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真要為了她

  「柒柒，你別開玩笑好不好？」

  鄭寅忽然覺得有點被脖子上精心打好的領結扼住了呼吸。

  他抬手鬆了松領結，神情無奈。

  「阿寅，你沒看出來人家是耍著你玩的嗎？」

  那女人走到近前，正好聽到柒柒提分手。

  她正暗自竊喜，卻又聽到鄭寅卑微祈求挽留的聲音，頓時臉色一變。

  鄭寅回頭看過來，神情疲憊，「你們都走吧，今天是我的錯，我本不該叫你們過來。」

  「鄭少，你真要為了她跟我們斷絕往來？」

  

  其他人見他玩真的，也紛紛變了臉色。

  他們沒想到，鄭寅對柒柒會這樣看重。

  為了她，竟然連十幾年的朋友都不顧了。

  「是什麼你們心裡清楚。」

  鄭寅還是覺得胸口發悶。

  乾脆一把扯落領結，表情也終於帶上了幾分狠意。

  他承認，一開始這些人對柒柒說那些話，他不覺得有什麼。

  至少他的態度是縱容的。

  他只是沒想到，柒柒會這樣小題大做，因為這種事就要和他分手。

  直到柒柒提出分手的那一刻，他才慌了。

  「柒柒，我讓他們離開，你別鬧了好不好？」

  眼看柒柒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要下樓，鄭寅連忙追下去。

  「你覺得我姐是在鬧？」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不止鄭寅，連柒柒都愣住了。

  她抬頭，就見玖玖站在台階下面，一雙眼睛幾乎要噴火。

  她踏一樓大廳那邊看去。

  就見舅舅舅媽帶著小君君正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里。

  在他對面，還坐著好幾個人。

  宇舅舅，姑丈，還有小姑姑，兩個小表弟，自家那個跟父親六七分像的臭屁弟弟……

  不是，他們都這麼閒的嗎？

  柒柒木著臉，看著因為沙發坐不下，而陷進沙發里，正努力把自己往外拔的小表弟。

  這算是全家總動員了吧？

  都來看她熱鬧的嗎？

  她是不是應該慶幸自己父母沒來湊熱鬧？

  就在這時，隨著門口接待的工作人員一聲「歡迎光臨」，從外面走進來一對夫妻。

  柒柒，「……」

  「姐，我們走，不理這個大壞蛋。」

  玖玖顯然不覺得全家總動員有什麼錯。

  她昨天接到媽媽的電話，問她認不認識姐姐的那個男朋友，還聽說他欺騙姐姐的時候，她都快要氣炸了。

  從進來會所第一眼看到鄭寅，她就對這個人格外的討厭。

  沒有任何理由！

  事情的發展逐漸脫離掌控。

  仿佛意識到了什麼，鄭寅追出去的腳步頓在半空，臉色煞白。

  他不會自戀到認為玖玖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柒柒重視自己的生日，特意邀請自己的妹妹過來捧場。

