要往好的一處去想，我們兩個在這裡猜也沒用，事實大於雄辯，你親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些年來，你也會時不時的去看望他，他的態度你感受不到嗎？」

  李梅再次沉默。

  是啊，事實大於雄辯，說一千道一萬，不如親自去一趟。

  這些年來，她也沒少去看望他，最開始的時候，他對她很是憤怒。

  罵她、恨他，說她不配當母親，哪有母親親手把自己兒子送進去的？

  可後來，尤其是最後這一年，他漸漸平靜了下來，不罵她了，也不恨她了，甚至還能和她說上兩句話。

  可即使這樣，李梅依舊害怕。

  「洛先生，道理我都懂，可我心裡還是害怕，我怕他不想見我，怕他會怪我當初親手把他送到監獄，怕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洛塵打斷了。

  「李姐，你要明白一點，你把他送進去，不是在害他，而是在拯救他。

  若是你不把他送進去的話，輕一點，他會繼續騙你，問你要錢，你也知道賭博這東西是一個無底洞，永遠都填不滿，

  到時候他欠的債只會越來越多，你又能幫他多少？

  他也還不上，被逼無奈，他會走上最壞的一條路，殺人放火也不是沒可能。

  你這是在幫他，而不是在害他，你清醒一點。」

  是啊，我不是在害他，我這是在幫他。

  李梅呢喃細語，好一會之後，才下定決心。

  看著洛塵道：「洛先生，明天您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可以。」

  洛塵直接點頭，沒有任何猶豫。

  「明天我就陪你一起去。」

  「多謝洛先生。」

  再次感謝過洛塵之後，李梅就回房間睡覺了。

  看著李梅的背影，洛塵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若是平平變成楊修這個樣子，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把平平送進監獄。

  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下不了手，只能通過另外另外的途徑讓他改邪歸正，走上正路。

  「但願楊修能夠明白李梅對他的愛吧。」

  洛塵呢喃自語的回到了臥室。

  當初把楊修送進去的時候，他還動用了一點關係，讓裡面的人好好教育教育楊修，讓他知道什麼是感恩。

  翌日。

  天還未亮的時候，洛塵就聞到了一股蒸饅頭時所散發出來的獨特香味。

  起床一看，只見李梅正一邊哼著歌，一邊蒸饅頭。

  這讓洛塵有些詫異。

  「李姐，你怎麼起這麼早蒸饅頭？」

  「洛先生，不好意思，是我打擾到您睡覺了嗎？」

  李梅歉意的看著洛塵。

  「不，你沒打擾到我，我只是聞到了蒸饅頭的香味，有些餓了，所以起來了。」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我打擾到洛先生休息了呢，不過，這還要等一會才能吃，還沒蒸好呢。」

  「沒事，我等一會就好了，依稀記得，小時候，我媽媽蒸饅頭的時候，我就喜歡圍著她，吃第一鍋饅頭，很香很甜，尤其是被蒸焦的地方，吃起來嘎嘣脆。」

  一聽洛塵說這個，李梅也來勁了，眼中滿是回憶。

  「洛先生您和我兒子小時候一樣，我兒子小時候也喜歡圍在我身邊吃第一鍋蒸好的饅頭，比較挑，就喜歡吃被蒸焦的表皮，說好吃，導致整鍋饅頭都是被掰開過。」

  聞言，洛塵淡淡一笑：「李姐，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之所以起這麼早蒸饅頭，完全是為了給楊修準備吧。」

