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她也不想的，可……

  顧川和傅兮鳳跟著劉燁的車一路到醫院的時候，路燈都已經開了。

  醫院門口來往的人寥寥無幾，顯得格外安靜。

  「老闆。」

  看到他們的車停下，劉燁關上車門快速走過來說明情況，「剛才護工又打電話給我，說秦姐已經被他們帶走了。」

  「知不知道在哪裡？」

  顧川頓了頓，擺手示意小方先不用把輪椅拿下來。

  

  之前護工打電話說秦雅帶人闖進醫院要帶走秦書雅，他打電話給陸超，想讓陸超幫忙攔一下。

  但陸超出國參加一個學術研究會，不在醫院。

  「之前我就做過防備，秦姐身上帶著一個定位系統，秦雅不一定能發現。」

  劉燁把手機拿出來打開一個APP，操作幾下遞給顧川，「往這個方向去了。」

  顧川低眸看向手機上正在快速移動的紅點，眯了下眸子。

  「現在去178俱樂部。」

  顧川沉下眸子說完，重新關上車門。

  劉燁也不去開自己的車子了，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直接上車。

  顧川看他一眼，沒反對。

  「她是被帶去俱樂部了嗎？」

  傅兮鳳的心揪成一團。

  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她沒看到，但聽到顧川的吩咐也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

  「有可能。我們快一點，也許能在到俱樂部之前把人攔下來。」

  小方已經以最快的速度發動了車子。

  他們的車性能要比秦雅的車好太多，速度也更快。

  再加上現在臨近傍晚，早已過了下班高峰期。

  酷暑的傍晚，大部分人更願意待在空調房裡，這也表示路上車輛不多，不會有堵車的情況。

  一路暢通無阻，小方把車速提到最高。

  傅兮鳳湊到顧川身邊去看劉燁的手機，目光緊緊盯著上面兩個逐漸接近的紅點。

  當看到屬於秦書雅的那個小紅點停在178俱樂部的位置時，他們距離那裡還有好幾公里。

  「我們能把她救出來的，對吧？」

  在看到那個小紅點停下的時候，傅兮鳳心裡咯噔一下，不自覺抓緊顧川的衣服。

  顧川沉默片刻，「嗯」了一聲，「一會兒我和劉燁帶人進去，讓小方先送你回景山。」

  「我不！」

  傅兮鳳神色惶恐，「顧川，我也要進去！你不讓我進去，我就自己偷溜進去！」

  「好。」

  「你……什麼？」

  傅兮鳳已經做好了撒嬌耍賴也要跟進去的準備。

  剛準備發功，忽然聽到他同意，忍不住驚訝的瞪大雙眼。

  顧川被她表情逗笑，彎了下唇角，又很快恢復，「我答應了。」

  之前就是因為自己把她留在外面，才讓她被秦庸和秦雅帶走。

  他覺得，還是把人帶到身邊安全些。

  傅兮鳳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整個人快貼到顧川身上了，連忙坐好。

  -

  幾人到俱樂部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以後了。

  看到顧川再次光臨，這次果真還帶了女朋友，工作人員愣了一下才連忙上前招呼，「顧少，您……」

  他神情為難。

  俱樂部有明文規定，衣衫不整不得入內。

  但眼前這個衣服皺巴巴，上面沾染許多灰垢的人，可是顧大少啊。

  要是把顧大少攆走，他的飯碗也差不多該保不住了。

  「你們老闆在哪裡？我這次過來，是來找他的。」

  顧川坐在門口，並不打算為難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鬆了口氣，說聲稍等，走到一旁拿內線電話給韓呈。

  沒多久，韓呈來到門口。

  看到顧川和傅兮鳳的模樣，把那工作人員叫過來，「怎麼回事？快去給顧大少，還有這位女士拿兩套衣服過來。」

  他也不去打聽兩人怎麼回事，而是回頭看著顧川問，「顧少，我先讓人帶你們去包間，等會兒讓他們把衣服給你送去，意下如何？」

  他也沒問傅兮鳳是什麼情況，看兩人這狼狽的樣子，猜也猜到怎麼回事了。

  韓呈的表現和態度，真的是讓人太舒服了。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韓呈背地裡乾的那些勾當，還真挑不出絲毫問題。