  當他看到拽著柒柒的那個和她八/九分相似的小姑娘鬆開柒柒的手，轉身撲到門口剛進來的那對男女懷裡時，心裡的不安徹底將他淹沒。

  「那是……」

  身後，傳來老人的驚呼聲。

  鄭寅回頭，看向鬚髮皆白的老人，「爺爺？」

  他不懂為什麼爺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我們家怕是要大禍臨頭了。」

  老人臉色灰敗的喃喃開口。

  如果不是扶著樓梯扶手，他恐怕早已經站立不穩了。

  四大家族和帝都新晉豪富之家傅家的小公主，不是他們找惹的起的。

  他當初知道柒柒會讀心術的時候，也是昏了頭了，竟然妄想讓她為自家所用。

  怎麼就不想想，普通人家的孩子有這樣逆天的能力，怎麼可能被保護的這樣好？

  「爺爺，他們到底是誰？」

  莫名的心慌，讓鄭寅再也無法保持鎮定。

  他沒注意到，原本已經走到父母身邊的柒柒在這個時候回頭看過來。

  一雙清冷的丹鳳眼裡，流露出一絲不屑和厭惡。

  在這一刻，他忘了掩藏自己內心的想法。

  將所有最陰暗最醜陋的想法全部暴露了出來。

  「柒柒，傻孩子。」

  江姝嫿輕輕拍一下玖玖的腦袋示意她讓開。

  然後走過來抬手輕輕抱住柒柒，鼻子酸的厲害。

  「媽，對不起。」

  柒柒知道自己錯了，讓父母擔心了。

  她回抱住媽媽，臉頰埋進她頸窩裡。

  江姝嫿搖頭，更緊的抱住女兒瘦弱的身軀，「應該說對不起的是媽媽。我早該知道，這樣的能力對你來說是負累，你爸爸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擔心。是我不夠關心你，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個剛六歲的孩子，忽然有了這樣的能力。

  在最初的惶恐過後，柒柒表現得一直很冷靜。

  她甚至主動配合訓練把這種能力掌控，不讓自己被外界多餘的聲音擾亂正常生活。

  但一個熟知別人全部內心活動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她迫切的需要身邊出現一個不會被她聽到內心聲音的人。

  這個時候，一個看起來足夠優秀，足夠穩重，又恰好不會暴露心思的人出現在柒柒面前。

  她的淪陷幾乎是必然。

  好在，這孩子被他們教育的很好。

  她不是一個會無腦依賴他人的人

  面對誘惑，她會短暫沉迷，但絕不會任由自己沉淪。

  一旦發現事情自己無法解決，也會主動向家人求救。

  人無完人。

  她不會寄希望於自己的孩子們永遠不犯錯誤，但他們必須有改正錯誤的勇氣和能力。

  「媽媽。」

  柒柒鼻尖泛酸，少有的表現出了脆弱。

  正在努力和表弟對抗搶位置的拾一聽到大姐在媽媽懷裡的抽泣聲，眉眼一沉，起身走過來，站在姐姐面前，看向鄭寅的目光里充滿敵意。

  小小年紀，身上已經有了驚人的氣勢。

  搶了半天位置的小君君，面對忽然空出來的位置，陷入了惶恐之中。

  轉悠了半晌，也跑過來鼓著腮幫子瞪著上面那群人。

  柒柒姐姐哭了，一定是被那些壞人欺負了。

  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一樓和二樓隱隱形成一種對峙的形勢。

  之前那些被鄭寅驅趕的少男少女，也莫名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推推搡搡，竟沒一個人敢先離開。

  「鄭家。」

  傅斯年抬起眸子看向上方眾人。

  極淡的聲音，落在鄭家人耳朵里卻猶如驚天霹靂。

  鄭爺爺眼睛一翻，險些直接暈過去。

  他想要解釋他們對柒柒並沒有惡意，卻怎麼也張不開嘴。

  七十歲高齡的老人，硬是被嚇得抖如篩糠，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鄭寅不懂為什麼爺爺看到柒柒的父母會嚇成那樣。

  就算柒柒的父母看起來很有氣質，也不至於讓人怕成這樣。

  鄭家在帝都也算有些臉面，要不然有些人也不至於為了爭奪家產，不擇手段……

  想到自己意外離世的父母，鄭寅眼底一片墨色。

  不，他還有機會的。

  他能控制自己的想法，不讓柒柒看出端倪。

  以前他能做到，現在也能的！

  他一咬牙，轉身就想下樓繼續跟柒柒說話。

  他想得很清楚。

  只要能讓柒柒相信自己，他有的是辦法讓她的家人接受自己。

  然而，他才剛走下樓梯不過一半，就聽到略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

  「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就趕緊帶著你的那些家人朋友們離開，而不是再繼續做什麼蠢事。」

  鄭寅朝發聲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眉眼帶著幾分神秘的年輕男人。

  男人說話的同時，從沙發上站起身，信步朝自己走過來。

  他面上帶著笑，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鄭寅停下腳步。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男人說的話不是在開玩笑。