  李梅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我昨晚一整晚都沒有睡著，就是在思考楊修喜歡吃什麼。

  但想了半夜，也只記得他喜歡吃棗花饅頭，所以就想著給他蒸最喜歡吃的棗花饅頭，等我蒸好的時候，他剛好快下班。」

  「上的是夜班嗎？」

  「是的，昨天開始轉班的。」

  洛塵也不在多說，點了點頭道：「行，等蒸好了，我開車帶你去，但有一點，李姐你別把蒸焦的饅頭都帶去，我也喜歡吃蒸焦的。」

  「洛先生說笑了，肯定不能都帶去的，也要給平平和安安留一些，尤其是安安，若是我不給她留，恐怕她要好幾天都不搭理我。」

  想起平平和安安，李梅就感覺到很開心。

  在她心裡，那就是他的親孫子親孫女。

  「行，李姐你蒸吧，我去洗漱一下。」

  「好。」

  又過了半個小時後，第一鍋饅頭終於出鍋了。

  廚房內、客廳內，到處都是饅頭的香甜味道。

  比超市賣的要香甜很多。

  雖然饅頭不是很白，但很好看。

  每個饅頭都像是花一樣的形狀，上面還鑲嵌了幾顆棗。

  洛塵也顧不得燙，直接拿起一個蒸焦的就往嘴裡塞。

  一口咬下去，嘎嘣脆。

  有媽媽的味道，但不濃。

  「慢點吃，吹一吹……」

  李梅心疼的看著洛塵，若是自己兒子有洛塵這般經歷，恐怕早就崩潰了。

  洛塵吃的同時，李梅也在給楊修裝饅頭。

  等吃完了，她也裝好了。

  洛塵直接開車帶著她去找楊修，按照她給的地址，半個小時後，來到了一條比較繁華的街道。

  這條街基本上都是飯店，但規模都不怎麼大，挺有煙火氣息的。

  「就在哪裡。」

  李梅激動的指著遠處一家全天營業的飯館。

  從他們這個角度來看，其實什麼也看不到。

  「李姐，別著急，坐在車裡等一會吧，等他下班。」

  洛塵緩緩說道。

  「嗯。」

  可能是怕饅頭涼了不好吃，李梅出來的時候，還特意拿了一件厚衣服，把饅頭裹起來保溫。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洛塵正在小憩時，突然聽到李梅激動喊叫。

  「洛先生，出來了，我兒子他出來了。」

  洛塵忙睜開眼，若不是他記憶力強，恐怕還真認不出楊修。

  第一次看到楊修的時候，那傢伙就跟豬一樣。

  但現在，他很瘦，因為瘦，眼睛也變大了一些，也帥氣了不少。

  正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過來了，過來了，我該怎麼說，洛先生，我該怎麼說？」

  看著距離越來越近，李梅徹底慌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洛塵無奈的搖了搖頭：「李姐，你別著急，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先下去看看。」

  說著，洛塵就走了下去。

  楊修似乎沒有認出他，若不是洛塵叫住他，恐怕就要擦肩而過了。

  「楊修，你還認得我嗎？」

  楊修一愣，認真的打量著他，看了好一會之後，這才確定。

  眼中滿是震驚：「你是四年多前一拳打暈我的那個男人？」

  「對，沒錯，就是我。」

  聽到洛塵承認了，楊修的眼中明顯多出了一股怒火。

  拳頭也提了起來，但隨後就放下了。

  「呀，你不是想要打我嗎？怎麼不打了？」

  洛塵眯了眯眼睛，看來他確實變了。

  楊修苦笑一聲：「你是有權有勢之人，我鬥不過你，我也不想再進去了，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恨你，但時間一長，受了一些教育，我也想通了，你是在救我，若沒有你的話，我可能會繼續沉迷賭博，最後被人亂刀砍死。」

  說到這，楊修衝著洛塵彎腰鞠躬了一下：「謝謝您，您是我的恩人。」

  抬起頭後，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了：「請問，我媽她老人家的身體還好嗎？」

  「你想知道她身體好不好，為什麼不自己去問？」

  「我……」

  一張嘴，楊修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以前他打罵李梅的場景，愧疚不已。

  「我沒資格，我不是人，我不是東西，我沒臉見她……」

  說到最後，對著自己的臉狂扇起來。

  見此，李梅再也忍不住了，走下車，一把制止了楊修，抱住了他。

  「修兒，媽來了，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