  也難怪俱樂部的生意這樣好。

  「換衣服的事情不急。」

  顧川微微眯起眸子，「我有個朋友被帶到了俱樂部。韓老闆方便的話，能不能讓人幫忙把那朋友給我叫出來？」

  「不知道顧少的朋友是男是女？」

  顧川臉色不變，「前段時間假裝交往的學姐，想必韓老闆應該認識。」

  韓呈做的就是有錢人的生意，沒道理盒子及有關的熱搜會不知道。

  果然，韓呈一臉恍然，「確實見了。是被她姑姑帶過來的，當時正昏迷著。我之前還想要不要通知一下顧少，但又怕顧少那邊……」

  他說著，目光隱晦的朝傅兮鳳那邊看過去一眼。

  正常情況下，這時候顧川應該還在為女朋友的事情煩憂。

  更何況秦書雅身份特殊，稍微小心眼一點的女朋友都不可能不介意。

  「那就麻煩韓老闆帶我們過去了。」

  顧川不動聲色的沖韓呈微微點頭，讓他帶路。

  韓呈親自帶路，帶他們到二樓一個包間敲門。

  過了許久那包間的門才打開了一條縫，裡面一個男人看到外面一群人，兇巴巴的問，「有事？」

  「有事。」

  顧川微微偏頭看向劉燁。

  劉燁會意，上前一腳把門踹開。

  門內的情形讓人看的心裡一揪。

  除了過來開門的男人，裡面還有三個凌亂著衣衫的人，以及氣急敗壞的秦雅。

  而秦書雅身上的衣服幾乎被褪盡了。

  此時正滿臉決絕的縮在牆角，手上拿著一個破碎的酒瓶，警惕的看著面前的每一個人，滿臉絕望。

  看到有人把門踹開的時候，瞳孔劇烈顫動一下，身體不自覺的縮了起來。

  顧川，劉燁，韓呈三人微微偏頭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傅兮鳳則迅速跑進去，從沙發上拽了一條沙發巾把她身體遮住，「秦姐，你別怕。我們來了。」

  傅兮鳳小心翼翼的把破酒瓶從秦書雅手裡接走，低聲安慰。

  她是個感性的人。

  想到之前秦書雅面臨的情況比自己更慘烈，也更絕望，就不自覺紅了眼眶。

  直到手裡的酒瓶被拿走，又聽到傅兮鳳的話，秦書雅的身體才猛地一顫，身體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

  「顧，顧川……」

  秦雅臉色煞白。

  旋即充滿驚懼的看了一眼韓呈。

  「你是不是以為送兒子出國，我就找不到他了？」

  像是沒注意到她看韓呈的眼神，顧川眸色森厲，一點點逼近。

  劉燁怕裡面的人對顧川和傅兮鳳動手，寸步不離的跟著。

  「你不要動我兒子！」

  秦雅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的聲音抖的太厲害。

  她也不想的，可……

  「跟我們沒關係，都是這個女人讓我們做的。」

  其他人看著顧川沉鬱的臉色，頓時都慫了。

  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指控秦雅，「是她給我們錢，讓我們把這個女人帶到這裡。帶來之後又說隨便我們怎麼樣。」