  但……

  他的目光落在柒柒身上。

  柒柒已經平復了情緒，從那個美麗的婦人懷裡抬起頭朝這邊看過來。

  她眼底的嘲諷和厭惡，深深的刺痛了鄭寅的內心。

  他不懂為什麼。

  明明之前柒柒看他時的眼神，不是這樣的。

  他想解釋。

  但越來越多的人站在柒柒身邊。

  有大人，有小孩。

  她就像眾星捧月的小公主一樣，被所有人簇擁著，保護著。

  越發襯的他像個沒人愛的可憐蟲。

  「鄭家如果覺得帝都待著膩了，可以換個地方。」

  邵文宇輕飄飄一句話，讓二樓本就搖搖欲墜的老爺子直接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爺爺！」

  聽到身後有重物落地的聲音，鄭寅回頭。

  就看到一頭朝下面栽倒的爺爺。

  他臉色一變，幾步衝過去，勉強把人接住。

  爺爺七十歲高齡，如果從這上面滾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如今鄭家，只有這麼一個人是真心待他的了。

  到這時，鄭寅也明白了，自己欺騙柒柒的那些手段，已經被盡數揭穿。

  他不敢看柒柒的眼睛，只是喊人抬著老爺子下樓。

  一行人從這一大家人面前經過的時候，一個個灰頭土臉，哪裡還有之前的半點囂張？

  唯有一道視線，充滿惡意的看過來。

  柒柒冷眼看回去，只看到女人急匆匆追出去的背影。

  「走，你爸爸包了一個大間，我們吃龍蝦去。」

  江姝嫿輕輕拍一下柒柒手臂，把她從沉思中喚醒。

  玖玖已經過來一把拽住她，嚷嚷開了，「姐，你不要為這種男人傷心。我告訴你，世界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就那個一肚子算計的混蛋，哪裡配得上你了？回頭我們再找一個比他好一千倍一萬倍的。就算不按照爸爸的標準找，最起碼也要像臨陸舅舅這樣的才算。」

  外甥女突如其來的人身攻擊，讓石臨陸覺得膝蓋中了一箭。

  他臉色一黑，「你的意思是我是最低標準？」

  平時真是白疼這丫頭了。

  「沒有！我是在夸表舅你長得風神俊逸，龍章鳳姿，英俊不凡，卓爾不群，天下無雙，亂七八糟……」

  石臨陸，「……」

  這丫頭真的是欠揍了。

  ……

  從鄭寅生日那天之後，柒柒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偶爾聽到有人說他不知道什麼原因，匆匆轉校了，說是出國留學。

  實驗室屬於他的份額，他也不要了。

  只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退出這個項目。

  作為項目領頭者之一，鄭寅手裡的份例沒人吃得下，除了柒柒。

  自然而然的，鄭寅名下所有份額全部歸柒柒所有。

  同樣的，其他人也從柒柒那裡拿到了一筆不菲的報酬。

  玖玖才聽說自家姐姐要開公司的時候，下巴都合不上了，「爸爸媽媽是不是私底下給你塞錢了？」

  只靠著賣玉菲舅媽的簽名就能賺到這樣不菲的數額。

  打死她都不信。

  所以，她懷疑爸爸媽媽給姐姐走後門了。

  想到自己以後可能要去白氏當牛做馬，玖玖嘴巴撅的老高，都能掛油瓶了。

  「你自己蠢，請不要把別人想得和你一樣。」

  柒柒輕飄飄看她一眼，拿著手裡的企划進了傅斯年的書房。

  她畢竟第一次，開公司的細節還需要諮詢爸爸。

  而且她還不滿十八歲，不能擔任新公司的法人。

  那麼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靠譜的人站在前面，來當這個木偶人。

  等兩年後她成年，再甘心情願的把這個位置給她讓出來。

  總之，需要她操心的事情有很多，實在沒工夫告訴這個傻白甜的雙胞胎妹妹，她的起步資金是怎麼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