  顧川一雙厲眸從幾人身上掠過，所有人頓時噤若寒蟬。

  「顧川，這是我們的家事。我教訓自己的侄女，跟你沒有關係。秦書雅她早就被男人們用過了，就是個千人騎的賤貨，你……」

  面對這樣的顧川，秦雅滿心恐懼。

  她哆嗦著嘴唇，說著最令人作嘔的話。

  「你說什麼？」

  不需要顧川吩咐，劉燁直接過去一腳把她踹翻在地。

  秦雅想要爬起來，他直接上前把腳尖踢進她嘴巴里，「嘴巴這麼髒，就好好洗洗。滿嘴噴糞，沒得噁心人。」

  秦書雅雙手緊緊抓著裹在身上的沙發巾，靠在傅兮鳳肩膀上，努力想要彎起唇角。

  剛有些平靜下來的身子，因為秦雅的那些話，再次輕顫起來。

  是啊，髒了。

  從她十四歲被送到一個叔叔的床上那時起，她就已經髒了。

  那時候小，她沒有能力反抗。

  到了現在，長大了，依舊無法反抗。

  她很輕很輕的笑了一聲，帶著深濃的自我厭棄。

  「兮鳳，借我靠一會兒。」

  秦雅聲音很輕，她需要一個依靠。

  但在即將靠上去的那一刻，又猶豫了。

  怕傅兮鳳也會覺得髒。

  傅兮鳳卻不在意她的顧慮，只是啞著嗓子說，「好。」

  還主動把肩膀湊上去。

  再次笑了一聲，秦書雅把額頭輕輕抵在她肩膀上，輕輕閉上雙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從她意識到自己的眼淚和痛哭只會讓那些噁心的男人們更加興奮，更加激起他們欺負自己的欲望之後，她就漸漸失去了哭的能力。

  即使這樣痛苦絕望的時候，眼角依舊是乾涸的。

  流不出眼淚。

  「別笑了。」

  傅兮鳳被她的笑聲弄得難受。

  「好，不笑。」

  秦書雅低低答應一聲，呼吸漸漸變得平穩，像是睡著了。

  但傅兮鳳知道，她沒有。

  -

  陸戰剛到警局，又馬不停蹄的跑了一趟俱樂部。

  傅兮鳳不放心秦書雅自己一個人，提議讓她一塊去景山別墅。

  回去的路上，秦書雅是真的睡著了。

  她蜷縮在副駕駛座椅里，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傅兮鳳心裡難受，就找了個話題，「所以，這次的事情跟韓呈沒有關係是嗎？」

  「他很狡猾。」

  顧川轉眸看向她，眸色溫柔，「這件事應該是秦雅擅做主張，他事先應該是不知情的。」

  所以，他才敢直接闖進去要人。

  「你這麼肯定？」

  「韓呈做了這麼多年都沒被人發現，可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麼明目張胆的搶人，再把搶來的人送去俱樂部。尤其這個人還跟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覺得他敢收？」

  輕笑一聲，顧川輕點她腦門。

  這丫頭平時在這些事情上挺機靈的，今天怎麼犯迷糊了。

  「只要我們沒有證據，他抵死不認，我們也沒辦法。」

  傅兮鳳不服氣。

  敢做這種事情的人膽子肯定都大。

  她剛才看了，秦書雅身上的首飾都還在。

  之前在來的路上劉燁就說過，他送給對方的GPS是裝在項鍊里。

  這說明韓呈應該是不知道她身上有定位的。

  「他不會冒險的。」

  顧川搖頭，沒有過多解釋。

  前面沉睡的秦書雅忽然嗚咽了一聲。

  聲音很低，像受傷的幼獸，幾乎聽不到。

  傅兮鳳和顧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閉上嘴都不再說話。

  秦書雅在景山別墅住了兩天，就提出要回去。

  傅兮鳳不放心，想要讓她留下，被她笑著拒絕，「不用擔心，我沒事。」

  以前那些畜生還頂著她父親和姑姑的名義，壓在她頭頂上的時候，她都能活下去。

  沒道理惡人自食惡果，進了監獄，她還活不下去。

  「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顧川抓住傅兮鳳的手，在她之前開口。

  他和秦書雅認識的久，知道她是不喜歡麻煩別人的性子。

  「好。」

  秦書雅莞爾，笑容明媚。

  如同衝破霧靄的一束陽光，明媚的讓人想要流淚。

  ……

  「她真的很堅強。」

  看著秦書雅上車離開，傅兮鳳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很難想像，她在從小經歷這些非人生活的情況下，還能有這樣的笑。

  秦書雅就像不慎落入石縫中的一粒種子，在惡劣的環境下，頂著酷暑嚴寒，頑強的生長著，然後開出最美，也最艷麗的花。

  這才是最讓她佩服的。

  「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整個人是木訥的，像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