  「你這是人身攻擊我告訴你！」

  玖玖在她後面跳腳。

  但她蹦的再怎麼歡，心裡也清楚，爸爸媽媽不是會偏私的人。

  他們對待三個孩子向來一視同仁，因材施教。

  說了要讓她和柒柒競爭，就不會偷偷作弊。

  她剛才問爸爸媽媽是不是私底下給柒柒錢的話，那是真的屬於胡說八道了。

  嘆了口氣，玖玖眉毛糾結的皺成一團。

  手機鈴聲響起，她低頭看到來電顯示，立刻做賊一樣四處亂瞟。

  見沒人注意自己，立刻捂著手機回到房間。

  直到進了房間，確定絕對安全的時候，才接通電話，「不是說讓你不要在我在家的時候打電話過來嗎？」

  「我作為朋友，周末給你打電話約你出來玩不可以嗎？你不要這麼草木皆兵的好不好，是個人都看出來你做賊心虛了。」

  電話里，女生語氣里滿是無奈。

  玖玖心虛，「那我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心虛嘛。」

  「快算了吧。我告訴你，我今天去……」

  玖玖失蹤了。

  在柒柒的公司剛成立的當天，就傳來了這樣的消息。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柒柒公司成立的好消息吸引過去。

  就在慶功宴上，玖玖失蹤了。

  第一個發現的是拾一。

  拾一想和她商量一下，給大姐送什麼禮物，但是到處都找不到她。

  他立刻告訴了父母。

  本來傅斯年和江姝嫿還沒怎麼放在心上。

  畢竟她這麼大人了，不能總時時刻刻看著。

  再加上她從小又跟著幾個舅舅練過身手。

  現在基本上能在傅斯年的手下堅持半個小時不敗。

  但直到宴會結束，傅斯年給她打電話提示關機的時候，才變了臉色。

  就在眾人組織著準備找人的時候，忽然江凱的褲腿被人拽了一下。

  他低頭，看到自家小小一隻的兒子正眼巴巴看著自己。

  他和汪玉菲的顏值都不算低。

  也不知道為什麼，基因突變生了個相貌平平的兒子。

  不怪別人說他丑。

  和邵文宇顧川這些人生的孩子相比，自家兒子實在是沒什麼特色。

  怎麼看都像是沒睡醒的樣子。

  畢竟還是有親爹濾鏡在的。

  自家孩子長得再不好看，也總比別人可愛三分。

  江凱蹲下身，目光溫柔的看著小君君，「君君是知道什麼嗎？」

  小君君雙手抱在一起，小臉上滿是糾結。

  本就算不上好看的平均臉，因為這樣的表情顯出幾分丑萌的滑稽感。

  偏偏他還沒有美醜概念，只自顧自的擠著臉，嘟著嘴。

  像是在猶豫著要不要說。

  「你看到姐姐離開了是嗎？」

  江凱福至心靈，換了個問法。

  小君君眼睛一亮，用力點頭。

  玖玖姐姐威脅他說不可以告訴別人。

  那他不告訴就好了嘛。

  這都是爸爸聰明，自己猜出來的，跟他小君君沒有關係。

  ……

  與此同時，兩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從計程車上下來。

  先朝四周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這邊，才抓著行李箱快步朝候機室的vip包間走去。

  「你出來不是要躲著你爸媽他們嗎？現在你來了包間，就不怕他們讓人把你抓回去？」

  身材嬌小的女生把背上沉重的書包取下來，活動一下脖子，扭頭不解的看向另一個身材高挑的稚嫩女生。

  這個稚嫩的女生正是所有人遍尋不著的玖玖。

  她摘掉幾乎遮住半張臉的墨鏡，笑著聳肩，「我本來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不喜歡上大學，不喜歡進公司，更不喜歡按部就班的生活。姐姐喜歡管理公司，也有這個能力，就讓她去嘛。趕鴨子上架，非得逼著我上去幹嘛？」