  顧川握著傅兮鳳的手，聲音散在徐徐吹來的晚風裡。

  傅兮鳳低頭看著他。

  「她走投無路，想要衝進車流里。我救了她，她卻讓我不要多管閒事。那個時候的我少年意氣……」

  顧川用平靜的語氣說起自己和秦書雅的相識。

  傅兮鳳聽著，跟著他的輪椅回到大廳。

  整個景山別墅只有他們兩個人，安靜的過分，卻自有一種祥和的氣氛。

  傅兮鳳扶著顧川坐在沙發里，自己想要坐到旁邊，被他拉到懷裡，「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我們看不到的陰暗面。我很慶幸自己生活在陽光下，但還有很多污泥里掙扎求生的人。我之所以堅定想要開偵探社的想法，書雅她占了很大的因素。因為我不希望這個世界上再有這種愚昧思想下的犧牲品，我想蕩平這世上所有的醜惡，讓陽光鋪灑在更多的地方。」

  這是傅兮鳳第一次聽顧川說他遠大的理想和抱負。

  很中二，但因為他認真的神情，以及堅定的語氣。

  又讓人覺得，他的理想很偉大。

  在家休息了幾天，又到了周末。

  上周因為顧川受傷，答應去邵家都沒有去。

  這次周五，傅兮鳳提前跟邵家說了一聲，自己和顧川去幼兒園接三小隻。

  把人接回邵家，才發現邵家有個客人。

  是個五官明艷，眼神氣質卻自信又強大的女人。

  傅兮鳳經常在電視上看到她，現實里卻是第一次。

  「蘇黎？」

  看到那個坐在客廳和邵母有說有笑的女人，傅兮鳳下意識喊出一個名字。

  聽到自己名字，蘇黎停下和邵母說話，回頭朝這邊看過來。

  作為娛樂圈的人，蘇黎也第一時間認出了前段時間頻頻上熱搜的傅兮鳳。

  「你好。」

  她彎起唇角，笑容真誠美好。

  「你，你好。我前兩天還在追你演的那部《天定情人》，特別喜歡你演的小柔！」

  猛然看到自己正在追的偶像出現在面前，饒是傅兮鳳也有點不淡定。

  被她的小結巴逗笑，蘇黎抿唇，露出唇邊一點小小的梨渦，「謝謝。」

  「蘇姐姐，這是我們班劉子瑜讓我帶給你的。」

  傅兮鳳身後的玖玖抓著一把手工做的小花朝著蘇黎衝過去。

  蘇黎怕她摔倒，連忙伸手扶了一把。

  等她站穩才把她手裡的手工花接過來，「很漂亮的顏色搭配。」

  「我做的比他的更好看，只是放在學校忘記拿回來了。」

  聽到蘇黎阿姨誇別人，玖玖不服氣的嘟著嘴巴。

  蘇黎笑著戳一下她的小臉，「那等下周玖玖去學校，什麼時候帶回來讓阿姨看看好不好？」

  小傢伙們總喜歡叫她姐姐。

  但這樣就平白讓自己比邵文宇低了一輩。

  她才不願意。

  「好啊。」

  玖玖跳起來，「那蘇姐姐下周一定還要來哦。」

  「我的帶回來了。」

  柒柒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把書包放在桌子上，把自己做的手工紐扣花拿出來。

  和小男孩扭得亂七八糟的顏色相比，柒柒做的精緻又漂亮。

  小鐵絲也是擰的一絲不苟，堪稱藝術品。

  蘇黎這次的誇獎就顯得真心實意許多。

  邵母在旁邊看著蘇黎和兩小隻相處愉快，臉都快笑爛了。

  她喜歡兩小隻最好，這樣就能多把她拐回來了。

  「我們班也做手工了。」

  一道細弱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蘇黎抬頭看過去，就見瘦瘦小小的於心站在柒柒和玖玖後面，抱著書包，臉紅紅的看著自己。