  「你這話要讓姐姐聽到，能氣死。」

  嬌小女生捂著嘴偷笑。

  明明一開始兩個人都不願意管理公司，才會拼命想盡一切辦法賺錢。

  結果柒柒不光有天賦，還做出了點興趣。

  倒是沒去父母的公司發光發熱，自己又整了個公司出來。

  照他們這麼拓展下去，再過幾代，全國乃至全球，都要遍布他們家的產業了。

  女生忽然有一種不想努力，只想抱閨蜜大腿的衝動。

  「所以就不讓她聽到嘛。」

  玖玖在原地活動了一下筋骨，笑著說，「我本來是想當旅行家，去體驗各種刺激人生的。沒想到會被你拐去演戲。」

  當初閨蜜說要讓她當明星，自己給她當經紀人的時候，她是當個玩笑在聽的。

  沒想到閨蜜真的去做了，並且還成功了。

  現在她們兩個就是要去找一個導演試鏡，拍一部很火的同人MV短視頻。

  難得閨蜜有這個夢想，她支持一下也沒什麼。

  更何況，演戲對她來說，應該也是個不錯的體驗。

  她不喜歡循規蹈矩，沒什麼變數的生活。

  但是演戲能演繹不同的人生。

  她喜歡挑戰未知和高難度。

  閨蜜齊之韻忽然嘆了口氣，「你兩個舅媽就是大明星。要是你早點有當明星的想法，就可以多跟她們學點了。」

  聽說有錢人都看不起演戲的。

  就算玖玖有兩個明星舅媽，齊之韻也不認為她的家人會願意讓她拋頭露面當藝人。

  玖玖無所謂，「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嘛。」

  玖玖的試鏡很順利。

  因為作者認為她的氣質形象和她筆下的主角很符合，就堅持讓她試鏡女主。

  好在當時還沒定下男女主的人選，倒是少了一樁麻煩。

  整個拍攝的過程持續了一個多月。

  因為經常性的暴曬，她原本奶白色的皮膚也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

  整個人瘦了一圈，但也變得更精神了。

  她本以為父母很快會找過來，甚至想好了他們如果逼自己回去上學，要怎麼應對。

  但是沒有。

  沒有任何人聯繫她，也沒有人來找她。

  沒有了親朋環繞，她像個孤兒一樣。

  做什麼事都要靠著自己和閨蜜摸爬滾打。

  在第一部MV結束後，她正式開始了自己在娛樂圈的生涯。

  只是沒有人脈，沒有背景，之後拿到的也都不過是一些跑龍套的小角色。

  兩個女孩子在娛樂圈混跡一年，沒了一開始的雄心壯志。

  終於，在玖玖第八次把想要揩油的製片人打住院，對方放話要讓她在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的時候，兩個女孩子崩潰了。

  她們相顧無言的坐在窄小的出租屋裡。

  就這樣回去嗎？

  不甘心。

  會不會被家裡人嘲笑？

  她們精心策劃了這麼久的逃離，不該這樣慘澹收場。

  就在她們在出租屋待了兩天，還沒想好接下來怎麼辦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去開門的是齊之韻。

  門外出現的貌美婦人她是見過的。

  「阿，阿姨。」

  齊之韻慌張的喊了一聲，眼神往裡面飄。

  「誰啊？」

  玖玖剛洗了頭髮，擦著頭髮從房間出來。

  一眼看到門口出現的女人，擦頭髮的動作僵住。

  良久，她抬起手用力擦了一下眼睛，不敢置信的喊了聲，「媽媽？」

  「覺得怎麼樣？」

  江姝嫿走進來，很自然的和女兒打招呼。

  仿佛這一年的分離，只是她做的一場夢。

  玖玖以為自己夠堅強了。

  可看到媽媽，她眼眶還是不自覺的泛紅。

  「媽媽，你怎麼……」

  她梗著嗓子，不想讓媽媽看到自己的狼狽。

  但是沒用。

  以前她覺得自己並沒有特別想家人，也覺得自己足夠堅強。

  但看到媽媽出現的那一刻，積壓了一年的委屈驟然決堤。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脆弱過，但是眼淚根本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