  她伸手把害羞的小傢伙抱過來，做出一臉期待的表情，「我好想看看，給蘇阿姨看看好不好？」

  被蘇黎抱在懷裡，於心整個人害羞的縮成一團。

  但揚起的嘴角，以及眼底明燦的光芒都表明了她的開心。

  她打開書包，從裡面拿出來一個小盒子。

  打開，裡面是一個特別抽象的女人形象。

  她捂住良心用力夸，「好漂亮！心心這是捏的誰啊？」

  「是媽媽。」

  自己捏的媽媽被誇漂亮，心心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些。

  蘇黎的嘴角卻僵硬了一瞬。

  和她表情相似的，還有邵母和傅兮鳳。

  蘇黎是知道於心媽媽去世的事情的。

  也知道這孩子曾被父親家暴住院。

  直到現在，扒開於心的頭髮都還能看到頭皮上縫合的痕跡。

  這么小的孩子，卻承受了那麼多不該她這個年齡承受的苦難。

  她沒有怨天尤人，沒有變得陰鬱。

  反而乖巧懂事的讓人心疼。

  「那下回，心心能不能捏一個蘇阿姨呢？」

  蘇黎沒敢在於萌萌的話題上過多關注，連忙帶走話題。

  小孩子的注意力最容易偏移。

  果然，她小臉紅撲撲的，「我可以現在捏嗎？」

  蘇黎阿姨長得這麼好看，捏出來一定和媽媽一樣好看。

  「好啊……」

  蘇黎把於心放下，牽著她的小手，和邵母打了聲招呼，帶著她和兩小隻上樓去玩了。

  「她來過很多次了嗎？」

  等蘇黎像個孩子王一樣帶著三小隻上樓，傅兮鳳才回過神，看著邵母問。

  實在是她和三個孩子看起來太熟了，不像是第一次過來的樣子。

  「是啊。」

  邵母招呼他們兩人過來坐下，嫌棄的撇撇嘴，壓低聲音跟傅兮鳳說悄悄話，「你也知道，就阿宇那個榆木腦袋，不會哄女孩子開心。錯過小黎這麼好的女孩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碰到個合適的呢。」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還有個女兒。

  她倒不是嫌棄於心是個拖油瓶。

  只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子，誰願意還沒進門就給人家當後媽的？

  到現在，她都沒敢告訴蘇黎，於心是邵文宇的親生孩子。

  只是把於心過去的一些遭遇跟蘇黎提過，儘量讓蘇黎對於心產生一點同情憐憫。

  目前來看，她是成功的。

  蘇黎對於心，比她這個奶奶都要好。

  但是這樣，又讓她心裡隱隱有點愧疚，跟騙人一樣。

  「您呀，就別操心太多了。緣分到了擋都擋不住的。」

  傅兮鳳笑著勸她。

  眼神落在旁邊含笑看著自己的顧川身上，唇角不自覺揚起。

  在幾個月前，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遇到自己的另一半。

  顧川很好。

  也正因為他太好，她才一直不敢走出那一步。

  「哎呀，算了，不說阿宇了。小川，你的手不礙事吧？什麼時候能拆線？」

  邵母糟心的擺擺手，看向顧川。

  「下周……」

  傅兮鳳和顧川沒在邵家待太久。

  在吃完飯之前就告辭離開。

  他們走的時候，蘇黎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對此，邵母樂見其成，也就沒有開口提醒。

  甚至還在玖玖小可愛問蘇黎什麼時候走的時候，把話題岔開。

  直到天色漸黑的時候，邵文宇回來。

  他一眼看到正陪著兩小隻玩翻花繩的女人，扭頭就要出去。

  「邵總，這麼晚還要去哪兒？」

  纖細的手指靈活的翻出一朵漂亮的花，蘇黎扭頭似笑非笑的叫住邵文宇。

  眉眼挑動間，風情萬種。

  邵文宇後背一僵，回頭皺眉看向她，「你沒事不要往我家來，影響不好。」

  「怕傳緋聞？」

  蘇黎把手裡的繩子交給柒柒和玖玖，讓她們帶著心心去一邊玩。

  自己則踩著優雅的步伐朝邵文宇走過去。

  一步一步，像一隻慵懶的貓，優雅，也危險。